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自遠方 作品

第 24 章 擺脫束縛,搶奪飛...(第2頁)

 “我當然知道,但不準備遵守。”嚴珣歪了下頭,笑得肆意張揚。強大的精神力鋪開,不再需要雲霽,他輕鬆懸停在半空。

 束髮的銀鏈悄然崩斷,自半空墜落。

 髮辮散落,長髮在風中撕扯,光輝耀眼奪目,堪比奢華的銀緞。

 瞳孔顏色加深,神秘幽暗。

 聖潔的白光浮現周身,晴空下竟爬出閃電。電光擊穿擋路的風旋,暴烈的能量撕裂空氣。

 兩股強大的精神力互相碰撞,掀起毀滅的狂潮。衝擊波震盪開來,殘存的蟲群遭遇碾壓,找不出一具完整的蟲屍。

 法烏提謹慎後撤,明智地避開戰團。

 雲霽振翅追上去,鋼羽掀起狂風,掀翻所有攔路的看守,中途奪走了幾枚通訊器。

 喻非被嚴珣拖住,看守們自顧不暇。

 瘋狂的囚徒們鎖定運輸船,一名黑髮藍眼的青年抬起右臂,自他掌心飛出一條透明的鎖鏈,在天空中架起長橋,末端張開大網,隔空捕獲一艘運輸船。

 “白巖,把它拖過來。”

 “多話。”

 青年收緊手指,光影愈發凝實。鎖鏈嵌入船體,與金屬外殼融為一體,密不可分。

 船員們發現異常,瘋狂的按動控制檯,飛船竟然毫無反應。更被一股神秘力量拖拽,正緩慢墜向地面。

 “怎麼回事?”

 “我們遭遇了襲擊!”

 “不要慌,向其他船求救。”

 船長圖斯下達命令,船員們卻臉色慘白。

 “船長,就在剛剛,通訊全部切斷。”

 圖斯終於想起來,五艘船已然切斷通訊,其他人根本收不到自己的求救訊號。

 “怎麼辦?”

 正覺茫然無措時,船身突然停止不動。

 眾人非但沒有鬆口氣,反而更加緊張。恐懼感壓下,危險的警報響徹腦海。

 “嘀——”

 蜂鳴聲尖銳異常,幾乎要刺穿耳膜。

 大副撲向控制檯,看到跳躍閃爍的訊號,聲音中滿是驚慌:“空氣,船長,船艙裡的空氣正在流失!”

 “什麼?!”

 船員們驚慌失措,部分人衝向艙門,發現門被封死,根本無法打開。在他們看不到的對面,透明的鎖鏈深入船體內部,傾斜交錯,封鎖住所有空間。

 “救命!”

 “放我出去!”

 “救救我!”

 他們拼命拍打艙門,聲音卻無法傳出。

 運輸船成為一個密閉空間,除非鎖鏈移走,否則所有人都將以死亡告終。

 距離運輸船不遠,嚴珣在對峙的間隙抬起頭,看到橫跨長空的鎖鏈,笑容愈發燦爛。

 “開始了。”

 開始了?

 喻非同樣抬頭望去,順著鎖鏈看到了被捕獲的運輸船。

 “你們要搶奪運輸船?”

 “喻非,你攔不住我的。”

 嚴珣笑意更盛,銀髮浮現流光,掌心緩慢抬起,藍紫色的電光密集砸落,牢牢困住喻非,使他動彈不得。

 “嚴珣。”

 就在這時,伊戈爾從天空飛落,接替了嚴珣的位置。

 “一切照計劃進行。”

 “好。”

 銀色囚徒轉過身,再次被雲霽托起,飛向囚徒聚集的樓頂。

 停機坪上,白巖手中又飛出四條鎖鏈,禁錮住所有運輸船。

 “五艘船勉強夠用。”伽羅繞著鎖鏈飛行,不時開口點評。

 谷緒坐在他的背上,試著觸碰鎖鏈,手指直接穿了過去。

 “你碰不到的。這是白巖的力量,只有他能操控。”伽羅笑彎雙眼,完全忘記了之前還想把谷緒甩下去。

 五艘運輸船被困在半空,無法掙脫也不能移動。阿魯斯幾人恢復通訊,通報彼此的情況,心知遇上了大-麻煩。

 “是監獄裡的那群瘋子。”

 “一定是他們。”

 “怎麼做,和他們戰鬥?”

 “我們甚至出不去,隨時可能窒息!”

 控制檯前,四人的影像分割在屏幕中,商議不出對策,陷入激烈爭吵。

 阿魯斯想不出任何辦法,煩躁地扯松領口。

 爭吵無濟於事。

 可除了爭吵,他們還能做些什麼?

 “激光炮還能用嗎?”

 “報告船長,不能。”

 “發動機呢?”

 “也停止了工作。”

 船艙裡的空氣愈發稀薄,所有人變得絕望。

 他們被困在船艙裡,一切掙扎都是徒勞。他們想要反抗,卻連敵人是誰都看不到。簡直像陷入地獄星的泥潭,掙脫不開,只能等死。

 阿魯斯頹然地坐在指揮椅上,正煩躁地抓著頭髮,船員的驚呼聲突然響起。

 “船長,有情況!”

 他聞聲抬起頭,只見屏幕中的畫面突然扭曲,色彩變得雜亂,影像維持兩秒終至消失。

 光屏熄滅,船艙裡陷入一片死寂。

 大概過了半分鐘,屏幕再次亮起,一張昳麗的面孔出現在屏幕中。

 銀色的長髮,紫羅蘭色的眼睛,白皙的皮膚。

 華麗而優雅,高貴而聖潔。

 他彷彿世間美好的聚合體,最頂級的詞彙才能夠歌頌。

 船員們不禁失神,因驚豔失去語言。下一刻看到他身上的囚衣,意識到他的身份,迷醉瞬間演變為恐懼。

 “日安。”嚴珣淺笑著致以問候,看不出絲毫敵意,極具有迷惑性。

 不同於船員,阿魯斯五人第一眼認出嚴珣,各自從指揮椅上站起身,緊盯著正前方的屏幕,神情異常嚴峻。

 “嚴珣閣下,您要殺了我們?”

 “不,我只需要諸位的船。二十分鐘內,船上人員可以活著離開。”透過屏幕看到船員們的神色,嚴珣笑意加深,極致的聖潔演繹出殘酷血腥。

 “二十分鐘以後,我會自己來取。相信我,那不是個好主意。”

 作者有話要說

 完成瞳孔識別,伊戈爾順利穿過光網。

 他信步進入室內,好似對一切都很熟悉。

 目光環顧四周,他很快找到隱藏在牆內的控制板,順利關閉監視器,切斷了擋在門前的光束。

 監視器升回穹頂,攔截的屏障徹底消失。

 伊戈爾轉身回到門前,對門外兩人示意:“可以進來了。”

 說話間,他的容貌和身型恢復原樣。驚鴻一瞥,谷緒看清他的擬態,黑色的頭髮,紫色的眼睛,氣質偏向柔和,與冷肅陰森的監獄格格不入。

 比起監獄長,這個人更像是一名學者。

 他應該和伊戈爾一樣成為校長,而不是掌管著監獄,常年累月管理一群窮兇極惡的暴徒。

 手指繞過一縷額髮,谷緒的好奇心短暫升起,又很快被壓了下去。他與嚴珣合作的目的是離開監獄,借蟲潮的混亂逃出十二區。至於別的,本質上和他無關,他沒必要知道。

 房間內佈局嚴整,與紅髮監獄長的氣質十分貼近,冷酷、嚴謹、不近人情。

 暗紅的地毯鋪滿地面,鞋底踩上去寂靜無聲。

 牆飾繁複華麗,與房間佈局割裂,整體風格充滿矛盾。

 “這裡是監獄的中樞,擁有獨立的能源系統。”伊戈爾走向辦公桌,掌心拂過桌面,點亮控制板。

 透明的光屏逐次亮起,懸浮在辦公桌上方,高低錯落,清晰展示出監獄中的每一個角落。

 “毒蟲佔領了大廳,一至三層全被蟲群佔據。”

 “囚室裡沒有人。”

 “四層被金屬加固,暫時擋住蟲潮。”

 “五層,溜進來幾個傢伙,問題不大。”

 “停機坪,他們擋住了蟲群。”

 伊戈爾的語調抑揚頓挫,渾似置身課堂之上,而非一間壓抑的監獄長辦公室。手指在屏幕上飛動,意圖開啟一段隱秘的程序,喚醒管理十二區的智腦。

 反覆嘗試數次,他掌握的秘鑰不起作用,智腦沒有任何反應,屏幕中的畫面凝滯呆板。

 “陷入了沉睡,還是遭到摧毀?”

 伊戈爾鎖緊眉心,行到某種可能,眼底掀起風暴。陰暗的氣息籠罩周身,灰髮老人背覆陽光卻與光明割裂,一剎那置身黑暗。

 “看起來,只能毀掉這裡。”

 伊戈爾抬頭看向谷緒,陰翳感揮之不去。

 他指了指桌面,明亮的光線縱橫交錯,整體浮起半寸,組成一面控制板。控制板上排列不同的方塊,分別連接懸浮的光屏。有幾處顏色灰暗,需要監獄長的特權才能啟動。

 “這個房間由能量石砌成,開採自一顆能源星的地心。毀掉它,將切斷全部能源,監獄停止運作,芯片也會失去作用。”

 囚徒在監獄服刑期間,手腕內側印有數字編碼,體內都會植入芯片。

 五層囚徒受到特殊待遇,為抑制他們的力量,防止他們突然發瘋摧毀監獄,身上還會佩戴三枚金屬環。

 想擺脫芯片和金屬環控制,從源頭切斷是最佳方案。

 伊戈爾原計劃喚醒智腦,通過秘鑰下達指令,事情可以輕鬆解決。

 奈何智腦無法啟動,首選方案失效,只能退而求其次,摧毀這棟監獄的中樞。

 “毀掉這裡?”

 “是的。”伊戈爾點點頭,給出肯定回答,“這是最快的辦法。”

 蟲潮總有結束的時候。他們最好快一些,以免外界得知消息,尤其是第一區。

 “我明白了。”

 谷緒站定在房間中央,矮下-身單膝觸地,鋒利的指甲劃開長毛地毯,掌心直接覆上地面。

 涼意沿著指尖流竄,不同於金屬的觸感,與禁閉室內如出一轍。

 能量順著掌心湧入,不是涓涓細流,初時便如驚濤駭浪,洪流一般衝入谷緒體內。

 黑髮無風輕揚,谷緒的身體隱隱發光,蒼白的皮膚變得潤澤,瞳孔更加漆黑,嘴唇也不再毫無血色。

 噼啪。

 細微的聲響縈繞在耳邊,伊戈爾面前的光屏發生扭曲。屏幕中閃爍雪花,圖案無序跳動,很快壓縮成一道橫線湮滅在空氣之中。

 屋頂、牆壁和腳下的地板頻繁傳出碎裂聲,密集的光線浮出建築表面,雜亂無章地糾纏在一起,扭結成數條光帶,前端飛向谷緒,不斷流入他的體內。

 穹頂的吊燈劇烈搖晃,透明的晶石來回碰撞。鏈鉤接連斷裂,大量晶石向下墜落。中途停滯半空,飄浮在光帶邊緣。

 直至光帶收窄,大部分消失在谷緒體內,懸浮的晶石才落向地面。落地後失去色澤,表面爬滿裂紋,一顆接一顆變得粉碎。

 谷緒垂下頭,黑髮遮住前額,也擋住了他的眉眼。

 能量異常狂暴,頻繁衝擊著他的血管。

 達到臨界點,蒼白的皮膚綻開裂紋,傷痕不規則交錯,像是龜裂的瓷器。傷口流出殷紅的血,緩慢滑下瓷白的下頜。

 不待血珠滴落,強大的自愈力發揮作用,細密的傷痕全部癒合。

 破損,癒合,再破損,再癒合,不斷循環往復。每一寸皮膚都在崩裂,整個人似要被能量碾碎。

 谷緒卻變得異常興奮。

 他舔了舔牙尖,身體瀕臨極限,臉上卻揚起笑容。愉悅感充斥腦海,與瘋狂僅有一線之隔。

 “真是難以置信。”

 伊戈爾挑了下眉,總覺得這種瘋狂似曾相識。他的視線移向嚴珣,捕捉到一閃而過的狂熱,立時找到了答案。

 “難怪。”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房間內的破碎聲愈發密集。

 牆皮大面積脫落,盡數碎裂在地板上。碎裂的石子密集砸下,灰塵覆蓋暗紅色的地毯。地毯之下爬滿裂痕,向四周擴散延伸,與牆角的裂縫交叉銜接,牆體開始不穩。

 殘存的水晶吊燈猛烈搖晃,整體從穹頂脫落,砸在地面支離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