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5 章 火速重逢(第2頁)
由於地宮的區域是復刻陽世宮殿的,不少女眷還是乾脆選了自己生前住慣的那間。少數想換個位置的,也是在後宮區域選別的宮殿。
倒是公主們膽子極大,看上哪個挑哪個。
可見生前確實都很受寵。
不僅膽大包天在親爹的地宮裡隨便挑挑揀揀,還敢聯合起來把事情瞞下去,沒有主動向父兄坦白。
換成不受寵的公主,誰敢這麼囂張?
始皇聽聞這件事之後:
“……是你那些妹妹們能幹出來的事。”
到底是自家小公主,當爹的又哪裡會和她們計較這點小事。愛怎麼住怎麼住吧,讓寶貝女兒住在逼仄的墓穴裡,他也怪不忍心的。
不過扶蘇很不滿。
乾元宮和章臺宮是他和阿父的家,才不讓其他人住呢。
所以扶蘇對妹妹說道:
“太子宮隨便你住,乾元宮不行。”
陰嫚哼哼唧唧抱怨大兄小氣,但還是從善如流地搬去了隔壁的太子宮。
父親生前只帶大兄一個人住乾元宮也就罷了,死後還不許她也蹭進來住一住,小氣鬼!
扶蘇就故意嚇唬妹妹:
“你跑去住皇帝的宮室,知道什麼叫僭越之罪嗎?”
陰嫚根本不吃這套:
“所以我特意搬進了偏殿!你帶橋松舜華瓊琚他們三個去章臺宮蹭住的那一次,不就住的偏殿?他們住就不僭越,我住就僭越了?”
扶蘇沒能嚇住聰明的妹妹,輕哼一聲。
他對阿父抱怨:
“陰嫚越發不好騙了。”
始皇輕輕敲了一下他的腦門:
“你沒事騙你妹妹幹什麼?”
始皇順便還問了一下樓桑位面的女兒,是不是也搞過類似的操作。結果這邊果然也是一樣的,只不過這邊的陰嫚住進的是復刻的章臺宮。
因為前世始皇帝駕崩得早,當時玄宸宮還沒建好。玄宸宮的主宮乾元宮,自然也只有扶蘇一人住過了。
反而是章臺宮,一直是父子倆的居所。
而且樓桑位面的地宮沒有這邊的大,宮殿數量有限,好些宮殿是兩三人一起住的。隔壁太子宮又住進了懷念兒子的楚姬,陰嫚沒地方搬了。
始皇冷酷地說:
“那你就回你自己的墓穴住去。”
陰嫚:???親爹?
始皇:給你大兄知道了,朕這個親爹很難做的。
陰嫚只好憤憤不平地搬去和她阿孃一起住了,心想父親心裡果然只有大兄一個,他們其他人都是撿來的。
為了安撫愛女,始皇許諾她可以隨便去挑陪葬品用。
陰嫚:哼,我看透你了父親!
以為用一點蠅頭小利就能打發她嗎?
——是的,當然可以。
陰嫚跑去章臺宮住,不過是體驗一把而已。體驗完覺得也沒什麼特別的,只不過是懶得搬,才一直沒搬罷了。
現在能換到陪葬品的挑選使用權,陰嫚覺得賺翻了。
剛剛特意拿了個喬沒有直接答應父親的要求,就是為了多撈點好處。父親定然也看穿了她的意圖,否則不會語氣那麼強硬。
陰嫚得了便宜還抱怨呢:
“章臺宮和別的宮室也沒什麼區別,大兄為什麼防賊似的防著我住進去?”
始皇反問她:
“你從小和你孃親住的宮室,要是將閭非要住進去體驗一把,你會高興嗎?”
陰嫚立刻有一種自己的領地被入侵的感覺,那可是她和孃親的家,才不允許外人進去呢!
於是陰嫚懂了,保證以後都不往裡跑。
扶蘇站在一個雕了圖案的柱子跟前:
“阿父,你來看這個。”
始皇緩步走了過去。
扶蘇摸了摸上面的圖案:
“這個挺好看的,不知道是誰畫的。小阿父的地宮好像比我們前世那個好看不少,不過還是比不上我們現在的家。”
始皇贊同了愛子的觀點:
“家裡的不少雕刻圖案是你設計的,自然好看。”
父子二人又去研究了一些其他的立柱,扶蘇說要取長補短,學習一下別人的紋樣。
地宮深處。
早已當上始皇帝的秦帝政睜開雙眼。
他記得自己應該是死了,能活到七十已經是高壽。印象裡最後一個畫面是他的太子扶蘇神情憔悴的模樣,也不知道阿父去了以後,太子多久能走出喪父之痛。
這裡太黑了,秦帝政微微皺眉。
這是哪裡?死後的世界嗎?為何如此暗無光亮?
正想試探著伸手摸一摸周圍,看能否尋到牆壁。忽然感覺眼前一花,自己像是被什麼彈了出來一樣,猛地出現在外面。
秦帝政微微一愣,撐著身子坐起。發現身下似乎是個棺槨,他方才好像就被困在棺槨裡頭。
周圍是他熟悉的地宮停靈之所。
難道人死後,會在自己的陵墓裡甦醒嗎?可是以前有些先祖的墓穴坍塌之後,也沒見到裡面有活死人啊。
或許,自己現在是鬼魂,活人看不見。
秦帝政從棺槨上下來,慢慢走出了這間封存棺槨的主墓室。外界是他的地宮宮殿,是他按照阿蘇當年留下的圖紙,命工匠建造的。
秦帝政熟練地從雍宮繞出去,前往乾元宮的位置。主要他現在也不知道自己該做點什麼,便下意識回到熟悉的宮室去。
結果走到門口時,發現裡面有人。
秦帝政凝眸細細看去,見是兩名身著冕服的男子。
一位個頭稍微高些、身形也健碩一些,另一位相對纖瘦單薄、很有中原人喜愛的風雅君子之姿。
兩人的長相他還是很眼熟的,畢竟與他自己和太子的長相十分相似。但那通身的氣度,卻略有不同,而且——讓他感覺到有些熟悉。
秦帝政忽然回憶起了五六十年前的過往。
不期然的,那句“等過段時間我們還能見面”的話語在腦海中閃現。
秦帝政其實等了很多年,一直沒有等到他們回了,重逢不是在陽世,所以他其實也做好了死後才能相見的準備。
如今,仲父和阿蘇似乎真的來找他了。
可惜他已經不是當初的年輕人,幾十年大權在握,心態也還沒從老年帝王上調整過來。
所以秦帝政只是走上前,很家常地寒暄了一句:
“仲父,阿蘇,許久不見。”
扶蘇回頭一看,是他熟悉的十八歲太子政的模樣。他眼前一亮,立刻撲了過去,一把抱住小阿父。
秦帝政微微一怔,回抱住了他。
一瞬間,好像幾十年的分別都被消解了。他們彷彿根本沒有分開多久,這麼多年過去,阿蘇還是和當初一樣。
始皇伸手把兒子拎了回來。
順便解答道:
“不知陽世過去了多少年,地府倒是隻過去了兩個時辰不到。”
秦帝政未曾料到差距這麼大。
他感慨了一聲:
“難怪阿蘇還和朕記憶中一樣。”
扶蘇眼巴巴看著小阿父,語氣裡頗有些委屈:
“你都跟我不親近了。”
秦帝政習慣性哄道:
“沒有,剛剛是我沒有反應過來。阿蘇你和以前長得不太一樣了,而且我剛醒,腦子還不清醒。”
扶蘇這才滿意。
三人進屋坐下細聊,主要是秦帝政分享自己這些年的經歷。
秦帝政覺得沒什麼好說的,他做的那些事情,仲父和阿蘇大約都做過一次。可當真說出來的時候,卻發現兩人都聽得很認真。
扶蘇吃著始皇給他買的小零食:
“小阿父,你要不要吃?”
秦帝政已經過了愛吃零食的年紀,但想到之前扶蘇抱怨他不親近自己,想著是不是自己現在年紀大了,受到了一身遲暮老者氣質的影響。
於是秦帝政決定改變一下行事作風,去做一些年輕人喜歡的事情。
他伸手捏了一片,放進嘴裡。
然後僵硬了。
扶蘇迅速放下手裡的爆辣薯片袋子,躲到了阿父身後:“哈哈哈哈!”
時隔五十年,秦帝政明顯忘了阿蘇有多性格惡劣,喜歡欺負人。毫不設防地吃了他的零食,然後就被爆辣的口感弄得險些沒崩住臉上的表情。
作為大秦帝王,他已經很久沒有破功了。
始皇輕咳一聲忍住笑意:
“阿蘇太能吃辣了,他的零食朕尋常也是吃不了的。”
說著遞過去一杯冰水,幫他鎮痛。
秦帝政伸手揉了揉太陽穴:
“阿蘇,朕只是對你稍微冷淡了一點,你就要這麼捉弄朕嗎?”
扶蘇理直氣壯:
“這樣一來,你不就能迅速找回以前的狀態了嗎?”
秦帝政:……
好的,無法反駁。
他確實迅速從七十歲老者的心態裡掙脫出來了,感覺自己回到了年輕時候。果然跟阿蘇相處的時候,總是很容易充滿活力。
秦帝政無奈搖頭:
“朕以前還暗暗擔憂過,阿蘇心態如此年輕活潑,是不是因為英年早逝。”
他當時還在心裡下定決心,絕對不能問仲父和阿蘇,阿蘇當初是怎麼死的。他怕提這件事會揭開兩人的傷疤,讓他們難過。
如今看來,是他多慮了。
始皇則告知他:
“阿蘇活到了七十七。”
言下之意,他比你活得長。
秦帝政:???
“確定是七十七,不是十七,更不是七歲嗎?”
扶蘇一下子就不高興了:
“我怎麼就七歲了?”
秦帝政再次習慣性哄兒子:
“朕的意思是,你還是更像十七歲少年人,很有朝氣。”
說話間,又有一個懵逼的魂魄從外面走進來。看那模樣,正是秦太子扶蘇。
秦帝政一下子忘了時間流速的問題,驚得直接站了起來:
“你怎麼這麼快就下來了?!”
他才剛死還沒一個時辰,怎麼他兒子也死了?
雖然此時長孫已經長大成人,就算二世駕崩得快,影響也不大。但那畢竟是他心愛的長子,緊跟著父親一起離世,他如何能夠接受?莫非是父親離世對他的打擊太大,讓他就此一病不起了?
扶蘇感慨道:
“看來小阿父是真的被那個爆辣的薯片辣得神志不清了。”
始皇:……你還敢說?
這要不是你親自養大的阿政,換一個始皇帝來,你這麼冒犯父親,根本別想有好果子吃。
始皇頭疼地揉了揉眉心,他真擔心自己哪天沒看住,愛子就會捱揍。
作者有話要說
扶蘇:別急,再等一會兒你孫子、曾孫、玄孫都能挨個排隊下來。
扶蘇還想再說點什麼,但他張了張嘴發現說不出來。
其實,這個位面是殘缺位面。就算死後去了地府,太子政也無法長久地停留在地府之中。
到時候他們頂多見個幾面,等投胎的隊伍排到太子政的時候,他就必須去投胎了。
一旦投胎,就是徹底見不到了。
始皇突然心有所感,伸手捂住了扶蘇的眼睛。父親寬大的手掌蓋在臉上,溫暖的觸感把陷入情緒裡的扶蘇瞬間拉出來了。
剛剛泛起的一點淚意,瞬間消散乾淨。
扶蘇伸手拉住阿父的手掌:
“我沒事。”
太子政不明所以:
“仲父?阿蘇?這是怎麼了?”
始皇解答道:
“朕的小哭包又要哭了。”
兒子好面子,他幫忙擋一下。這樣太子就不會看見扶蘇眼眶泛紅的模樣,還能順便把扶蘇從情緒里拉出來。
太子政微微一頓,伸手擁住了扶蘇:
“仲父以前就說你愛哭,我還以為他是胡說的。不是你自己說的還能再見嗎?難道是騙阿父的?”
扶蘇沒有回答。
十八歲的太子政,已經比扶蘇高了。看上去越發像始皇,光看外表,有些人都不一定能分清他們兩人。
所以從幾年前開始,始皇就深居簡出,儘量淡化自己在群臣腦海中的印象。
扶蘇被他擁抱著,切切實實感覺到了來自父親的愛意。
太子政已經不是曾經需要他呵護的小孩子了,他即將成年,沉穩強大,到了該他保護阿蘇的時候。
太子政輕輕揉了揉他的腦袋:
“好了不哭了,等下次見面,我讓小扶蘇喊你仲父。”
小扶蘇寶寶現在還沒學會說話。
扶蘇:……
扶蘇推開太子政:
“我才不給他當仲父!”
即將上任的秦王政只是捏了捏他的臉:
“好,那就不當仲父,隨便你想讓他喊你什麼。”
扶蘇彆扭地說:
“算了,他還是喊我仲父吧。”
秦王政忍俊不禁。
過了幾日,秦王宣佈退位,太子政正式登基。退位後的秦王很少再出現在人前,只最初現身了幾次,後面就從王宮中消失了。
和他一起消失的還有相邦秦正。
李斯與王綰繼任了相邦之位,分別為左右相。
因為扶蘇明確告知了秦王政,他們重逢不會是在陽世,而是以別的方式重逢。所以原本只是想做出父子倆隱居假象的秦王政,到底還是順著他們的意思對外宣佈了二人離世的消息。
功德塑造的身體也沒有直接消失,而是以屍體的形式保留了下來。秦王政乾脆將他們暫時合葬到了莊襄王的陵寢中,藉此掩人耳目。
他打算等驪山陵建好之後,再把兩個身體挪到地宮去。畢竟莊襄王的陵寢不夠安全,不如他的地宮穩妥。
秦王和相邦的接連病逝,讓六國津津樂道了好一陣。
但他們很快就沒工夫關心這些了。
新上任的秦王有點過於武德充沛了,剛即位就發動了對外戰爭。
這一次,沉寂許久的老將白起重新活躍在了戰場上。他將親自參與進滅六國的盛事之中,不再留下遺憾。
地府。
扶蘇回到地府之後,情緒也不是很高。
他靠在阿父身邊說道:
“也不知道小阿父多久才會來地府。”
沒了他們頻繁和地府通訊,按照殘缺位面薛定諤的時間流速,說不準下一秒人就來到地府了。
那他豈不是剛分開,又重逢?
這樣對扶蘇來說當然是好事,他便不需要難過太久了。
只是這樣的話,他這邊雖然才過去一瞬,小阿父那邊估計已經過去了幾十年。兩邊時間不對等,也不知道要如何相處。
而且,還有強制投胎的事情擺在眼前。
扶蘇露出了糾結之色。
始皇看他為難,乾脆拉著他出發:
“先去看看他。”
扶蘇就跟著阿父過去了。
按照座標傳送過去的時候,本以為會看到一堆鬼魂排隊投胎。結果剛踏入其中,就發現這裡在地震。
或者說,地面在震動。不過沒有地震那麼誇張,只是不斷抖動而已,人還是能站穩的。
始皇一把攬住兒子,免得他摔倒。
震動還在持續,周圍有不少魂魄驚慌四竄。好幾回差點撞到他們父子倆,始皇眼疾手快放出了功德凝聚的護盾,把人擋開了。
扶蘇十分詫異:
“這是發生了什麼?”
始皇眉頭微微皺起:
“該不會是——”
不等他說完,那位名叫幽冥的女仙就出現在了他們身邊。
幽冥看了一眼父子倆:
“我說這裡怎麼有一陣功德波動呢。還想著始皇帝要是來了,那震動就該停止了,不會繼續震,原來是其他位面的始皇帝。”
扶蘇迅速提煉重點:
“當前位面的始皇帝來了,震動就會停止?為什麼?”
幽冥笑道:
“你不是猜出來了嗎?”
扶蘇看向阿父。
始皇衝他點點頭:
“看來,這個位面要從殘缺位面成為完整位面了,因為阿政即將一統天下。”
幽冥糾正道:
“準確來說應該是,他一統天下的行為導致法則注意到了這個殘缺位面。法則投射過來之後,殘缺的法則主動復刻完整法則,運氣好複製到了自己缺少的那部分。”
殘缺位面,其實就是法則殘缺。只要補全了法則,就能讓位面完整起來。
每次位面中出現足以影響文明的巨大變革時,至高法則就會投射過去,查看一下情況。
如果殘缺法則可以抓住機會,正好把自己殘缺的部分復刻出來,那位面就能晉升為完整位面。
可如果殘缺法則運氣不佳,復刻的部分是自己已經有的,殘缺部分還是沒補全,就只能等下一次機會了。
一提到運氣,扶蘇下意識看了眼父親。
始皇握緊他的手,示意他不要聲張。
扶蘇高興地翹了翹唇角。
他覺得肯定是因為他為了殘缺位面的事情難過,所以阿父的好運才會生效。
就像上次,他因為嬴政找不到長公子而難過。阿父不想讓他難過,於是一天不到,人就找到了。
始皇直接問幽冥:
“此界震動,是因為地府空間也在補全是嗎?”
幽冥點頭承認:
“對,這個必然會趕在始皇帝駕崩之前補好。因為等他駕崩的時候,法則肯定早就補全完畢了。”
法則和地府是同時補全的。
所以幽冥才很奇怪怎麼震動還沒結束,始皇帝就來了地府。畢竟震動只會提前結束,不會延後到始皇帝出現。
現在地府還在震動,就說明始皇帝還在進行天下一統的戰爭。
扶蘇安下心來:
“這邊震動多久了?還有多久結束?你能看到陽世的情況嗎?”
幽冥說看不到,具體發展她也是猜的。
扶蘇乾脆就和她聊了起來,問問秦國其他先祖都投胎了沒。幽冥大概也是閒著,沒什麼事情要幹,居然當真和他聊起天來。
幽冥解釋道:
“我一個人要管很多個殘缺位面,現在少一個,對我來說是減輕了負擔。而且地府補全的過程中需要我來盯著,我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在這邊偷懶了。”
在這裡盯著什麼都不用幹,幽冥還巴不得震動多持續一會兒呢,有一種帶薪摸魚的快樂。
幽冥還說:
“至於你們秦國的先祖,我記得好像就昭襄王他爹去投胎了。剩下的昭襄王、孝文王、異人都還沒排到呢,你要見他們嗎?”
扶蘇立刻拒絕了:
“不了不了,我和他們有舊怨。”
怕什麼來什麼。
前頭突然過來了三個人,扶蘇一看,連忙往阿父身後一躲,假裝他們看不見自己。
始皇倒是不畏懼這些,坦然地和三人對視,氣勢十足。
昭襄王氣哼哼地說:
“你這小子,幹了壞事一點都不帶心虛的,你兒子好歹還知道躲一下。”
始皇瞥他:
“朕幫大秦提前滅六國,為何心虛?”
昭襄王無言以對。
敢情這晚輩是真不覺得把親祖宗弄死是什麼罪過。
扶蘇悄悄露出半個腦袋:
“我也不心虛,我就是不想應付你們。”
昭襄王一看他就來氣:
“你給寡人出來!”
孝文王拉住他爹:
“父王消消氣,消消氣,阿蘇他做得挺好的,你別嚇唬孩子。”
昭襄王:呵呵,你是既得利益者,你當然不生氣。
異人單獨站在遠處沒過來。
主要他和這兩個不熟的晚輩也沒什麼好聊的,就算譴責了,人家也不痛不癢。
異人其實不想來的,只是沒拗得過祖父。
幽冥正要將人驅趕走,幹什麼呢,影響她聊天。她可沒興趣聽他們的倫理大戲,都死下來了糾結這個有意思嗎?
突然,震動停了。
扶蘇精神一振:
“阿父!他滅完六國了!”
始皇答應了一聲,明顯也很高興:
“應當很快就能見到他了。”
昭襄王只聽見扶蘇說“滅完六國了”,一下子瞪大了眼睛。也顧不得計較別的,追問扶蘇怎麼知道的。
可惜扶蘇沒搭理他,而是繼續和幽冥聊天去了。
扶蘇還不忘在家族群裡通報這個好消息,收穫了一堆來自先祖的恭喜。他於是回了個同喜,氣氛和樂融融。
根據幽冥的計時,震動持續了兩刻鐘。假如這對應陽世的十年,那再過一兩個時辰扶蘇就能見到小阿父下來了。
幽冥的帶薪摸魚結束,遺憾地離開了。
扶蘇和阿父找個地方坐下,開始清算之前這次任務賺取的功德數量。要等一個多時辰呢,總不能幹瞪眼,只能找點事情做。
這次的任務,起初扶蘇花掉了好多功德在商城裡購物。本來還以為會入不敷出,反而倒貼錢。
但想想反正也是幫自家大秦做事,倒貼錢就倒貼錢吧。
沒料到真正結算功德的時候,其實反倒賺了不少。因為後續扶蘇沒再亂花錢,而且他和阿父對世界線的干預不少,影響還是很大的。
大秦這些年減少了征戰的次數,反而注重起民生髮展來。這是法則最想看到的結果,商業繁榮導致文化興盛,於是賺取到的功德就很多了。
而且始皇還敏銳地察覺到了一個問題。
他展開一則明細給扶蘇看:
“你我父子因為提前知道獲取功德的操作,拿到的功德只有百分之一左右。”
之前說過,活人如果提前得知這些,得到的功德會打折扣。一般折扣不會特別多,至少都有10%,除非昏君暴君之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