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字驚鴻 作品

第 227 章 玄景的煩惱(第3頁)

 當初發現孩子的病情後沒有放棄他?[(.)]????????()?(),

 而是親自把人接到身邊悉心教養()?(),

 是自己做過最正確的選擇了。

 太子宮。

 玄景在思考要怎麼才能說動秦梓桑同意他住進來,那傢伙小氣吧啦,不一定會答應。

 但是不住到太子宮,去外頭找個別的宮殿住,阿孃是絕對不會同意的。只有太子宮能叫她勉強答應,因為有太子和梓桑在,她覺得兩個都是靠譜的人。

 玄景:我娘認為梓桑靠譜就已經是一件很離譜的事情了。

 扶蘇聽完玄景的話:

 “你想住過來,也不是不行。”

 小孩到底還是落他手裡了,扶蘇眼眸一轉,就開始打壞主意。

 玄景迅速說道:

 “我睡,你屋。你睡,太子,屋。”

 扶蘇的壞主意戛然而止:

 “好!成交!”

 扶蘇愉快地搬到了阿父的房間,他可能有點肌膚飢渴症,就喜歡賴在父親身邊不走。

 玄景顯然是發現了這一點。

 雖然不理解,但他選擇尊重。而且關鍵時候能幫上自己的忙,反正跟他也沒什麼關係。

 秦政回來就發現床上多了個礙事的兒子,酷暑的天氣也不嫌熱,愣是要和他擠一床。

 秦政走過去在床邊坐下:

 “多大的人了?”

 扶蘇翻了個身去拉父親袖子:

 “是玄景非要住我那屋。”

 秦政哪能不知道他是在甩鍋,不過扶蘇敢這麼說,就證明玄景確實住到了他那屋去,而且大概率還是玄景先提的。

 秦政看了一眼兒子:

 “等夏日過了,就讓他搬去偏殿。”

 偏殿不如主殿涼快,本來玄景臨時搬過來估計得和扶蘇擠一擠,等匠人在偏殿上架設好降溫的水幕機關才會搬走。

 以扶蘇的性子,他才不肯跟玄景擠呢,遲早會跑來父親這裡,秦政對此早有所料。不過看兒子歡欣雀躍的模樣,到底還是把玄景遷出去的時間往後挪了挪。

 秦政去沐浴換了一身衣服回來,見扶蘇還興奮的睡不著覺,不由失笑。

 還跟個小孩子一樣。

 秦政問他:

 “前年冬日朕不是陪你睡過一次?”

 扶蘇心道那都是多久之前了,後被子冷,阿父都不肯再來陪他了。

 他小時候就愛粘著父親睡,可惜長大了之後就不方便了。

 好不容易變小一回,之前在夏國的時候他阿父覺得夏國不安全,夜裡都是把他帶在身邊的。扶蘇終於重溫了一回幼時的待遇,可惜好景不長,來了秦國又得自力更生了。

 秦政覺得兒子可能有點患得患失。

 後世把這叫做分離焦慮,症狀多發於兒童,但是有些人也會持續到成年。

 扶蘇的分離焦慮來自失去至親,重生前後兩次目睹父親離世,心理陰影大概不僅沒減輕還加重了。

 尤

 其他第二世還是夜裡在夢中離世的。

 哪怕秦政當時感覺大限將至後特意叫醒了兒子,和他說了一聲,沒有無聲無息地就斷了氣。但對於扶蘇來說,依然是一場噩夢。

 秦政有時候睡醒會發現扶蘇正抓著他的手腕,這小子有夜裡時不時醒一回的毛病,估計每次醒來都要摸摸父親的脈搏還跳不跳。

 回到大秦分開睡後,因為父子倆住在主殿的東西兩側稍間,中間就隔了三間,四公子半夜起身會過來看一眼,確定太子殿下安睡才肯回去。

 他家梓桑一直是個細膩敏感的性子。

 好在隨著時間的推移,夜裡這麼折騰的次數慢慢減少了許多。尤其是睡前會喝一些熱牛乳之類的飲品安眠,阿蘇起夜的次數就更少了。

 秦政躺下後摁住過於興奮的兒子:

 “快睡,朕要被你鬧得沒法睡了。()?()”

 扶蘇這才安分下來:

 “阿父你睡吧。()?()”

 秦政卻沒有著急休息,握著兒子的手同他說起等秋日有空帶他去打獵玩。扶蘇聽著父親溫柔的嗓音,慢慢睡了過去。

 次日早起,秦政照例輕手輕腳地起身,準備不驚動兒子直接離開。

 臨出門前忽然想到什麼。

 秦政折返回了裡間,坐在床邊輕輕喚了扶蘇一聲,跟他說了句“阿父去上朝了?()???╬?╬?()?()”

 。

 扶蘇咕噥了一聲,並沒有睜眼。

 秦政這才離開。

 他不知道扶蘇聽進去了沒有,但他方才突然覺得,自己每次離開前應該和孩子說一聲的。

 扶蘇最怕的其實是不告而別,只要和他說了,症狀就會減輕很多。安全感的缺失是可以通過行為彌補的,是他以前忽略了這些日常生活中的小細節。

 扶蘇睡到日上三竿才醒來,這個點玄景都醒了。

 小孩噠噠噠地走進來。

 他本以為扶蘇沒醒,還想著把人叫醒並嘲笑他一句懶鬼。沒想到人已經醒了一會兒了,只是趴在床上醒盹不想動。

 但這不妨礙玄景嘲笑他:

 “你,懶。()?()”

 扶蘇沒搭理他,只問侍女:

 “阿父走之前是不是跟我說什麼了?”

 侍女回答:

 “殿下同您說他要去上朝。”

 扶蘇懶得改口,一直喊的是阿父。侍女以為是同音字,可能是“阿負”之類的字眼,許是太子小名,就沒往心裡去。

 還有秦政時常稱朕,也是如今還未正式確立這個是皇帝專屬自稱。雖然夏帝已經這麼用了,但他沒明文規定,各家也不知道夏國有這個習慣。

 扶蘇就說他記得阿父好像和他說了要去上朝,還以為是自己在做夢,沒想到是真的。

 略一思索就知道阿父為什麼突然這麼做了,扶蘇高興地翹起唇角。

 被無視的玄景:

 “……起床,懶鬼。”

 扶蘇這才看向小屁孩:

 “關你什麼事?”

 玄景不高興:

 “我餓。

 ”

 他身邊的乳母非要他等扶蘇起床一起用早膳()?(),

 說四公子馬上就起了。扶蘇耽誤他吃飯?()???.の.の?()?(),

 不然他才懶得管。

 扶蘇坐了起來:

 “你餓你就去吃()?(),

 乳母呢?”

 乳母戰戰兢兢地上前來。

 扶蘇警告了她幾句:

 “十公子用不著你教他什麼孝悌()?(),

 他人小餓不得,他想吃東西你們就直接給他吃。難道我還會和一個小孩子計較,因為他不等我一起用膳就生氣?”

 乳母趕緊請罪:

 “是奴自作主張了。”

 玄景皺眉說:

 “我說,不等,她,不肯。”

 人小說話沒分量,乳母根本不聽他的。只覺得自己是在為他好,他一個小孩子懂什麼。

 扶蘇就問玄景:

 “你都不吃奶了,還要乳母嗎?”

 玄景立刻打蛇隨棍上:

 “不要。”

 他早就說不需要乳母了,可阿孃覺得他還小,得有乳母照顧。父親也覺得乳母會照顧小孩,就先留著等大些再撤。

 但乳母這類人和尋常侍從不太一樣,非常容易因為哺乳過公子,就覺得自己身份不一般。

 各朝各代都有乳母仗著這一點興風作浪的,畢竟很多古代權貴確實比起生母更親近乳母。

 貴夫人們養孩子可不一定多費心,許多都是把時間花在處理事務上頭,孩子就丟給乳母去管。人家又是餵奶又是相處,和養母也沒大少區別了。

 好些朝代還出過給乳母封爵的事。

 扶蘇看向臉色煞白的乳母:

 “你是好心,只不過辦了壞事。公子身邊不需要太過有主見的侍從,你不合適。”

 乳母鬆了口氣:

 “謝四公子提點。”

 有了四公子這番話,她被退回去之後侍官就不會罰她太重了。

 乳母承認自己最近有點飄了,總想著是不是能一直跟在公子身邊,以後藉著公子的權勢為自己謀利。

 十公子能住進太子宮,可見他極為受寵,和太子、四公子關係也好。其實根本不必討好四公子,更不用特意餓著肚子等兄長一起用膳。

 但乳母想要表現自己,就得創造機會主動出擊。比如提點一下十公子,在十公子身邊的侍從跟前展露出自己有主意、能幫到公子。

 也就是十公子年紀太小,她才只能表現給侍從們看,借他們的口讓淑妃娘娘知道她的能幹。

 要是公子稍微大一些,她就能借此直接叫公子依賴她了。把她當個智囊,以後大事小事都會問問她的意見。

 有些性子柔軟的公主和公子就是被這一套拿捏住的。

 乳母被帶下去後。

 扶蘇看向玄景:

 “想處置乳母你不能自己去跟父親說?非要利用我開口,讓我當個惡人。”

 以秦玄景的能耐,真想吃東西誰攔得住他?他有的是辦法懲治手伸得太長的乳母,根本不必餓著肚子跑來求助。

 玄景表情不變:

 “解釋,費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