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字驚鴻 作品

第 171 章 酷暑(第3頁)

 這

 軟墊外面一層是柔軟的布料?()_[(.)]???*?*??()?(),

 但裡頭卻是裝了水的乳膠袋。所以這墊子其實是個冰墊()?(),

 只不過加了一層布套()?(),

 防止旁人看出端倪。

 扶蘇又趴成了風箏形:

 “阿父()?(),

 你的手太熱了。”

 火氣旺盛的成年男子,冬天都手掌暖烘烘的,更別提夏天了。阿父還非要用手攏住他,他覺得自己身處火爐。

 秦政伸手捏住一片飄飛的小絨毛。

 夏天到了,小鳥也褪去了多餘的裡層絨毛,只留少量絨毛和外面的羽毛蔽體。

 絨毛才是具有保暖效果的東西,就像製作羽絨服時用的鵝絨,實則是大鵝羽毛底下藏著的絨子,而不是表層的鵝毛。

 絨子不是羽毛的形狀,而是一團蓬鬆的棉花狀物體。但和鵝絨天然能保持蓬鬆的狀態,壓扁了也能復原不同,鳥崽的絨毛是很脆弱的。

 秦政輕輕合攏手指,那片小絨毛就被捏扁了,再也蓬不起來。

 扶蘇歪頭看了看,不可置信:

 “我掉毛了?!”

 秦政含笑說道:

 “天熱了,換毛很正常。等天氣轉冷,還會再長的。”

 扶蘇依然難以接受:

 “可是這具軀體不是我用玄鳥羽毛、精血和功德之力捏出來的嗎?”

 這又不是真正的活體,怎麼會換毛?

 秦政伸手給兒子撓了撓下巴。

 小鳥崽很快沉迷撓癢,美得眯起來眼睛,沒有時間糾結這個問題了。直到阿父突然停手,將指尖戳著的一朵絨毛舉到他眼前給他看。

 扶蘇鳥崽:……

 撓癢癢撓下來一朵絨毛。

 扶蘇沉痛:

 “我真的掉毛了!”

 他不會變成禿毛小鳥吧?

 秦政再次強調:

 “這是羽毛底下的細絨,不會影響你顏值的。”

 扶蘇不這麼覺得:

 “可是這樣會不會從蓬鬆變得乾癟,就不好看了?”

 秦政答不上來。

 但據他觀察,沒什麼區別。小鳥不故意蓬毛的時候,本身也是羽毛緊貼在身上的。除非是扶蘇這樣的小胖鳥,不然看著都比較纖瘦。

 秦政只能安慰:

 “沒關係,你又不是虛胖。”

 實胖的小鳥沒有這種煩惱。

 扶蘇:???

 扶蘇一口叨在了阿父的指尖上,不僅不疼不癢,還把那枚絨子戳到了鼻子上。費了半天勁也沒弄下來,因為小鳥的翅膀是碰不到鼻子的。

 秦政忍俊不禁,伸手給他取下來了。

 太子以前也養過小鳥,夏天的時候小鳥梳理羽毛就很容易把脫落的絨毛蹭到鼻尖。然後用爪子撓半天也撓不下來,只能不斷打噴嚏或者通過在樹枝上磨喙蹭下來。

 他家阿蘇還不如小鳥呢,光靠自己根本弄不下來。

 扶蘇累得攤在冰墊上喘氣。

 秦政繼續替他整理凌亂的小羽毛:

 “朕也發現了,玄鳥之軀越來越像是活生生的軀體了。”

 他和扶蘇分明是

 亡魂,用的人造軀體卻越來越有“活力”,恐怕是別的緣故給它帶來了生機。

 扶蘇很快想到:

 “是上個世界的信仰之力吧!”

 上個世界他們去秦末後,用的就是玄鳥的軀體。吸收信仰時,估計身軀也分走了一部分,完成了改造。

 本來玄鳥和黑龍這兩隻神獸就是靠吸收信仰修煉的,用它們提供的材料製作的身軀能自主吸收信仰也不奇怪。

 古有傳說蛇蟒化蛟,可見神獸是可以通過進化形成的。

 扶蘇他們用的身體好歹加入了實打實的神獸邊角料,雖然都是正常蛻換下來的鱗片和羽毛,但那不還有兩隻神獸現場貢獻的精血嗎?

 反正現在它是靠著信仰之力進化了,或許再過一段時間,就徹底變成了“活物”——死物可不會換毛。

 扶蘇好奇地追問:

 “那這樣的話,我和阿父還是亡魂嗎?不會變成生魂吧?”

 秦政頓了頓,糾正道:

 “朕覺得徹底蛻變成神獸的可能性比較大。”

 上個世界提供的信仰數量遠超父子二人的預估,尤其是最後扶蘇勸說父親給的高產良種,帶來的效果出乎預料的好。

 哪怕他們倆已經離開那個位面了,依然有源源不斷的信仰湧來。而且越發地精純濃厚,約莫是把他們當成掌管豐收的神祇了。

 就很離譜。

 但豐收神確實很容易得到香火供奉,畢竟這天底下沒有比吃飽飯更重要的大事了。便是君王,每年也要祈求豐收的。

 漢朝那幾個位面不好說,漢末三國估計會順應民意,把父子倆塑造成神祇祭拜。反正他們那會兒秦朝滅亡都四百多年了,他們和大秦又沒仇。

 而且東漢自己的民間早就在流傳酆都六天宮的地府故事,說秦始皇在第一宮裡當“北帝上相”。給炎帝當三把手,二把手是真仙周公。

 所以他們神話始皇帝有什麼問題?

 時人還傳始皇陵就是地府呢,裡頭的幾十萬兵馬俑是地府陰兵,反正好多庶民其實都很信這個說辭。

 他們的邏輯是自洽的——

 秦始皇搞兵馬俑就是為了一統地府的,所以別管以前地府誰做主,反正始皇帝去了之後就是他做主。他就算是靠著兵多馬壯也能奪得地府的控制權,是不是這個道理?

 還別說,該死的合理。

 漢末三國都沒問題,先秦就更沒問題了。其他諸侯國怎麼樣不知道,反正大秦肯定是要神話他們父子倆的。

 扶蘇感受了一下-體內每天都在暴漲的信仰之力,不得不承認阿父說的有道理。再這麼下去,他就真成玄鳥崽崽了。

 扶蘇賊兮兮地說:

 “那龍君會不會不高興啊?”

 怎麼好處都讓玄鳥得了?

 秦政沉默片刻:

 “可是龍身有角,會暴露。”

 扶蘇想了想,把巴掌大的幼龍龍身放出來,很快切換了身體。然後縮在冰墊上,把四隻爪爪藏在身下,看起來就很像一條小黑蛇了。

 雖然腦袋還

 是很突兀。

 秦政啞然失笑。

 扶蘇直接拿旁邊的鳥身當靠枕,感受了一下,發現兩個身軀都能分到信仰之力,滿意地點了點頭。

 好,就這樣。

 秦政倒是被他啟發了思路:

 “如此,倒是可以把不用的肉身縮小貼身放著。”

 只要有肢體接觸,就能分享信仰。那沒必要非得進入這個身軀,隨身揣著也成。

 秦政拿出了自己的龍身,同樣縮成一小團。思索片刻,將它纏繞在手腕上,假裝是個裝飾品。

 扶蘇提醒:

 “龍形手鐲太僭越了。”

 會被彈劾的。

 這一抬手就會露出來。

 秦政自然知道這個道理:

 “先纏在這兒,回頭換到腳踝上。”

 有褲腿和長襪阻隔視線,這樣就不會暴露了。

 秦政又問兒子:

 “你就打算這麼靠著?”

 扶蘇仗著屋子裡沒人,也不把爪子藏起來了。他仰躺在冰墊和鳥身的夾角處,露出白嫩嫩的龍肚皮,四隻爪爪蜷縮在肚子上,看起來無辜又可愛。

 “嗯吶!”

 龍身是水屬性的,雖然玄鳥也是水屬,但玄鳥有絨毛。龍身全是滑溜溜的鱗片,相對來說也體寒。

 夏天用這個身體可太舒服了,感覺自己像是天生體溫偏低的冷血動物,不熱。

 秦政也不管他:

 “那你玩吧。”

 他奏摺還沒批完,不能再玩崽喪志了。

 扶蘇現在不怕熱了,倒是不肯繼續單獨待著。他倒騰著幼龍的小短腿爬到阿父手邊,纏到了另一隻手上。

 這下一左一右,就有對稱的手鐲了。

 秦政不管他,揮筆寫自己的。

 扶蘇纏的是父親的右手,所以被帶著在空中揮舞。剛開始還覺得好玩,玩了一會兒就暈了,趕緊爬下去緩一緩。

 秦政把他從袖子裡捏出來:

 “癢。”

 小爪子在身上亂爬,這誰受得了?

 最後鬧騰了半天的龍崽崽變成了人形,三歲大點,挨在阿父身邊給他當人形小涼抱枕。

 還別說,確實冰冰涼涼的。

 秦政把他抱進懷裡,感覺像抱了個涼水袋。溫度剛好,不會太冷,還能消暑。

 秦府中沒有繼續安排侍者侍奉。

 有活人在還要防備洩密,全換成兵馬俑就很方便了。反正兵馬俑裡也有侍者俑,守門的、打掃衛生的、做飯的,應有盡有。

 終於不用按照晉人口味吃飯了,父子倆愉快地吃起了廚俑做的美食。兵馬俑自己不用吃東西,幹活卻很麻利,省了不少事。

 就是得隔三差五充個“電”。

 但反正“電費”也不貴。

 扶蘇就這麼仗著沒外人,用著龍身到處跑。

 他現在不怕熱了,只要不曬太陽就覺得很舒服。就算曬太陽,避開午後最熱的時候,其他時間曬一曬也沒多少感覺。

 所以扶蘇很快活潑起來,開始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