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字驚鴻 作品

第 187 章 處理宗室(第2頁)

 這次她們的幼女都進宮選秀,並且留到了終選。

 貴妃想著她們兩個身份尊貴,陛下應該會看在長輩的份上給點面子。所以留下了這兩位,剩下那些留下的,大部分也都是有後臺不可以輕易得罪的。

 齊月萱著急追問:

 【她們為什麼打架?我記得以前就算關係再差她倆也自持身份沒打過吧?】

 系統:【大長公主嘴賤說新平郡主的女兒漂亮,肯定能入選。新平郡主最寶貝這個女兒,氣得反唇相譏,說你女兒才能入選,你全家都能入選。然後大長公主就暴怒,她倆直接在宴會上當眾打起來了,周圍人怎麼拉都拉不住。】

 齊月萱:【……噗!】

 扶蘇:噗!

 太后:咳!不能笑!

 磨磨蹭蹭半天還沒走出去的貴妃飛快地拿起帕子捂住嘴巴,好懸掩蓋住了自己想笑的衝動。

 只有秦政:……

 秦政起身打斷了大宮女的喋喋不休:

 “朕還有一些國事要處理,阿蘇。”

 扶蘇乖巧地起身跟過去:

 “太后娘娘,我先去御書房了,您自己好好的。”

 太后笑眯眯地答應下來:

 “去吧。”

 齊月萱從新瓜裡回過神,就發現三巨頭已經離開了。宮女引著她去收拾行李,她可以出宮去,等聖旨正式下發後再帶著陪嫁入宮來。

 雖然她可能沒什麼陪嫁。

 扶蘇跟著阿父往外走,走了一會兒實在沒忍住,笑了一聲。

 這個位面的皇親國戚也挺癲的。

 秦政回頭看了他一眼,伸手揪住耳朵:

 “不準笑。”

 嘲笑父親,大逆不道。

 扶蘇乖乖答應下來,收斂表情:

 “大長公主和新平郡主打架,父親要管一管嗎?”

 她們私下裡打也就算了,當眾打,一句都不過問似乎不太合適。尤其是牽扯到選秀之事,有損皇帝威嚴。

 秦政收回手,淡淡地說:

 “不管。”

 又不是他的女兒和人打架,被敗壞的也是原主的名聲。

 扶蘇點了點頭:

 “那就當不知道這件事,反正她們也沒膽子來找阿父評理。”

 秦政默默地看了兒子一眼。

 扶蘇歪頭,怎麼了?

 秦政無奈嘆氣:

 “你這烏鴉嘴,還是別開口了。”

 秦政回到御書房去處理國事。

 沒過多久,大長公主果然氣沖沖地跑來找皇帝侄兒評理來了。

 能和新平郡主當眾打起來的公主,要麼是腦子不太夠用,要麼就是精神狀態比較美麗。一般人誰會自投羅網啊,她就會。

 大長公主生氣地說道:

 “新平真是太過分了!她眼裡還有沒有我這個大長公主了?我可是先帝嫡親的妹妹!”

 區區宗室家中的郡主,也敢譏諷她。

 秦政頭也不抬:

 “姑母是來求朕做主的?”

 大長公主柳眉一豎,說什麼求不求的,她作為大宗的長輩,皇帝一個小宗抱養的不該主動優待她嗎?

 別人怕新帝,她可不怕。

 大長公主幾十年來養尊處優,有些被教壞了。從先帝來看,也知道這一家子的教育不太行,養出個兒子是癲公,養出個閨女也不會好到哪裡去的。

 何況,秦政懷疑先帝他爹基因有問題,兄妹倆的癲可能是遺傳的親爹。

 秦政放下筆,啪嗒一聲響,打斷了大長公主要脫口而出的冒犯。抬眸輕輕掃了一眼,便叫大長公主把所有話都嚥了回去,不知為何再沒了剛才的膽量。

 扶蘇在旁邊慢悠悠地開口:

 “孤聽聞,此事是公主先開口諷刺的郡主,郡主才回敬了一句。您真心祝願她女兒入宮,怎麼到了她把同樣的祝福送給您時,您就生氣了?”

 大長公主下意識反駁:

 “她怎麼能和我一樣?!”

 扶蘇眯了眯眼,這傢伙到底有沒有抓住重點?

 秦政懶得和她廢話,直接點名:

 “入朕的後宮是什麼丟人的事情嗎?怎麼二位姑母都避如蛇蠍?”

 大長公主這才意識到自己犯了傻。

 她們兩個打架的原因根本不能拉到皇帝跟前來說,結果她還自己跑來找罵。皇帝再怎麼身份存疑,也是先帝親自傳位的正統繼承人,已經不是以前那個人人拿捏的大皇子了。

 大長公主立刻跪下請罪:

 “臣失言,請陛下責罰。”

 秦政冷冷地看著她。

 有的時候他懶得管只是因為他是局外人,但這不是某些人跑來他面前耀武揚威的理由。何況皇權威嚴不容褻瀆,要是各個都跟她似的,自己以後還怎麼治國?

 秦政也不叫她起來,只丟下幾個字:

 “將新平郡主一併叫來。”

 大長公主顫抖了一下。

 這一瞬,她終於想起來這個便宜侄兒是個脾氣暴虐的了。

 只不過她之前一直自負於身份,認定了皇帝拿她沒轍。大約是思維還停留在以前皇子們為了爭奪先帝寵愛,爭相討好她這個受寵姑母的階段。

 她忍不住向扶蘇投去祈求的目光。

 九江王一向仁善,會為她求情的吧?這兄弟二人又不是同父同母,九江王應該不介意抓住這個機會施恩於她。

 結果扶蘇看都不看她一眼。

 扶蘇捉住父親的手腕:

 “阿父累了嗎?我給您揉一揉。”

 秦政累倒是不累,但兒子的一片孝心還是要享受的。何況他家阿蘇明顯是想哄他開心,不願意見他為了這些小事生氣。

 秦政也就從善如流地說了句有點累。

 新平郡主在聽說大長公主入宮後,頭皮就炸了。她無法想象大長公主怎麼會這麼弱智,這種事情是能去找皇帝評理的嗎?

 於是也沒要人來找,她就主動趕來宮門前聽候差遣了。還特意沒去整理自己被大長公主撕扯得凌亂的衣衫和髮型,準備就以這個造型進去求見陛下。

 作為王爺之女,新平郡主雖然為人也有些傲氣。但她到底沒大長公主那麼底氣足,還是很會做人的。

 這次要不是大長公主騎臉犯賤,她也不至於忍不住回敬那一句。

 進入御書房後,她立刻順從地下跪行了個大禮,安靜內斂地跪在大長公主身邊,沒人叫起也依舊端得住。

 秦政銳利的目光定在她身上:

 “郡主對朕很有意見?”

 新平郡主又伏地叩了一遍:

 “並無,許是旁人傳話傳岔了,臣對女兒入宮求之不得。”

 這便是以退為進了。

 哪怕皇帝不順著她的意思放過她女兒,她女兒因為這件事被皇帝厭了,皇帝以後不會頻繁召幸女兒。少見幾次皇帝,就能多幾分安全,左右她家的權勢不至於叫女兒在宮中無寵時過得艱難。

 秦政對這個回答還算滿意。

 眼神掃過她故意維持的狼狽模樣,對她這點小心機倒不怎麼厭惡。扶蘇也愛玩這一招,喜歡受傷之後不去處理,反而跑來找阿父訴苦。

 新平郡主很聰明,她沒有畫蛇添足地把自己弄得更加悽慘,好像自己是個徹頭徹尾的受害者,而是保持原狀。

 這就不算欺君了。

 大長公主在這方面吃虧一些,因為追求體面的皇室嫡公主早在離開宴會時就讓人給她整理了儀容,絕不肯狼狽示人。

 此刻大長公主的眼刀子就不斷扎向新平郡主,明顯也是看出了她的小手段,氣得胸口上下起伏。

 扶蘇給父親按摩完,鬆開了手。

 他笑吟吟地看向新平郡主:

 “既然郡主對女兒入宮沒有意見,又緣何要對大長公主回敬那樣的話呢?”

 新平郡主一點都不慌,沉穩地回答:

 “臣一向希望女兒能入宮,大長公主前來祝賀臣,臣還當她也和臣是一樣的心思。是以臣便真情實感地謝過公主好意,還真誠祝願她家中的女兒都能入宮。”

 扶蘇撐住下巴:

 “你說話倒是漂亮。”

 新平郡主回敬之後就不想搭理大長公主了,是大長公主氣不過抓著她打了起來,她才還手的。

 所以新平郡主把自己的話語扭曲成祝福完全可以說得過去,也沒人能拆穿她其實不想讓女兒進宮。

 反觀大長公主,她都主動打人了,再學著新平郡主說自家願意,可沒人會信。

 扶蘇心道就大長公主這個段位,還想玩得過新平郡主?也難怪她堂堂公主老是找對方的麻煩了,估計是一直沒怎麼贏過,總是耿耿於懷。

 偏頭看見父親已經提筆開始繼續批改奏摺了,明顯不想再管這些爛事。

 扶蘇眼眸一轉,起了點壞心眼。

 事情鬧到這個份上,兩家的女兒就算不入宮也會壞了名聲。而且皇帝要是不點她們入宮,也會被旁人議論。

 但就這麼收下,又會顯得很被動。

 於是扶蘇提議道:

 “二位姑娘都是陛下的表妹,一家人何至於鬧到這個地步?陛下也並非貪圖美色之人,本次大選只選中了一名秀女。”

 兩人齊齊提起了心。

 這一個,不會是她們家中出來的吧?

 卻聽扶蘇大喘氣:

 “可惜表妹們未能中選,雖然郡主家的表妹有那個心,但宮中不一定適合她這樣的小姑娘。不如就叫她留在太后娘娘身邊盡孝一段時日吧,也能感受感受宮裡的日子,住不慣再回家去。”

 本朝二嫁的不在少數,何況只是住在太后宮中陪伴太后,又不是真的入宮為妃了,不會影響她們以後說人家。

 在太后待幾個月,等這件事的風頭過去了,她就又是清清白白的好姑娘。到底事情是母親鬧出來的,又不是她本人。

 新平郡主鬆了口氣:

 “多謝殿下。”

 扶蘇又看向大長公主:

 “公主這般作態,怕是也教養不好女兒。便也留在太后娘娘身邊,想來太后定能把表妹教好。”

 有了太后親自教導的這個名聲在,以後大長公主就算再做出什麼不理智的事情,也不會帶累女兒了。

 誰都知道女兒是太后教養出來的,和大長公主可沒關係。

 大長公主的面色難看了些:

 “殿下說話委實有些難聽了,我……”

 她怎麼就規矩差了!

 秦政出聲打斷:

 “事情既已解決,姑母便回去禁足兩個月反省一下吧,免得再做出什麼帶累女兒名聲的事情。”

 頓了頓,補充道:

 “記得賠郡主的醫藥費。”

 父子兩個都明顯偏向於新平郡主。

 倒不是因為對方茶藝了得,純粹是因為她比大長公主識趣。她知道該維護皇家尊嚴,對皇帝也是敬畏有加,自然便比看不上皇帝的大長公主討喜。

 大長公主憤怒地離開了。

 回府之後越想越氣,直到駙馬得到消息匆匆趕回來哄她。

 大長公主抱怨道:

 “九江王今日是怎麼回事?他平素不是一向待人和善的嗎?為何如此譏諷於我?”

 本朝駙馬是可以參政的,並不影響他們日常任官升遷,所以朝會上駙馬也在。

 聽了妻子的訴苦,駙馬面色微變:

 “公主有所不知……”

 那是人家親兒子!親兒子當然是幫他爹了,你還指望他幫你?想什麼呢!

 誰知大長公主聽完大怒:

 “豎子爾敢!”

 新帝居然綠了她哥哥,她哪裡能忍下這口氣?先帝對別人再不好,對她也是好的,她才不管別人高不高興,旁人對不起她哥哥就是不行。

 駙馬就知道公主會氣炸,所以之前一直猶豫著要不要告訴公主。

 現在也只能努力安撫:

 “那位如今已經是新帝了!”

 公主你清醒一點,局勢已經變了,你這個大長公主早就不值錢了,再折騰只會被皇帝找藉口處理掉。

 當皇帝的,就是可以為所欲為。

 大長公主憋屈得眼淚直流:

 “本宮自小就沒受過這等委屈!”

 她哥哥怎麼就死了呢!她哥哥怎麼就選了這麼個傢伙繼位!

 三個皇子全是一派的,沒有一個會站在她這邊。原以為哥哥去世後還能仗著侄子的敬重耀武揚威,結果現實狠狠給了她一個巴掌。

 扶蘇詫異地反問:

 “你是說,大長公主病了?”

 侍者應是,說宮裡都派了太醫去診治,不可能是假消息。

 扶蘇嘟囔了一句:

 “別是裝病吧?”

 侍者:……

 侍者提醒道:

 “太醫去瞧過了,說是氣急傷肝,病得不輕,需要好生靜養。”

 扶蘇輕輕“呵”了一聲:

 “怎麼?對父親和我的決定有意見,所以才氣病的?那就讓她好好養病,養個一年半載的再出來吧。”

 兩個月的禁足還是少了些。

 侍者立刻下去傳旨。

 扶蘇扭頭看向父親:

 “這一番殺雞儆猴下來,宗室應當也會老實了。”

 原主的刀一向只捅前朝,導致有些宗室總覺得自己是特殊的。何況他們自覺拿捏住了皇帝是小宗過繼的把柄,說不得還有人打著從身世上做文章,逼皇帝讓位的想法。

 屬實是沒有逼數。

 扶蘇怎麼也想不到:

 “以前咱們還能看司馬氏的笑話,如今倒身處司馬氏之中了。”

 這裡的皇室血脈也有毒。

 秦政沒接這個話茬,只提起橋松:

 “他那個心聲的問題,朕問了府君,府君說他也解決不了。”

 這是法則搞的,除非說服法則把橋松身上的心聲洩露給撤了。但是本位面的法則比較難溝通,沒有天道強行插手的話,光靠他們法則根本不care。

 上次就是靠著天道出手的。

 扶蘇迅速放棄了:

 “那就不管了,反正橋松現在不知道地府的事。”

 哪怕橋松說出不少上輩子的事,也沒什麼影響。頂多就是給眾人科普一下他祖父有多厲害、他爹有多不做人,都是小事。

 秦政也是這麼想的:

 “不過橋松應該很快就會發現自己的心聲會洩露了。”

 扶蘇回憶了一下:

 “今天早朝倒是沒怎麼聽到他吐槽,可見也不是所有心聲都會洩露。大約是情緒比較激動的那些,還有條理比較清晰的。”

 人的思維是跳躍的。

 如果所有所思所想都會洩露,那麼大家就得被迫聽一大堆斷斷續續無異議的碎片心聲了。

 扶蘇出了個壞主意:

 “多給橋松安排點事幹,這樣他的心聲裡一定會充斥著對政務的思考,以及對我的抱怨。”

 秦政:……

 秦政點頭:

 “也行,那就這樣吧。”

 於是隔天的早朝,群臣就聽見長沙王殿下又開始尖叫了。

 橋鬆氣得不行:

 【祖父分明都肯叫我好好休息了!都怪臭爹都怪臭爹都怪臭爹!肯定是他慫恿祖父給我安排了一堆事情乾的!氣死我了氣死我了氣死我了!他就是見不得我歇著!】

 群臣默默揉了揉耳朵。

 群臣忍不住祈求地看向陛下。

 要不,就給孩子減輕一點工作量吧?

 陛下充耳不聞。

 陛下視而不見。

 橋松還在發洩情緒:

 【趙王的小舅子和楚王的奶兄搶花魁關我什麼事!幹什麼找我去處理!搶花魁就搶花魁了,居然把路過的無辜行人誤傷得頭破血流,真是不知所謂!】

 宗室長輩趙王和楚王尷尬地對視一眼,紛紛露出勉強的笑容。

 為什麼第一個被點名的是他們啊?

 【趙王和楚王果然不是什麼好東西,這兩個封號就不好!平等地討厭所有韓趙魏楚燕齊!】

 韓魏燕齊王:?關我們什麼事?

 【算了,齊王摘出去。】

 齊王:咦?

 不等齊王細聽為什麼他可以摘出去,橋松又開始了下一輪。

 【等等,趙王都七十了,那他小舅子多大?老頭一個還搶女人呢?我回憶一下。】

 趙王心裡生出不妙的預感。

 【哦!是趙王新納的十七歲小妾,有個弟弟才十五。十五就知道和人搶花魁了,真是厲害。】

 趙王:……

 同僚們紛紛用揶揄的眼光看向趙王。

 七十新郎十七新娘啊,玩得真花。

 【楚王也挺大年紀了吧?他的奶兄就是他奶孃的兒子,年紀比他大,那不是說十五歲壯小夥和六七十歲老頭搶花魁?】

 這次輪到楚王遭受眾人眼神洗禮了。

 楚王:……

 楚王悄悄磨了磨牙。

 自家奶兄也真是的,一大把年紀都雄風不在了,還想著搶花魁呢。搶到了睡得了嗎?還不是隻能幹看著?淨給他添亂!

 最後,橋松一錘定音:

 【一個小不正經,一個為老不修,還仗勢欺人,不知道的以為他們才是趙王和楚王呢。不行,得讓祖父查一查這兩個王,看看他們的親戚憑什麼這麼囂張。】

 趙王和楚王同時變了臉色。

 這個、這個。

 達官顯貴的,縱容親眷家僕耀武揚威,不都屬於常規操作了嗎?這有什麼好查的,真查的話整個朝野哪有一家是乾淨的?

 趙王撲通跪下了:

 “陛下,老臣有罪!老臣最近新納了一房小妾,未料那妾侍家中竟然仗著這層關係在京中肆意妄為。此事是臣失察,請陛下降罪!”

 楚王也撲通跪下了:

 “陛下!臣也有罪!臣不該看在奶孃勞苦功高的份上縱容她的兒子,叫他失了分寸!”

 橋松眯了眯眼:

 【現在倒是知道請罪了?是不是聽說這件事被御史遞摺子彈劾了,才想著亡羊補牢的?】

 兩人:……看破不說破啊!

 這種事情,心裡知道就好了,何必挑破叫大家面上都難看呢?

 好吧,你不知道你自己心聲會洩露。

 那沒事了。

 橋松在心裡吐槽:

 【趙王說得好像別人仗勢欺人是別人自己的問題一樣,我可不信他家就這一個親戚有問題。想一推三六五,把自己的問題都推給別人,沒門!我祖父英明神武,才不會被你欺騙呢!】

 趙王深吸一口氣,忍了。

 橋松繼續吐槽下一個:

 【奶孃勞苦功高?奶孃是沒拿月錢還是沒吃好喝好?皇家給孩子選的奶孃可不止一個,怎麼的各個都勞苦功高了?那我倒要查一查楚王有幾個好奶兄了。】

 楚王面色一變,頓感不妙。

 因為,他確實每個奶孃都優待有加。而奶孃的家人,確實各個都不乾淨。

 扶蘇心滿意足地聽完了嘴替的吐槽,這才扭頭看向父親。

 “陛下以為呢?”

 秦政一錘定音:

 “查!”

 他特意挑這封彈劾的奏摺交給橋松去處理,便是要橋松替他在大朝會上把這兩王的臉皮撕扯下來,好將事情鬧大。

 宗室中的王爺還是太多了,是時候削幾個了。

 這些王爺哪怕不是都有封地食邑,光世襲的爵位俸祿就是筆不小的開支了。

 秦政不樂意出錢養這麼多親戚,他大秦的宗室一向都是憑本事入朝,自己打工賺俸祿的,沒有白拿錢的道理。

 昨日扶蘇將所有宗室勳爵羅列出來,算了一筆賬。發現本位面的大秦延續至今,既然已經有了大大小小數百個親戚爵位。

 雖然這些爵位都是降等世襲的,一代比一代低,可也架不住數量多啊。最後國庫每年足足要挪出五分之一的賦稅去養這些豬,這麼多錢糧拿去幹什麼不好?!

 父子倆決定賴賬。

 被當成豬養的宗室們正好都因為被富貴養廢了,行事比較囂張。一個兩個都不想著上進,反而熱衷於在爛泥裡沉淪,基本上就沒有清白的。

 這種人最好對付,可以按律處置。而且原主是個暴君,暴君不怕被罵行事狠辣,不顧念血脈親情。

 橋松可不知道自己被祖父利用了。

 他心情愉悅地看著兩王如喪考妣的模樣,冷哼一聲道了句【活該!】。

 然後快樂地想著這下應該不用他去處理這件事了,祖父已經派了別人跟進,他可以趁機偷個懶,就當那種掛名的。

 橋松嘿嘿嘿:

 【到時候讓大理寺的人頂在前頭幹活,我在後頭摸魚偷懶,工作量就可以減輕很多了。】

 快樂.jpg

 群臣:……

 摸魚確實快樂,但是長沙王殿下,你的小算盤全朝野都聽見了啊!

 幸好陛下聽不見。

 大家心照不宣地垂眸,沒有人打算戳穿他。畢竟與人方便與己方便,現在不讓別人摸魚,以後別人也會破壞你摸魚的機會。

 不妥不妥。

 然而。

 九江王殿下冷不丁開口了:

 “老三,趙王和楚王的事情有大理寺跟進,你需要做的應當不太多。既如此,那便將恩科之事也一併負責了吧,能者多勞。”

 橋松:???

 橋松超級憤怒地在心裡大喊了一聲:

 【臭爹!我才不去!】

 秦政面不改色地補了句:

 “不錯,長沙王一向能幹,定能處理好此事。”

 橋松立刻改口:

 “是,陛下,臣保證辦好。”

 【哼,看在祖父的面子上,就不計較這次的事情了。下回再想給我加工作,想都別想!】

 扶蘇根本不信。

 下次阿父再開口,他肯定還是會乖乖答應的,畢竟橋松這小子最不願意見到祖父對自己失望了。

 扶蘇:拿捏。

 群臣卻是面露糾結。

 這這這,陛下和殿下到底是聽見了心聲還是沒聽見啊?會不會只是一個巧合?能不能給個準話!

 作者有話要說

 橋松:下次一定!

 扶蘇:你爸爸永遠是你爸爸

 橋松:哼

 這天的朝會上,扶蘇心情很好,橋松心情也很好。秦政心情還行,畢竟原主的娘是不是親孃跟他也沒什麼關係,無所謂。

 只有群臣的心情很不好。

 聽了一堆皇家秘辛,聽的時候覺得很快樂,像一隻在瓜田裡亂竄的猹。聽完開始後知後覺地忐忑起來了,生怕哪天陛下知道了這件事,找他們秋後算賬。

 但是,下次有這樣的機會,他們還敢聽!

 可惜長沙王后續沒有再輸出什麼有用的內容了,光顧著感慨他祖父有多英明神武,他祖父轉世了還是這麼英明神武,他祖父永遠都英明神武。

 群臣:謝謝,聽出繭子了。

 陛下英明不英明他們不知道,你是個祖父吹倒是已經證據確鑿。

 臨到下朝的時候,秦政忽然提了一句,讓九江王進宮是朝中政務繁忙,需要九江王協助,不如住在他的乾元宮好了,這樣也方便。

 群臣齊齊露出“我懂”的表情。

 什麼朝中政務繁忙?不就是想把兒子留在宮裡嗎?

 也難怪,陛下的后妃數量足有七八個,但一直就是生不出一兒半女來。九江王妥妥是他的長子,長沙王不確定是不是他的種,那從陛下的角度看,這不就是他的獨子?

 沒有直接立為皇太弟,都已經是很剋制的了。

 群臣接受良好。

 橋松接受很不良好:

 【不行!我不同意!憑什麼只有他可以住進去!我也要住!】

 群臣:……可以了三殿下,您這樣真的很像爭寵的小崽子。

 秦政頓了頓,看了橋松一眼:

 “長沙王妃前不久薨了?”

 橋松沉穩地上前回話:

 “是,陛下,王妃她難產去世,如今只留下一名幼子。”

 他記得他小的時候,他爹就是仗著後院女子都病逝了,就公然把兒女都一起接進了宮中教養。那個時候他爹還不是太子呢,自己能住在章臺宮都是容祖父開恩的,實在是囂張。

 ——這說的是扶蘇重生後的事情,重生時不到二十歲,還不是太子,但是家裡已經有崽子了。

 四歲封太子是重生前的事情。

 秦政聽懂了孫子的暗示,不過他本來也是這個意思。橋松一個小孩子怎麼懂帶崽?還是得送來宮裡悉心教養才是。

 於是秦政頷首:

 “你也帶著孩子搬回來,朕叫人把旁邊的宮室收拾出來給你住。”

 橋松心裡興奮得不行,面上依然端莊:

 “多謝陛下關懷。”

 群臣一邊聽著他【啊啊啊】的心聲,一邊看著他沉著冷靜的外表,不由歎為觀止。

 可見這位殿下肯定也是陛下的種。

 不然無法解釋他為什麼能瘋得這麼冷靜。

 橋松可不管別人怎麼想的,樂顛顛地回去打包行李了。

 他現在是個閒王,不用再給他爹當治國工具人了,每天上完朝就無事一身輕,簡直不能更快樂。

 某個爹比他還閒。

 扶蘇搖著摺扇悠哉地跟在父親身邊:

 “不想去詩會,沒意思,我去御花園逛一逛。”

 秦政側頭看他:

 “真是去逛御花園的嗎?”

 扶蘇眨了眨眼,沒有回答。

 他要是說了“是”,那就不能在後宮亂逛了。秀女都待在儲秀宮裡頭呢,今天不一定會放出來透口氣。

 秦政目露無奈:

 “你跑過去也不怕嚇著她們。”

 扶蘇湊近了小聲說:

 “沒事,反正阿父又不選秀女,我就去看一眼。她們以後不會入宮的,男女大防沒那麼嚴重。”

 本朝男女大防比較寬鬆,只是涉及到皇家時,會稍微注意一點。所以正常情況下,皇帝的兄弟肯定不能亂跑去邂逅妃嬪。

 秦政瞥他:

 “你又知道了。”

 扶蘇揚了揚下巴:

 “我可是全大秦最瞭解阿父的人。”

 秦政確實不準備選秀。

 始皇帝陛下對男女之事沒有太多興趣,天下一統前有空就臨幸一下姬妾,沒空就不去。天下一統後,根本沒有有空的時候,所以他最小的孩子就是滅齊那會兒出生的,之後就沒了。

 現在不用生孩子了,根本懶得去應付那些後宮姬妾。

 何況宮裡現有的妃嬪懼怕原主,等待終選的秀女裡也幾乎沒有想入宮的,一個兩個都怕一言不合被暴君拖下去。

 既如此,不如放她們回去自行嫁娶。

 不過已入宮的估計是沒辦法了,本朝沒有皇妃和離回家或者再嫁的先例。秦政打算好生養著她們,准許她們時常去行宮玩耍或者回家省親。

 扶蘇提起女主:

 “女主要留下嗎?”

 秦政微微蹙眉:

 “先去看看。”

 扶蘇目前名聲好,他並不願意兒子擔上輕薄宮妃的惡名。既然九江王單獨去看秀女不合適,那就他親自陪兒子去一趟。

 正好,他也好奇那個吃瓜系統是什麼情況。

 扶蘇說有些吃瓜系統提供的瓜會關聯到國事,並不是單純的家長裡短。這樣的話,就不好放走這麼個金手指了,留在帝王手裡會更有用些。

 扶蘇想了想穿越女的普遍性格:

 “有些比較有野心,但最近好像很流行鹹魚女主。”

 秦政明瞭了他的意思:

 “若她只想富貴度日,不願意嫁人生子,留在宮中便正好。”

 就當養了個吉祥物。

 在宮裡雖說憋悶了一些,可這個時代,在宮外就不憋悶嗎?貴族女眷哪怕不至於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能去玩的地方也不多。

 古時沒那麼多娛樂活動的。

 在宮裡好歹可以得到最優渥的待遇,想要什麼玩具話本,都能弄到。皇家權勢可以稍稍補足人生的無聊,不然成為尋常官家夫人,想弄點好玩的都弄不起。

 侍從們遠遠跟隨,聽不太清兩人都交談了什麼。不過隱約聽見九江王喚陛下阿父,一時有些驚愕。

 之前的心聲,他們這些侍從是聽不見的。不過領頭的侍官聽見了,許是因為他勉強算是有官身吧。

 讀心術的設定一般都是這樣的。

 宮裡的主子可以聽見,下人聽不見。外頭的官員可以聽見,沒官身的聽不見——也有劃分比較細的,規定了只有京官能聽見,外放官員聽不見。

 侍官在心裡認定了:九江王果然就是陛下所出的小主子!

 自己作為陛下最看重的侍官,之前居然都沒發現,真是失職了。幸而他行事謹慎,從未得罪過九江王。

 侍官當即叫來小徒弟:

 “去,把陛下寢殿的西次間和西稍間收拾出來,以後這兒便是殿下的居所了。”

 討好陛下唯一且居長的兒子,刻不容緩。

 可惜了,楚才人死的早,不然這會兒豈不是能母憑子貴?話說生出長沙王的那位才人好像也去得早,有子妃嬪裡就一位太后還健在。

 自己生養的兩個都死了,剩下那個抱養孩子的活了下明什麼嗎?

 先帝那些太妃一定早就知道了,太后壓根沒有孩子,陛下是抱來的,另外兩個才是自己生的。她們誤以為那是和先帝生的,於是動手清理掉了他們的生母,想把孩子記在自己名下。

 這可不是侍官腦補過頭了。

 前些年那幾個位分高的太妃為了爭奪二皇子和三皇子的撫養權,堪稱是大打出手。互相陷害,幹掉了不少競爭對手,也有許多事敗暴露被處決的。

 反正等陛下登基的時候,也沒剩幾個還活著的太妃了,都是不受寵的低位妃嬪。現在她們都安安分分地住在太后壽康宮的後殿裡,平時不怎麼出來晃悠。

 思索間,父子二人抵達了儲秀宮。

 秦政沒有直接進去,他和扶蘇跑進去會顯得很奇怪,沒有進門看熱鬧的道理。原主的名聲已經夠瘋了,他並不想再加一條。

 恰好儲秀宮就在御花園隔壁。

 秦政抬步邁向御花園:

 “讓秀女都出來散散心。”

 侍官立刻應聲:

 “是。”

 父子倆在御花園中尋了個涼亭坐下,沒等多久便有秀女三三兩兩結伴出來。

 雖然是出門散心的,這些女孩子也沒有太過隨意。至少得把儀容打理得體,免得叫別人覺得她們家中不會教養孩子。

 但是也不能打扮得太過花枝招展,畢竟她們可不想入宮。萬一偶遇皇帝被皇帝看上了,哭都沒地方哭去。

 所以一個兩個都穿上了自己最不適合的衣裙樣式。

 皮膚黃一些的,穿個特別顯黑的顏色。個頭矮一些的,穿個上下衣長差不多的款式,襯托得自己身材比例更不行了。

 還有上妝也是一門學問,怎麼把臉塗黃或者塗成慘白卻不違和,都有講究。出門還要一步三喘,顯示自己命不久矣。

 在這群人裡頭,打扮低調沒有刻意弄這些小手段的女主齊月萱反而顯得有些另類。

 眾人欽佩地看向她:

 “你不害怕會入選嗎?”

 齊月萱還有些迷茫,不懂她們為什麼那麼不想入宮。不過想了想,覺得也有道理,誰樂意被一輩子關在宮裡呢?

 齊月萱笑笑:

 “我這樣的,應該沒辦法入選吧?”

 她頂多算是個清秀小美女,在美人如雲的宮中根本不算什麼。之前她們曾有幸見過貴妃娘娘,當時齊月萱就感慨人家是真的好看,太美了。

 齊月萱看一眼周圍的姐妹。

 說真的,她們就算努力扮醜,也比她好看不少。所以齊月萱很放心,覺得自己根本用不著折騰。

 聽著周圍女孩子們的談笑,齊月萱和她們實在說不太到一塊兒去。乾脆往遠處走了走,找了個僻靜的角落賞花。

 現在已經是春日裡了,花開了許多。

 齊月萱趁著沒人搭理她,在心裡呼喚吃瓜系統:

 【小瓜,你說我要是出宮了,迎接我的會是什麼?原主爹孃會不會把我隨便嫁了?我有點擔心。】

 吃瓜系統安慰她:

 【我會幫你的,他們要是給你找的老公不好,我就把他全家都扒乾淨。到時候你把他們的烏糟事都抖摟出去,肯定就不用嫁過去了。】

 齊月萱可沒那麼樂觀:

 【那萬一爹孃反而覺得這樣可以靠著賣我換更多好處呢?你想啊,那家都被扒乾淨了,肯定沒人樂意嫁。原主爹孃本來就是賣女兒的,這不更能賣上好價錢了?】

 吃瓜系統也糾結了:

 【那我就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齊月萱嘆氣:

 【好難啊,你說如果皇帝不是個暴君,我入宮會不會日子好過點?至少皇帝那麼多女人,應該想不起我的吧?】

 吃瓜系統提醒她:

 【聽說不受寵的妃子只能吃冷掉餿掉的飯菜。】

 齊月萱瞪圓了眼睛:

 【真的嗎?】

 吃瓜系統:

 【我去查查看,應該能查到。】

 一樹叢之隔就是父子倆靜坐的涼亭,扶蘇衝父親眨眨眼,秦政也學著他眨了一下。

 扶蘇忍不住露出一個笑。

 阿父只有單獨跟他在一起的時候才會露出點調皮勁來。

 隔壁吃瓜系統火速回來了:

 【有個大瓜!】

 齊月萱精神一振:

 【先說這個!】

 扶蘇支起了耳朵。

 旁邊正給殿下倒蜜水的侍官手一頓,他剛剛其實也聽見了。只不過因為先前長沙王的事情,他如今已經歷練了出來,可以做到面不改色地繼續聽下去。

 但是那個叫“小瓜”的不知道什麼東西突然蹦出來喊一聲“大瓜”,還是讓他摸不著頭腦。

 說起來,這個聲音怪怪的東西到底是什麼?是別的秀女在和這個秀女互相用心聲交流嗎?感覺不太像。

 系統:【我剛剛得到的消息!皇帝的弟弟是他的兒子!】

 齊月萱:【!!!細說!】

 扶蘇:……

 秦政:……

 侍官:……

 這就是你說的大瓜?

 扶蘇往阿父身上一靠,小小聲嘟囔:

 “白費了我的期待。”

 侍官耳尖聽見了,他驚恐地看向九江王殿下。

 所以殿下也能聽見這一道心聲?

 那長沙王的呢?他能聽見嗎?如果能,為什麼他之前能那麼淡定一點痕跡都不露出來?

 九江王殿下,恐怖如斯!

 系統:【據說先帝當年生不出孩子,男的女的都沒有,顆粒無收。然後他沒辦法,只好去偷偷抱養了宗室裡的嬰兒,讓後宮裡不起眼的貴人低位妃嬪充作是自己懷孕生出來的。】

 齊月萱:【這個你早就跟我說過了,跳過跳過。】

 系統:【你別急,後面重點就起了這段秘事,透露出了一個爆炸性的消息。

 原來先帝只抱養了一個皇長子,也就是現在的皇帝,還有兩個皇子不是抱養的,是妃嬪懷孕生的!】

 齊月萱激動起來:

 【我就說!我就說哪有一抱養抱三個的,又不是頭一個難當大任,難不成是為了證明自己確實能生?原來只有第一個是抱來的啊!】

 系統:【關鍵是後頭兩個根本就不是老皇帝的種啊!他們是大皇子和庶母私通生下來的!】

 齊月萱覺得合理:

 【老皇帝一看就不能生,那他不行,不就得別人上了嗎?大皇子又不是他的種,能生很正常。】

 系統:【誰說不是呢!】

 扶蘇無聊地喝著蜜水,給阿父發消息:

 「我還以為女主拿到的瓜都是真的,沒想到這個系統也會被假消息矇蔽。」

 如果系統無法分辨瓜的真偽,那它的作用就大打折扣了。

 秦政微不可聞地頷首。

 齊月萱突然拔高聲調:

 【不對!】

 系統也被嚇了一跳:

 【怎麼了怎麼了?】

 齊月萱抓住了一個漏洞:

 【既然大皇子能生,那他為什麼後宅一直沒有孩子出生?他都四十了,娶妻納妾這麼多年,不可能就和他爹的女人生出來過兩個孩子吧?】

 系統覺得宿主說的有道理:

 【我再去查一查。】

 扶蘇提起了點興致,想看看這個系統能怎麼圓。

 片刻後,系統回:

 【沒查到,會不會是單純的運氣不好才一直沒人受孕?有的人就是這樣的,只有年輕的時候生過孩子。

 你看啊,他都四十了,他現在不能生了很正常對不對?估計就是那啥活性不夠高,年輕那會兒還可以,年紀大了就徹底歇菜了。】

 齊月萱若有所思:

 【這麼一說,也不是沒可能……唉,小瓜,那你說我要是進宮了,豈不是不用生孩子了?

 就是嫁給個四十的老男人有點吃虧,我可是如花似玉的十七歲小姑娘。呸,可惡的封建社會,我還未成年呢!】

 系統連連附和:

 【是啊,你還未成年呢!但是原主爹孃可能也會把你賣給四十的老頭,皇帝至少有權有勢不差錢。

 而且我跟你說,這皇帝老帥了。別看他四十了,看起來也就不到三十,你想想現代的那些四十歲男明星。】

 齊月萱:【……小瓜,你是不是很想讓我進宮?】

 系統:【也不是,就是綜合評定之後,發現在宮裡待著好像更安全一點。遇到的事端比較少,頂多就是剋扣份例。

 你別看外頭都傳皇帝暴虐,其實他收拾的都是外朝臣子,沒動過後宮的娘娘們。】

 齊月萱拍了拍胸口:

 【那就好那就好,不過能不能入宮我可左右不了。順其自然吧,反正不管最後結果怎麼樣,我都會努力把日子過好的。】

 系統:【萱萱加油!】

 氣氛頓時熱血起來。

 侍官已經快把腦袋埋進胸膛裡了。

 他聽到了什麼!他聽到了秀女罵他們陛下是老男人!四十哪裡老了!陛下分明年輕俊美!

 說起來,今天的陛下看起來更加俊美了,好像比往常好看不知道多少倍。可能是他的錯覺吧,不過這也不重要。

 扶蘇和父親對視一眼。

 這系統說半天也沒說到正題上,他們還是不知道系統提供的瓜是真是假。

 秦政給了兒子一個眼神。

 扶蘇會意,故意放下杯盞,發出一點響動,讓隔壁的女主聽見。

 齊月萱果然嚇了一跳:

 【我去!外頭有人!】

 系統:【我看一眼……哦,是皇帝和九江王,估計是過來散散心的,恰好撞見了。沒事,你剛剛什麼動靜都沒發出來,他們不知道你在這裡。】

 扶蘇故意用酸溜溜的口吻說:

 “臣子間都傳三弟也是阿父的子嗣,可是如此?阿父不是說只有我一個孩子嗎?”

 系統:!!!

 女主:!!!

 秦政沒有立刻回話。

 齊月萱等不及了,趕緊戳系統:

 【怎麼回事?九江王不知道他有個弟弟嗎?】

 系統趕緊翻資料:

 【好像……是這樣的?我這邊的資料不太全,可能因為時間太久遠了,咱倆最近才來的,一些很多年前的事情就拿不準了。

 皇帝這個大瓜上標註的是可信度九成,沒有蓋上百分百的戳。我覺得吧,九成就很值得說了。】

 齊月萱認同:

 【而且剛剛九江王都喊爹了,那可信度確實很高。不過下回你記得先跟我說一下瓜的真假,不然萬一我分享給其他小姐妹,結果最後是假的,那多尷尬?】

 系統立刻表示記住了:

 【好,那我下次先說可信度多少!】

 聽到了自己想知道的消息。

 秦政這才慢悠悠開口:

 “朕有多少個孩子,都不妨礙在朕心裡你永遠是最重要的。”

 扶蘇勾起唇角:

 “阿父就會說好聽的哄我。”

 齊月萱嘶了一聲:

 【我怎麼覺得我被秀了一臉?這麼受寵的長子,讓我幻視了一些不太好的事情。】

 系統追問是什麼。

 齊月萱很快報出一串名字:

 【扶蘇、劉據、李承乾、朱標、愛新覺羅·胤礽,俗稱,爹寶夭折隊。】

 扶蘇:……

 扶蘇很想出去澄清,別的扶蘇怎麼倒黴跟他沒有關係,他阿父對他的寵愛才不會成為他的催命符。

 真是的,為什麼到了架空王朝也逃不過被翻其他扶蘇的黑歷史?

 秦政摁住了兒子的手背:

 “有秀女過來了。”

 扶蘇扭頭看過去,果然有兩個秀女結伴而來。

 兩人本有笑的,當看到御花園裡有明顯不是侍從的成年男性後,立刻嚇得花容失色。

 如果她們的心聲能被聽見,一定是——啊啊啊!我為什麼要往這走!早知道不出門亂跑了!

 但兩人還是勉強端住了,努力保持著得體的笑容,上前來向兩位行禮。

 她們見兩人都年輕俊朗,心裡便不住祈禱這是九江王和長沙王,陛下千萬不要在裡頭。

 可惜秦政一開口就暴露了身份:

 “可有看上的?朕給你賜婚。”

 何況秦政穿著的還是帝王朝服,權貴之家的女兒哪裡會認不出帝王冕服和藩王袍服的區別呢?

 面對阿父的打趣,扶蘇熟練地搪塞:

 “不必了,陛下還是自己收用吧。”

 秀女們臉上的笑容更加勉強了。

 秦政沒有嚇唬小姑娘的愛好,擺擺手讓她們走了。

 姑娘們意識到了躲過一劫,齊齊鬆了口氣,趕緊離開了。

 雖然九江王溫柔俊美,但是隻要他待在陛下身邊,大家就生不出什麼旖旎心思來。命比較重要,好看的男人天底下多得是。

 終選其實就在下午。

 要不是扶蘇等不及想過來見識一下吃瓜系統,父子倆其實完全可以等到下午再來看的。

 如今熱鬧也看過了,該回去幹活了。

 扶蘇跟著阿父往乾元宮走:

 “下午我還想過來看。”

 秦政答應下來:

 “好,準你一起來。”

 一上午的時間,足夠爆炸性消息傳遍全京城。所以太后那頭很快也聽說了這件事,知道了自己以為是兒子競爭對手的兩位王爺其實是自己的孫子。

 即將過六十大壽的老太后恍恍惚惚:

 “素雲,你扶著點哀家。”

 素雲姑姑趕緊伸手:

 “太后娘娘,您可還好?”

 太后緩過勁來後,眼神唰地明亮起來:

 “好!哀家好得很呢!沒有比這再好的了!”

 其實外頭的人都不知道,皇帝是她的親生兒子。不過確實不是先帝的種,先帝生不出來。

 別人都以為先帝是抱養的,實則不然。那狗東西生怕抱養的事情暴露之後,就坐實了自己不能生的事情,所以非得妃子親自懷孕不可。

 當然,為了皇家血脈不被混淆,他找來借種的男子必然也是從宗室裡選出的。只不過等太后懷孕後,那人就被先帝秘密處決了,太后甚至都不知道對方是誰。

 宗室成員太多,那段時間死得也不少,夾雜在裡頭,根本分不出來。

 太后其實並不開心。

 畢竟那段日子,為了讓她早些懷孕,先帝不知道給她灌了多少藥,還強迫她和不認識的男子交-合。

 幸而那些藥不是什麼民間偏方,沒有毀了她的身子。但她仍有一種噁心的感覺,久久不能釋懷。

 不過太后是個心性堅韌的女子。

 她沒有因此怨怪這個孩子,何況她心裡也很清楚,自己後半輩子的指望就是從她肚子裡爬出來的親生子。

 雖然如鯁在喉,可親生的總歸比抱養的穩妥一些。唯一的擔憂就是哪天老皇帝發瘋算舊賬,拿著她和別的男人發生過關係的事情要治罪於他。

 畢竟先帝真的很瘋。

 幸好,那老傢伙死了,現在是她兒子當家。

 太后如在夢中:

 “所以我其實有孫子,我不用再擔心我兒子和先帝那個老東西一樣生不出來了?”

 素雲也在替太后高興:

 “這是大喜事啊!九江王殿下多優秀,娘娘您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