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依石 作品

第 82 章 獻禮(第3頁)

 “我問他到底想怎麼樣,他說等那位哥兒真許了人家,他再死心。”

 祝老太太說起這些往事,笑著唏噓,“誰知道那位大官來遼州做了布政使,陰差陽錯之下,還真把哥兒屈尊嫁到了我們家。”

 嬤嬤拿起小木錘幫她捶背,“可見這是老天要撮合的姻緣,咱們大公子的誠心感動了上蒼。”

 祝老太太嘆氣,“我們祝家祖宗幾輩都妻妾成群,偏偏生出這樣一個多情種子,二房的算計太蠢了些,經誠要真願意往房裡放人,還會至今一個都沒有嗎?”

 “我和老爺子這幾年越來越精力不濟,老大走的早,可經誠這個長孫爭氣,如今府裡大半生意都在他手裡,他若不願意,誰能勉強得了他?”

 嬤嬤一邊捶背,一邊溫言寬慰。

 “大公子的院子是消息最嚴的,裡面什麼樣誰都不知道。但我這兩天聽到點風聲,說大公子和大少夫人關係親密了不少,說不定再過兩年,老太太您就能抱到嫡重孫了。”

 “唉,但願吧。”

 ……

 蘇信白吃過午飯,坐著看了會兒書,心裡一直沒來由的煩躁。

 索性放下書冊,去胡床上靠了一會兒,一不留神,竟睡了過去。

 半夢半醒間,他感覺有人進了屋子,想睜眼,眼皮卻沉重得抬不起來。

 來人走到胡床前停步,俯下身體,蘇信白鼻腔裡嗅到了冷意。

 緊接著,他的唇被人咬住,摩擦了幾下,長驅直入。

 “唔——”

 蘇信白迷迷糊糊地睜眼,抓著對方的肩膀,等偷襲者肆虐完畢,才終於能喘口氣。

 “幾時了?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祝經誠把蘇信白抱起來,放在自己腿上,一邊親一邊回答。

 “剛剛回來,等不及見你。”

 蘇信白下巴擱在他寬厚的肩膀上,淺淺打了個哈欠。

 剛開始幾天,天還沒黑,祝經誠就在屋裡胡來的時候,蘇信白還會反抗一下。

 但反抗一直無用,他也只好習慣。

 屋子裡伺候的下人,早就有眼力見地全出去了。

 祝經誠的手摸著蘇信白漂亮流暢的腰線,蠢蠢欲動想立即探進去。

 蘇信白察覺到危險,扭了扭身體。

 “天還沒黑。”

 “信白,我快兩日沒要你了。”

 蘇信白臉燙得厲害,還是堅持道,“那也要等天黑。”

 親一親摸一摸也就罷了,真那樣,豈不真成了白日宣淫。

 蘇信白的底線已經倒退到別在白天辦“正事”就行了。

 恐怕用不了多久,還會繼續倒退。

 祝經誠略感遺憾地鬆開手,吻了吻蘇信白的眉心。

 “我讓人到廚房傳飯,再叫人打水進來,你洗漱一下。”

 祝經誠走到院裡,吩咐過下人,院外突然有人傳話,是老太太身邊的人來了。

 祝經誠走到院門外和對方說話,正房裡蘇信白聽到動靜,抿了下唇。

 祝經誠隔了好一會兒才回來,蘇信白已經洗過了手臉,額前的碎髮有些濡溼。

 “祖母給你說什麼了?”他假裝不在意地問。

 祝經誠走到蘇信白麵前,抬起手替他拂開幾絲遮住眼睛的額髮。

 “說我們信白厲害了,今天罰了二房的人。”

 蘇信白垂下眼睛,“你、怎麼看?”

 “當然是罰的好,就是太輕了些,夫人如果覺得不解氣,為夫幫你收拾他們。”

 “誰和你開玩笑了,我是問——”

 蘇信白話音戛然而止。

 祝經誠笑看著他,“我也沒有開玩笑。”

 他眼含笑意,聲音卻逐漸發沉,“敢讓你不舒心的,自然要好好收拾。”

 蘇信白心跳快了幾分,脫口而出,“那你究竟想不想納妾?”

 祝經誠愣了一下,皺起長眉。

 “我以為我已與夫人傾訴衷腸,夫人難道還在懷疑我說謊?”

 蘇信白扭過頭去,緊張地攥著手,嘴上卻不饒人。

 “你這麼愛幹那檔子事,遲早有一天要膩了,然後就——”

 他眼眶紅了,倔強地不肯低頭,祝經誠心裡的那一絲不快瞬間煙消雲散,只剩下憐惜。

 他揮手讓不敢抬頭的下人們全退下。

 祝經誠拉住蘇信白的手,蹲下來仰頭看他。

 “信白難道看不出,我到底是愛做那檔子事,還是愛極了你才想做嗎?”

 “夫人這麼想我,叫我好生傷心。”

 蘇信白聽到這麼直白的情話,喉嚨發緊,害臊的同時有些後悔,不該因為急躁這麼說祝經誠。

 祝經誠一笑,“夫人懷疑,想來是我做的少了。不如夫人再細細體味一番?”

 祝經誠起身,抱起蘇信白,蘇信白猶豫了一下,紅著耳尖縮在他懷裡,任由祝經誠把自己放在炕上。

 柔軟的絹簾垂下,遮住滿室春光。

 廚房送來了飯菜,但小院的主人已經無暇享用。

 點墨和釋卷對視嘆了口氣。

 “先提回廚房熱著吧,要用的時候,我們叫人去取。”

 一直到天色黑了,正房的門才重新打開,祝經誠披著衣服出來,叫人送熱水。

 他親自幫蘇信白擦洗過身體,把累得抬不起手的夫郎抱在懷裡,伺候他吃飯。

 蘇信白反對無效,只能紅著臉一口一口吃飯。

 兩人關係突飛猛進後,這小院的正房,是越來越沒有下人立足的地方了。

 祝經誠撿蘇信白最愛吃的菜,樂此不疲地投餵,晚上吃多了容易積食,兩人吃了個半飽,他便放下筷子。

 “二房那邊,夫人不用再操心了,交給我來處理。”

 蘇信白環著祝經誠的肩膀,嗯了一聲。

 “我本來就不愛管這個。”

 “我知道,府裡有些過慣了舒服日子的,怕你給他們找麻煩,他們也配?”祝經誠吻著蘇信白的耳廓。

 “信白的時間多麼金貴,哪能浪費在他們身上?”

 蘇信白想了想,還是有些不放心。

 “你當心一些,不好辦就算了,萬一你出門他們給你使絆子怎麼辦,我在家頂多聽幾句煩心話。”

 祝經誠笑了,“小笨蛋。”

 “你、你說誰笨呢?”蘇信白驚訝到睜大眼睛。

 二十多年了,他還是第一次聽見有人用這個字評價自己。

 祝經誠哄他,“我說什麼了嗎?信白聽錯了吧。”

 蘇信白嚴肅地看著他,在祝經誠眼裡,就像只應該千嬌萬寵的小貓。

 他沒忍住,又吻了上去,蘇信白嗚嗚了幾聲,忘了興師問罪的事。

 ……

 秋華年經蘇信白提醒後,決定主動上摺子,把算學書獻給皇帝。

 要給皇帝獻禮,光送本書顯然不夠,秋華年來到莊子上,想看看丙七和丙八兄弟倆研究的手推犁怎麼樣了。

 春日漸深,午間的時候,陽光照在身上,已有熱意。

 秋華年穿著竊藍色的單衣,步行在莊子地頭,佃戶們早就熟悉了這位時不時來莊子上的主人,打過招呼,繼續幹活。

 棉花苗早就移栽完了,緩苗期也差不多結束,一株株棉苗長勢喜人,已經可以預料秋天豐收的場景。

 秋華年在木家兄弟承包的兩畝地旁找到他們。

 這地是兩家承包的地多的人家分出來的,丙七丙八是秋華年親自送來的,又會木匠手藝,和佃戶們相處的很好。

 秋華年來時,兩人正在地頭試驗單人手推犁。

 “秋鄉君,您來了?”

 “今日無事,過來看看,手推犁怎麼樣了?”

 “已經差不多能用了,再稍微打磨一下,就能出最終圖紙了。”

 秋華年接過手推犁,親自試了試。

 木家兄弟融合了機關技術,改進了秋華年之前做的原型,讓它推動起來更省力,犁頭也沒有那麼容易損壞了。

 秋華年的力氣也可以輕鬆用它破開土壤,翻鬆土地。

 比起傳統的單犁,既省時又省力。

 更難得的是,它的用料並沒有增加,除了工藝複雜一點,不會造成額外的支出。

 “太好了,你們這幾天加緊一點,把最終成品和圖紙弄好,我回頭一起敬獻給聖上,說不定還能給你們討個賞。”

 丙七和丙八兄弟對視一眼,幹勁滿滿。

 之前在宮裡,他們一直做給貴人們取樂的玩意兒,做好便不得見,雖然手藝高超,卻沒什麼自豪感。

 如今出了宮,做起農人們實實在在用得上的東西,在一聲聲感謝與誇讚裡,漸漸找到了自我。

 秋華年問,“快到吃午飯時候了,你們是回家吃,還是已經帶了?”

 木家兄弟還未回答,衛櫟提著個籃子過來了。

 看見秋華年,衛櫟不好意思地問好。

 “櫟哥兒和衛婆婆身體不好,我們幫他們種地,他們幫我們做飯。”

 衛櫟打開籃子,裡面裝了四個玉米麵燒餅,一碗野菜,兩個煮熟的雞蛋,還有一小盆高粱粥。

 丙七接過籃子,取出裡面的東西,“謝謝櫟哥兒了,太陽越來越毒了,回頭我給你做把傘。”

 衛櫟連連擺手推辭,丙八笑著衝兄長使了個眼色。

 “我哥的手藝,做傘信手拈來,回頭做好了給你送去。”

 衛櫟只能應下。

 飯送到了,衛櫟打算離開,空著的碗筷和籃子一起等木家兄弟晚上送回去。

 秋華年和他一起往回走。

 路上秋華年關心地問衛櫟,“這些日子在莊子上住得慣嗎?”

 “住得慣的,比起我在外面逃命的時候,這裡已經是天上的日子了。”

 “那就好,你好好休養身體,缺什麼可以來找我。”

 衛櫟主動提到,“鄉君,我是識字的,也會一點丹青,莊子上的農事,我可以記下來整理給你,方便你修編農書。”

 秋華年聞言高興,“太好了,我正愁沒法時時來莊子上看莊稼呢。”

 他當即說,“我回頭和老鄧頭吩咐一下,再叫人給你送來筆墨紙硯,以後你就全權負責記錄莊稼漲勢和生長問題。”

 衛櫟眉眼染上笑意,乖巧點頭。

 無論是讀書還是繪畫,他都曾打心眼裡排斥著,因為父親請老師教他,不過是希望藉此攀上高枝。

 但現在,他接受了這一切,與過去的自己重新擁抱在了一起。

 冥冥之中,他感覺到,漳縣的衛家很快將不再是他噩夢中無法逃脫的場景。

 衛櫟勾起唇角,腳步輕快起來。

 他下意識回頭,背後藍天碧野,一望無際,一叢叢野花在田野間盛開。

 遠處丙七拿起他烙得有些焦的玉米麵燒餅,大大地咬了一口。

 ……

 等丙七和丙八把單人手推犁徹底完善好,齊民書坊也印出了第一批《算學淺要·方程》。

 秋華年取了十二瓶庫存的蠔油,連帶六本新書、單人手推犁的圖紙和樣品一起,用鄉君的令牌請官驛護送進京。

 與獻禮一起呈交的奏摺是秋華年自己寫的,杜雲瑟幫忙潤色了一下,免得有不得體的地方,被人挑錯。

 不到十日,獻禮便被官驛快馬送入京中,摺子也擺在了元化帝案頭。

 這是大太監溫幸專門挑出來的,他知道,關於杜雲瑟的東西,聖上會感興趣。

 下午時候,元化帝翻到了秋華年的摺子。

 “朕封的這個鄉君,倒是沒有白封。”

 “陛下?”

 “傳旨下去,鄉君秋氏著書、研製農具有功,賞銀百兩,玉如意一對,貢藥十盒。宮中所出二工匠各賞銀十兩。”

 “把秋氏獻上的農具送到皇莊,交由太子負責。”

 “算學之書送到御書庫,令二皇子率領御書庫官員研讀,朕要看到他以此為基礎,編出一本實用的書來。”

 元化帝話音落下,坐在外間的執筆太監已經開始起草聖旨。

 這個旨意傳出去,又是一群有心人摸不著頭腦。

 太子自從解除軟禁,一直是一副醉心農事的模樣,每日都往返於皇莊。無論是不是裝的,至少讓他負責農具說得過去。

 可二皇子嘉泓漪,是一位公認的最像陛下的武人皇子,在朝中的支持者多為武將或勳貴。

 陛下讓二皇子負責御書庫,到底是還在冷落他,還是想為二皇子培育文臣勢力?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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