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 給我留點念想。(第3頁)
當年車禍那場大火,謝陸言和譚韻泠被壓在車下,是他媽,用自己的血肉之軀牢牢包裹住瘦小的他,為了不讓他被大火吞噬,她死死將他護在身下,連一根頭髮絲都沒有放過。噼裡啪啦的爆炸聲中,謝陸言聞到了一股人肉燒焦的味道,不是他的,是他媽的。
譚韻泠的植皮手術極度痛苦,多國整形領域的泰斗級專家聯合操刀,隨後又前往國外歷經數次整形修復。然而,時至今日,她的身體仍未完全康復。當年那場爆炸太過慘烈,即便再頂尖的醫術,也無法完全消除她背後那片醜陋的疤痕。
謝陸言彎腰將她抱進懷裡,輕聲安慰她,“好了好了,我沒怪你,對不起媽媽,對不起,是我不好,嗯?”
譚韻泠在他懷裡抽泣著,“這些年……除了媽媽日日夜夜陪在你身邊照顧你,還有誰關心過你?媽媽所做一切都是為了你,為了你啊!而你現在卻為了一個女人跑來質問媽媽……”
謝陸言的眸光緊了緊,他嗓音沉道:“您放心,我不會再像以前一樣了,我知道我要做什麼,她影響不了我。”
“您就當她不存在吧,可以嗎?”
最後一句,是商量,也是試探。
“不存在?”譚韻泠猛地推開他,謝陸言身子一歪,一手撐在床沿上。
“什麼叫我當她不存在?”
謝陸言默了默,開口道:“您別再去打擾她就行了。”
譚韻泠終於明白了,說來說去她這寶貝兒子還是向著外人!她閉著眼冷笑,淚痕滿面,“你一定要為了個野丫頭這麼傷媽媽的心嗎。”
謝陸言疲憊扯了扯領子,他嘶啞著喊了聲媽,眼睛也紅了。
“我活著好累,真的好累,有時候都快喘不上氣了,您就給我留點空間吧,行嗎。”
譚韻泠不可置信地睜開眼,顫抖地看著他,“你覺得媽媽是在逼你,是嗎,你覺得我是在逼你嗎!”
謝陸言沉默,他低著頭,狼狽的髮絲垂落,看起來疲憊又無力,哪還有在外那般盛氣凌人。
他哼哼地笑,餘光探到相框一角,別有深意地勾了勾唇,“媽媽,我們都互相體諒體諒對方,不好嗎。”
那相框被他輕巧抽了出來,玩味端詳幾眼,譚韻泠瞬間撲過去搶奪,但還沒來得及碰到就被他隨手向後一扔,像扔垃圾一樣摔在了地上。
他指尖劃過衣襬,隨意一撣便站了起來,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轉身一腳踩在他爸的遺照上,咔嚓一聲玻璃粉碎。
“謝陸言!”譚韻泠氣的渾身發抖。
他充耳不聞地朝前走,走到門口時停下,一手扶著門框,回過頭來,看著他媽笑,“媽媽,您也不想我當著您面把我爸的墳刨了吧。別再逼我了,成嗎,咱們都容對方留點念想,真要把我逼急了,我保證給您一點骨灰都不剩。”-
應寧這幾天都沒怎麼和謝陸言聯繫,倒不是因為害怕他媽,而是正好趕上下週考試,最近幾天下了班她就留在辦公室複習,趕最後一班地鐵回家。
不過她每天都給奶奶打電話,問阿言有沒有按時過來吃藥。
倒是還算聽話。應寧算算日子,確實該到給他複查的時候了。
這天下班回來很晚了,下了地鐵十點多,走到小區門口,應寧意外看到一個熟人。
“陳浩?你怎麼在這?”她記得陳浩和他不住在一個小區的。
陳浩是特地過來找她的,已經等了很久了。
有些話,不方便在醫院說,平時又見不到她,所以只能守在她家小區門口。
應寧走近,聞到他身上散發的酒氣,感到很意外,“你喝酒了?”
再看陳浩,領子褶皺,眼神也迷離,印象裡他向來斯文有禮,不像是會喝醉酒的人。
陳浩打了個酒嗝,朝她笑了兩下,明顯在說醉話,“我、我沒喝醉,我很清醒……”
應寧不明白他在說什麼,她看了看錶,這會兒地鐵已經停了,她說我給你打個車吧,你趕緊回家休息。
“我不走!”陳浩突然上前一步,捉住她的手,滿眼通紅,似有埋怨,“為什麼你最近總躲著我……”
應寧嚇了一跳,想往回抽手卻怎麼也抽不出,她不知道陳浩怎麼了,至於躲著他,根本就是他的多想,無緣無故她躲著他幹什麼?何況她最近確實很忙,沒有多餘的時間用來社交。
“陳浩你先放開我。”
陳浩越抓越緊,語氣也愈發激動,“難道醫院裡那些傳言都是真的?你真的像她們說的那樣……”
“不不!”他不相信,“你不是,你不會是那種女人,你告訴你不是你不是!”
應寧一下子明白過她榜上了富二代什麼的,進醫院工作也是走的關係。
有人親眼看到她從不同顏色的跑車上下那位住院都是為了泡她。
不過流言始終是流言,這種事你壓根沒必要解釋,越解釋越黑,越解釋反而熱度越大,你置之不理,這種無聊的八卦很久就過去了。何況應寧始終相信白的終究不是黑的,她人品怎麼樣,日久自會見人心。
只是沒想到陳浩竟然當真了。
不過,他有什麼立場質問她呢,應寧好像明白了他的心思。
手腕被攥紅了,好半天才掙脫開。應寧立刻攔了輛出租,看在同事同學一場的份上,她倒也沒和他計較,“你快回去吧,再晚就不好打車了。”
這會兒陳浩好像也清醒點了,他看了眼應寧通紅的手腕,臉色露出一絲愧色,剛才他實在太沖動了。
“對對不起,你沒事吧?我不是故意的……”
“沒事。”應寧笑了下,“你也是關心我,不過你誤會了,我沒有那些亂七八糟的關係,病人是我朋友,就這樣,你早點回去休息吧。”
“師傅,麻煩您了。”應寧主動和他揮手,還貼心為他提前預付了車費。
陳浩走了以後,應寧嘶了一聲,感到手腕一陣痠痛,正好門口有家藥店,她進去買了貼膏藥。
應寧沒把這個當回事兒,甚至一進家門就將其拋到了腦後,可也就是這麼一會兒的功夫,這件事就到了謝陸言的耳朵裡。
謝陸言正在集團頂樓的辦公室裡看文件,剛開完會,他大伯要弄一個新項目,兩撥股東產生了分歧,結果鬧的不歡而散。
這幾個反對他的老傢伙曾經都是老爺子的人,原本就是中立派,以前大事小事根本不敢吭聲,現在估摸著覺得有人撐腰了,這才敢站出來。
謝國忠雖然從董事長的位置退了下他的話沒人敢反對,儘管現在是謝陸言當家,但他一個剛上任的毛頭小子,能有什麼威信?謝國忠壓根沒把他放在眼裡。
會上謝陸言默默聽著,也不發表意見,誰也沒偏幫。
項目就這麼擱置了,但是他的意思其實已經很明顯了,就是在和他大伯做對。
……
“謝總和幾個部下約著去會所了。”秘書給謝陸言彙報,“隨後李家的車子也到了。”
謝陸言摘了眼鏡背對著秘書,面對落地窗閉目養神,他沒說話,這時手機響了。
“言哥。”大力頓了下,不知道言哥那邊是否方便,所以在等他指示。
謝陸言揮了下手,讓秘書出去,隨後對手機開口,“說吧。”
“應寧小姐受傷了。”
謝陸言皺了下眉,大力很快把整件事情說了一下,“您說不到萬一不叫我們露面,我看應寧小姐不是特別嚴重,所以……”
倒不是謝陸言故意派人監視她,實在是他不放心他那個媽,最近一段時間他總是心裡不踏實,所以才派人在暗中保護她。但他知道應寧應該不願意自己被監視,而且他也不想被應寧發現自己派了人跟蹤她,所以就囑咐他的手下不到萬一不要暴露行蹤。
大力機靈,來的路上就已經把陳浩的資料收集齊了,他撿重點彙報。
“嗬,天才外科醫生。”謝陸言冷笑扯過手頭一份文件,隨意翻了兩頁,“我媽那邊怎麼樣。”
“沒什麼動靜,最近經常去雍和宮上香。”
“哪隻手碰的?”
“啊?”言哥這話題轉的太快,大力一時沒反應過來,他回憶著,不確定道,“大概是……左手?”
謝陸言沒什麼語氣地哼了一聲,“給我剁了。”
作者有話要說
這一張沒有妞妞阿言的對手戲,但是好像出現了三個神經病……感謝在2024-04-1110:05:01~2024-04-1210:38:52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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