第219章:茯苓和茯神(第2頁)
張建民皺眉撇嘴,“把小桃辭了,不就能多賺一點。”
“爸,你整日喝酒、睡覺,哪會清楚擺攤是啥子情況。
放學那會兒,人烏泱泱的,攤前圍一大群學生,我又不是哪吒,有三頭六臂,聽清要什麼、裝遞辣片、接錢找錢,把三者同時進行。
沒把握住這波生意,怕是要賠本,畢竟辣片不能當飯吃,也不能餵雞鴨,自家消耗不了剩貨,等其變味了,只能丟了。
是吧,二叔?”
張林還不死心,“豆子,你這一天...除了吃和睡,就是跟辣片打交道。忙活一個月,真的只能賺幾塊錢?”
“二叔,是真的,不信,你問我爺?”
豆子一臉真誠。
“唉~”
豆子爺長嘆一口氣。
“是啊,支攤子賣辣片,累不說,還賺不到錢。小年輕頭一回整營生,我不好意思打壓他的積極性,不然早勸他放棄擺攤,跟我學木匠手藝了。”
乒啪---
張林美夢破碎了。
之前,他去大隊辦事,曾路過小學門口。
當時,恰逢學生放學,辣片攤前,圍滿了學生。
他認為豆子一個月賺到的錢數,起碼比工人月薪高,沒成想,連工人月薪的一半,都夠不到。
幹辣片攤,不如給建房子的當小工,起碼管頓飯,天黑就能下工。
“信,我信,來,吃菜~”
張林夾花生米吃,欲將話題岔過去。
張建民卻不幹了,“張林,你不是有正事,要找豆子和沈青談談嗎?”
張林一臉迷茫,“沒有啊~”
“呵~”張建民氣笑了,“你不是說,想跟著豆子,學做辣片生意嗎?”
“哎呀,建民,人場裡說的玩笑話,聽聽就行了,你咋還當真了呢,來,吃魚。”
說完,張林往對方碗裡,夾了一坨核桃肉。
核桃肉,就是‘魚鰓-魚喉’之間的肉。
很嫩,嘴一抿,就能化成渣,還暗含油脂,味道像添了魚腥味的肥肉。
偏偏,張建民討厭吃軟綿犯膩的玩意。
聞到就想吐,又想起張林‘臨場背刺’一事,他便齜牙咧嘴,欲摔碗找事。
豆子瞧親爸表情不對,道:“爸,葫蘆裡還有酒嗎?”
“當然有~”
經兒子一提,張建民酒癮又上來了。
噗---
他拔掉蓋子,咕嘟喝了幾口,喝完,竟忘了‘要揍張林’這茬,自顧自夾菜吃。
吃著吃著,腦袋昏沉犯困,雙眼痠到睜不開,便被親媽攙扶著回屋睡覺。
豆子眼神晦暗,斜瞟親爸離去背影,嘴角不自覺上揚。
桌旁沒了酒鬼,就又恢復了一片祥和,眾人夾菜吃飯。
吃完,又聊了一會天,便各自回家了,不過,沈青沒走。
此刻,老兩口待在廚房,收拾剩菜,刷洗碗筷,沈青和豆子,坐在樹下閒聊。
“說吧,你往酒里加了啥東西?”
“啊,你咋看出來的?”
“嗯~”沈青聳了聳肩,“學校報名那天,你第一次擺攤時,我就跟你說---別把啥事都寫在臉上。剛剛,你爸離開時,你悄摸偷笑,彷彿...乾的壞事得逞了。”
“嗐~”豆子摸頭訕笑,“酒裡確實加了點東西,但不是我乾的,是我爸自己加的。”
“加了啥?”
沈青起了好奇心。
豆子撿起一串楓楊果序,一邊揪蝴蝶狀的種子,一邊說最近發生的事。
“大青,你也知道的,前段時間,我爸撿破爛換酒,結果換到了假酒,上吐下瀉,虛脫得下不來床。
養好後,他滿地打滾,嚷嚷著要喝酒,還稱不喝酒,就全身疼得難受,像有千萬只螞蟻在啃咬一般。
我覺得是裝的,我奶卻信了,還悄摸翻找出一銀鐲,拿到鎮上換錢,給我爸買酒喝。
我爺知道後氣炸了。
那手鐲是我爺年輕時,託一手藝人打的銀飾,作為聘禮,送給了我奶。
我爺跑到鎮上,花兩倍的錢,把銀鐲贖了回來。
自那日起,我爸又有零花錢了,雖然少得可憐,但不至於一點酒都摸不到。
十來天前,我爸不知從哪弄來一些茯神,還聽人說,茯神泡酒裡,能提升酒的口感。
於是,他將茯神切成片,曬乾後,每天捏一片,丟酒葫蘆內。
我奶...擔心茯神酒傷身體,就跑中藥鋪去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