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字驚鴻 作品

第 36 章 拯救白起

 扶蘇確實挺蠢蠢欲動想搞事的。

 但是有親爹盯著,某人不敢太過分。

 始皇拍拍兒子的手臂:

 “還沒到那個地步。”

 言下之意,先祖並沒有攔著他們的路。要是攔路了,再幹掉也不遲。

 扶蘇深以為然。

 秦稷和秦柱:……這兒孫真的不能要了!

 沒見到昭襄王,只好轉頭去拜訪安國君和華陽夫人。扶蘇都特意換上樸素衣衫了,再怎麼也得把感人肺腑的質子回國大戲給演完。

 去往太子宮的路上,扶蘇壓低聲音:

 “我們來的及時,如今白起將軍還活著呢。”

 白起是昭襄王五十年十一月被賜死的。

 但秦國早在很久之前就把歲首定在了十月,不是大一統才定的。

 譬如《秦紀》裡記載昭襄王四十二年的事情時,就是先寫的“十月,宣太后薨”,後頭又寫了“九月,穰侯出之陶”。顯然十月是歲首,九月是歲尾。

 所以昭襄王五十年的十一月,其實是昭襄王五十年的第二個月。

 後世有部分人根據單純的十一月記載,就認定前面的“八九月圍邯鄲”是發生在昭襄王五十年,其實那是四十九年的事情。

 也就是說,剛開始秦趙打仗時還沒到昭襄王五十年,異人決定逃亡回國時是在四十九年和五十年的跨年前後。

 去年九月,也就是上個月,秦軍起初是把邯鄲圍起來打的。但楚國春申君和魏國信陵君一起率兵數十萬支援邯鄲,信陵君成功擊退了秦軍。

 異人和呂不韋趁機買通了守衛出逃。

 不然不僅是會遭遇趙王追殺,可能下回秦軍又把城池包圍了,他們就徹底困在城裡出不去了。

 畢竟你也不能指望城池被圍的時候,還能有人願意幫你開城送你出去。呂不韋要是有這個本事,直接開城送秦軍長驅直入邯鄲城不是功勞更大?

 他們逃出邯鄲沒多久,就進入了正月。

 也就是昭襄王五十年的歲首。

 由於這次扶蘇他們逃回來的時候有異人幫忙吸引火力,趙國追兵追錯了人。所以他們不需要為了躲避追兵而繞路,可以用最快的速度回到秦國都城。

 因而扶蘇其實在正月結束之前就抵達了咸陽城。

 此時還沒到白起身死的十一月。

 始皇也回憶起史官的記載:

 “應是上個月,秦軍被信陵君擊退傷亡慘重後,昭襄王跑去威脅白起,令他帶病出徵。但他不肯,還勸說昭襄王休養生息。”

 然後就有了經典的“如君不行,寡人恨君”。

 後頭昭襄王憤然離席,范雎再度請白起出兵,白起仍然稱病。昭襄王就不跟他客氣了,直接把他貶黜為士伍,放逐至陰密。

 但是白起病得厲害,就沒有立刻動身。

 之後的整個正月都一直有戰事不利的消息傳來,接連三個月(八月、九月、正月)的受挫讓昭襄王大為惱火。

 昭襄王因此遷怒了不肯出戰的白起,逼迫白起立即動身,前往放逐之地。

 此時已經到了十一月,白起無奈帶病出行。結果才剛走到杜郵,昭襄王和范雎就商議決定賜死白起。

 杜郵就在咸陽附近,可見白起動身也沒幾天。

 扶蘇也不知道具體是十一月的哪一天處死白起的,不過現在還是十月份,來得及。

 提起這個,扶蘇就忍不住吐槽:

 “昭襄王就要賜死白起將軍了,阿父,若是我們無法說動他改變主意,不如——”

 直播間裡的秦稷差點跳起來:

 [不行不行不行!]

 怎麼的他一個白起的命比秦王的命還重要是吧?一群孽孫!

 扶蘇慢悠悠地補充:

 “不如想法子讓白起將軍假死脫身,找個山清水秀的地方好好養病。過兩年昭襄王死了,再請他出山。”

 秦稷一點都沒被安撫道:

 [你別以為寡人沒聽出的是過兩年不是過五六年!你這個不肖子孫!你是不是打著白起養好病你就立刻把寡人幹掉的主意?!]

 扶蘇嘖了一聲:

 [你知道的太多了。]

 白起多好一個老將軍,死的時候才七十多點。三年前,他將近七十高齡還能打出長平之戰,可見人家老當益壯。

 扶蘇掐指一算,他爹正常繼位是在十年後。十年而已,老將軍好好修養身體肯定是能撐得到的,到時候還能繼續為他阿父征戰沙場。

 何況扶蘇可是手握功德商城的人,哪怕白起八十多歲的時候身體不行了,他也能買個丹藥讓對方恢復健康。

 好!就這麼愉快地決定了!

 扶蘇和阿父說:

 “昭襄王現在腦子不行了,但是殺傷力還是很大的。他當秦王比孝文王當秦王更不好對付,我們把他搞掉,讓孝文王多當幾年秦王,父親以為如何?”

 這樣扶蘇就是太子了,無論是想法子架空孝文王,還是哄著孝文王按照他的想法行事,都比去忽悠昭襄王簡單好操作。

 秦稷:??????

 秦柱沒想到還有這意外之喜呢,立刻一拍大腿飛快地在彈幕上回復:

 [可以可以!寡人覺得很可以!寡人不介意剛剛才到昭襄王五十年,要改年號還要再等十一個月!]

 秦稷氣得七竅生煙:

 [逆子!你眼裡還有沒有寡人這個父王!]

 秦柱無視了他爹,繼續慫恿扶蘇:

 [你快些動手,要是再等幾天,你等得起,白起等不起啊!]

 秦稷大怒,和他隔空對線:

 [他們讓你當秦王是讓你當傀儡的,你還在那裡高興什麼呢?]

 秦柱反駁:

 [那也總比你連傀儡都當不上強。]

 宣太后吃瓜看戲看得高興極了:

 [撕!撕得更狠些!]

 始皇點評他們的反應:

 “演得太過了。”

 他才不信秦稷當真那麼在意其他位面的昭襄王死活,扶蘇要搞的又不是秦稷本人。就像秦柱,明顯也是一副拱火的模樣,完全不在乎另一個孝文王即將成為傀儡。

 什麼?你說那也是他們自己?

 害,這個世界上的另一個自己多了去了,難道還要一個個關心過去嗎?相比起來當然是自家兒孫更親近些。

 兒孫能把他們玩弄在股掌之間,說明自家兒孫比另一個位面的自己厲害。

 而他們作為兒孫的嫡親先祖,肯定不會比兒孫弱太多,所以能夠變相證明他們勝過了另一個位面的自己。

 秦稷:我兒孫能搞死他,我作為老祖宗肯定也能,四捨五入我比他厲害。

 秦柱:那個秦柱會被我兒孫弄成傀儡秦王,真沒用,不像我,我肯定比他強。

 不過就算兩人都很嫌棄另一個自己,也不妨礙他們再進行一輪battle,爭論出對面的昭襄王和孝文王誰更拉跨一點。

 秦稷:你當傀儡!

 秦柱:你連傀儡都當不上!

 唯一一個無法置身事外的只有秦子楚。

 他沒辦法把另一個異人和他自己割席啊,畢竟扶蘇本身想弄死的也不只是那邊的異人,還有這邊的他。

 唯獨秦子楚實打實和扶蘇有仇,這讓人怎麼能不代入?

 秦稷一開始倒是代入呢,還努力為自己挽尊過。但在發現好像救不了之後,就果斷放棄了。

 人啊,就是不能給自己找不痛快。

 秦稷的想法很光棍——能救的話就救一下,不能就算了。寡人已經仁至義盡了,再接著代入只會讓自己難受,不如轉而去當個吃瓜樂子人。

 直播間吵吵嚷嚷了半天。

 沒吵完呢,扶蘇已經抵達太子宮了。

 父子倆先去拜見了安國君。

 安國君對這個以前不怎麼重視的兒子態度還行,看了一眼小小年紀就十分沉穩的孫子之後,微微點頭,表示讚許。

 安國君看了一眼他身上的衣服:

 “你在趙國確實受了委屈,如今總算回到故國,以後必不會再受人欺凌。”

 又說:

 “你母親已經唸叨你多次了,她沒有兒女,一向希望能有個晚輩在身邊盡孝,你往後多帶政兒去陪陪她。”

 扶蘇恭敬稱是。

 他和安國君也沒多少好聊的,一切盡在不言中。

 世人都說安國君願意讓異人當嗣子,是因為異人得到了華陽夫人的喜愛。安國君非常寵愛華陽夫人,才會為了她收一個遠在趙國為質的公子做質子。

 但很顯然,這種話術信了的才是天真。

 作為“六世之餘烈”的其一,安國君怎麼可能真是一個戀愛腦呢?

 華陽夫人選異人,是因為她沒孩子。而安國君的其他兒子不一定願意奉養她,只有異人給出了承諾。

 作為質子,異人想要回國登上王位,少不得華陽夫人出力。華陽夫人身後是有勢力的,異人很難翻臉不認人。

 而安國君這一頭,不可能不考慮妻族對大秦的影響。

 自宣太后和她的兄弟之後,楚系在大秦深深紮根。就連華陽夫人和她弟弟陽泉君都與宣太后這一脈有著血緣關係,楚系勢力盤根錯節。

 安國君的繼承人不能是個被楚系拿捏的軟柿子,要能牽制得了他們。

 異人在趙國為質還能叫呂不韋稱臣,明顯有不俗的本事。至少和安國君其他沒什麼名姓的兒子比起來,異人顯得格外突出。

 安國君示意扶蘇多去接觸華陽夫人,實則是在提點他降低楚系對他的警惕。

 先表現出對楚國有好感的樣子,獲取楚系的信任,最好能借此摸清楚他們的底細。等到大權在握,再打壓楚系不遲。

 扶蘇微笑著說道:

 “此事何須太子特意提及?我好不容易能夠回國,自然要多去看望夫人的。”

 告別安國君後,扶蘇就去尋了華陽。

 異人當初是穿著楚國服飾去面見華陽夫人的,讓夫人大為感動。而後又主動提出改名為楚,以此討好華陽夫人。

 扶蘇倒是沒換衣服。

 既然選擇用樸素的衣服刷安國君的好感度,那就不能再半路換個楚式衣服再去刷華陽夫人的好感,沒有換兩套衣服的道理。

 所以扶蘇用了另一個法子。

 他見到華陽夫人之後,故意說道:

 “我聽聞夫人久在秦地,思念故國。我也不曾去過楚國,但跟邯鄲的楚國質子學過一些楚地的樂曲,想彈來讓夫人開心。”

 說著問人要了樂器,彈了一首不算簡單的楚地民謠。又用楚地口音唱了兩句,足見十分用心。

 實際上那是扶蘇跟著他阿孃楚姬學的。

 楚姬能歌善舞,記起兒子幼時也喜愛音樂書畫。於是在兒子去見他的時候,就為兒子表演了一番。

 扶蘇很捧場,還靠著過目不忘記住了那些音調。再加上他娘說話帶著楚人的發音習慣,自然就能學會。

 華陽夫人聽完果真感動極了:

 “難為你在趙國為質還想著我,呂不韋曾說你日夜哭泣思念我和太子,看來都是真話。”

 扶蘇:……

 呂不韋你好誇張啊。

 扶蘇堅強地演了下去:

 “我生母雖然不是楚人,但曾祖母是楚人。我體內留著楚國的血液,我便也同您一樣是楚人。我願自此改名為‘楚’,還請夫人成全。”

 ——異人曾對華陽說過“吾楚人也”。

 華陽夫人對扶蘇的識趣非常滿意:

 “我兒!明日我便讓人準備好典禮,正式收你做義子!”

 直播間裡的華陽太后有些唏噓:

 [其實阿蘇的母親就是楚人,他比你們都更像楚人一些。]

 扶蘇的很多喜好是遺傳母親的。

 不過更多的還是遺傳父親。

 大家都沒反駁太后的話,人家故國都沒了,感慨一句沒必要非得和她爭論這個。扶蘇體內流什麼血,都不影響他面不改色地把楚國坑到死。

 華陽夫人又看向始皇:

 “這是你的長子吧?真是個好孩子。來祖母這裡,讓祖母看看你。”

 始皇邁著小短腿走上前去,仰頭打量這位還沒徹底老去的長輩。

 華陽夫人摸了摸他的頭:

 “跟著你父親從趙地逃回國,吃了不少苦吧?”

 始皇回了句還好。

 華陽夫人便賞下不少東西:

 “孩子都累成這樣了,出宮好好休息一番。許你入朝的事情,我與太子都會出力,你回去等消息即可。”

 扶蘇已經成年,肯定不能一直閒在家裡什麼都不幹。能入朝就能接觸政事、培植屬於自己的勢力,增加太子一脈的話語權。

 安國君和華陽夫人都不打算放著這麼優秀的兒子不用。

 扶蘇自然無有不應:

 “勞煩二位多費心了。”

 回到呂不韋給他們準備的住處後,扶蘇才和父親舊事重提。

 始皇沉吟道:

 “昭襄王想處死白起,主要還是受范雎挑撥。范雎與白起不和,二者只可留一。”

 過幾年范雎會因為舉薦失利而憂懼,主動辭官回到封地,最終病逝。

 扶蘇嘲諷道:

 “他讒殺白起後,舉薦鄭安平為將,結果鄭安平圍攻邯鄲失敗後乾脆投降了趙國。他還舉薦了王稽為河東太守,結果王稽私底下和諸侯勾結被誅殺。”

 “此二人皆對他有恩,他倒是有恩必報了,可惜就是看人的眼光不怎麼樣。因忌憚白起功高,便允趙割地講和。他在意的並不是大秦的千秋基業,而是他自己的尊榮。”

 不過戰國時期多的是這樣的能臣。

 這個時候哪有那麼多忠君愛國的人呢?用這些洗腦臣民都是後來王朝的操作了。

 始皇淡淡地說:

 “應侯到底對我大秦有功。”

 遠交近攻、鞏固軍權、瓦解合縱、治理巴蜀、廣開言路,一樁樁一件件都是他范雎實打實的功勞。

 不能因為他害死一個白起,就全盤否定他這個人對大秦做出的貢獻。

 扶蘇笑道:

 “那是自然,只不過白起死後他也沒什麼建樹了。舍一保一,只能保白起。”

 這榨乾價值就丟的處事原則,非常現實了。

 不過想想扶蘇連昭襄王都想一起丟掉,感覺又好像沒什麼大不了的。

 秦稷:可恨!寡人也成了被榨乾價值的那一個!

 父子倆商量完,決定先把范雎弄掉。

 沒了范雎進讒言,或許昭襄王不會對白起下死手。好歹昭襄王也是自家先祖,不好一上來就對祖宗下手。

 何況——

 扶蘇理直氣壯:

 “范雎如今還沒犯後頭的三個大錯,現在死了也是保他一世英名。否則先殺白起、又薦降將等人,就要當真晚節不保了。”

 宣太后十分贊同:

 [阿蘇說的有理,范雎應該感謝他。]

 眾人:……

 所以稷兒能養成那個性子,你這個親孃也是功不可沒。

 始皇握著特意給他定做的小毛筆在竹簡上寫下幾個名字:

 “白起死後,鄭安平等人叛變投降。自此國內再無什麼能征善戰的大將,而楚國卻虎視眈眈。”

 昭襄王於是詢問范雎該怎麼辦,范雎拿不出辦法,還因惶恐主動請辭了。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不過始皇帝知道哪裡有大將。

 大秦軍隊中,有還未發跡的王翦,此時王翦的兒子王賁應該還沒成年。

 朝堂上,還有官至上卿的蒙驁。後來在子楚繼位後開始活躍在戰場上,屢立戰功。

 隴西之地,李氏一族有李崇李瑤父子,常年與羌胡征戰。

 大秦哪裡是沒有能撐場面的大將,只是昭襄王沒發掘出來而已。

 扶蘇微笑著說:

 “這些都是阿父的心腹愛將。”

 不給昭襄王那糟老頭子用。

 始皇低頭看了看自己的短手短腳,無奈地搖了搖頭:

 “現在是你的心腹愛將了。”

 扶蘇便把阿父抱起來,帶他去池塘邊看小魚,藉此哄阿父開心。

 始皇:……幼稚。

 隔了幾天,臨近十一月時,相邦范雎忽然病倒了。

 扶蘇裝作驚訝的樣子:

 “相邦如何突然就病了?”

 呂不韋也不知道:

 “許是年紀大了吧,這些日子入冬,年老者更容易著涼受寒。”

 扶蘇嘆氣:

 “相邦為我大秦操勞多年,一直不曾好好休息。也難怪如今身子骨撐不住,人還是要服老的啊。”

 完全一副范雎生病和他無關的樣子。

 秦稷實在受不了:

 [真的沒有人管管嗎?法則就任由他在任務位面大開殺戒?]

 始皇盯著功德計算器看,回了一句:

 [在扣功德了。]

 秦稷舒坦了:

 [殺個范雎就會扣功德,那他殺異人和對寡人下手的時候,豈不是要扣更多?]

 始皇又翻了翻:

 [那倒沒有,雖然扣也扣了,不過加的更多。]

 秦稷:?

 始皇就在群裡貼出了截圖。

 害死異人扣了一大筆,然後幫助始皇帝提前歸國又數十倍地賺了回來。暗害范雎也扣了一筆,結果救下白起再次賺回了本。

 目前還沒對昭襄王下手,但猜也能猜到,到時候的局面估計和現在差不多。

 始皇想了想:

 [他們現在沒什麼用了,要是在他們還有用的時候出手,應該會翻倍地扣。]

 秦稷:怎麼法則也這麼現實啊?!

 唯一讓當事人感到欣慰的是,這扣扣漲漲的,最後淨增長還抵不上扶蘇買道具花掉的總價零頭。

 所以總體來說扶蘇是在倒貼錢幹活。

 扶蘇表示無所謂,能幫大秦留住白起就行了,他又不心疼那點功德。

 難道他和阿父跑來做任務,是當真為了賺取功德嗎?功德只是順帶的罷了。

 本位面的昭襄王原本還在為白起的事情慪氣,聽說范雎病重一下子坐不住了。親自去探了病,詢問他的情況。

 范雎在病中也不消停。

 他對昭襄王說:

 “如今戰事失利,白起又不肯發兵。此人不為我大秦所用,留著只會是個禍患。”

 “臣病重至此,想來也是時日無多。將死之人其言也善,還請大王三思,不要養虎為患!”

 昭襄王嘆息一聲:

 “應侯怎麼說這樣的喪氣話?你只是生了一場小病,很快就會好的。”

 范雎卻搖頭:

 “臣的身體情況臣自己清楚。”

 他要是死了,萬一白起和大王重歸於好,白起少不得要報復他這一脈的其他人。

 他范雎一向有仇必報、有恩必獎,如何能眼睜睜看著白起報復自己的親近之人?所以只能對不起白起了,趁著最後這段時間,把白起一起帶走。

 昭襄王倒沒有立刻做決定,只是問他:

 “若沒了白起,剩下的將領之中,誰可堪大任?”

 范雎當然是舉薦鄭安平。

 當年范雎被仇人追殺,是鄭安平聽說了這件事,帶著他一起逃跑,幫他躲避追兵。

 後來昭襄王派使臣王稽出訪魏國,也是鄭安平假裝成差役去接近王稽。在王稽詢問魏國是否有賢才可以隨他回秦時,舉薦了范雎,讓范雎得以翻身成為人上人。

 扶蘇到底還沒在朝中站穩腳跟,聽聞這件事的時候,鄭安平已經被任命為將軍,開始參與這次和趙國的戰事了。

 扶蘇便同父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