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5 章 隨口一編(第3頁)
大公主也說:
“冬日裡水面要結冰的,你之前在夏國住著不曉得。夏國都城比我們這兒暖和一些,聽說下雪都少。”
扶蘇一頭霧水:
“咸陽冬日裡河面會結冰?”
他在咸陽住了一百多年怎麼不知道?
扶蘇不知道是正常的。
先秦時期的氣候與現代不同,那會兒零度線在黃河流域。到了唐朝的時候,氣候還是很熱,大家衣著都非常輕便,對比明清時期堪稱是“暴露”。
明朝是小冰河時期,氣候轉冷。女性的衣裳包裹得越來越嚴實,除了社會風氣變差的緣故外,也有氣候寒冷的因素在。
扶蘇生活的咸陽氣候大約類似於後世的長江流域,冬天冷得不行,夏天熱得要死。
所以始皇帝陛下喜歡借巡遊的由頭,夏日停留在東海岸避暑。而冬天,這個氣候下冬日的江河是不會結冰的,下雪倒是會下,就是下得不多。
大部分的小說作者習慣以現代的地理條件來書寫古代故事,就會出現氣候和地形上的烏龍。
不止是溫度,像鄱陽湖那種後世出名的大湖,先秦時期還是一片沼澤呢。
如今已是深秋,即將入冬。
習慣了零度線氣候的太子殿下很快就會感受到來自零下十多度的打擊。
這篇小說估計寫得比較早。
近年來西安等地冬天沒這麼冷了,天氣變暖後冬日河流也不會年年結冰。但是再往前二十年,甚至還出現過零下二十多度的極端低溫。
今年的降溫速度極快。
扶蘇覺得昨日氣溫還好,今日早晨剛把手伸出被子,就凍得縮了回去。
半夜好像聽到屋子裡有過動靜。
秦政進入西稍間,見兒子窩在被子裡不動彈,伸手試了試他的額頭溫度,所幸沒有發燒感冒。
降溫是夜裡開始的,侍從急急忙忙去取了炭盆來,這才鬧出點動靜。方才炭燒完了,恰好去取新炭,就叫扶蘇感受到了寒冷。
秦政給他把被子掖了掖:
“你的冬衣都在夏國沒帶來,製衣司原在給你做新的,未料想今年這麼早就降溫。”
還沒正式入冬呢,扶蘇來得遲,冬衣沒做好並不奇怪。而且原先是按照正常厚度做的冬衣,哪知今年的初冬就和往年冬月時差不多冷了。
秦政讓兒子別出門玩了,就在有炭盆的室內待著。等厚衣服做好再出去,免得著涼。
扶蘇答應下來:
“阿父你有冬衣?”
秦政淡淡地說:
“太子怎麼會缺衣服穿?”
扶蘇聽出父親有些動怒了。
製衣司為貴人們做衣服,當然會未雨綢繆,生怕遇到特殊情況衣服沒做好,會吃掛落。
所以太子的衣服早早就做好了,還做過備案,提前把深冬要穿的新衣一併做了送來。
既然太子能有深冬的衣服穿,怎麼四公子就沒有了,問起來就說沒想到會降溫這麼快?
不過是藉口罷了。()?()
原因不是別的,單純只是公子桑不受重視。()?()
畢竟在謠言傳出來之前,他是淵國來的質子。謠言傳開後,他也僅僅是區區四公子。()?()
王上和太子偏疼他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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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母族支持的公子,全靠君上的愧疚才能在宮裡生存。哪天君上不再愧疚了,他也就無人在意了。
君王的恩寵是最不穩定的東西,說沒就沒了。何況他們有正當理由,他們知道四公子是秦王子嗣的消息太晚了,來不及製衣。
哪裡是來不及,只是不願意為了四公子趕工而已。
可秦政分明記得他之前叫人去提醒過,說要儘早給公子桑把一年四季的新衣服都做了。衣櫃裡空蕩蕩的不好看,而且秦政也擔憂過要用的時候找不到衣服穿。
秦政到底是親自養大過兒子的,很多衣食住行上頭的事情他很有經驗。像這種突然降溫,秦政以前遇到過,這次才會提醒。
結果提醒了他們也敢拖著,大概就是仗著扶蘇一時半刻用不上,不會發現他們磨洋工。
秦政早晨著人去問過是怎麼回事。
製衣司的管事陪著笑說:
“這幾日忙著給太子殿下做衣裳,實在騰不出手來。”
但凡他們扯個別人出事。顯然是看到來問的正是太子身邊的人,就耍了個小心眼。
這種時候,說幫別的主子做事,太子那頭肯定要不高興。可若幫的是太子自己,太子總不好說什麼吧?
太子身邊的侍從估計也會不再追究,畢竟他們首先服務的是太子,要保證太子的利益。
秦政哪裡看不出來他們的小心思。
倘若他和扶蘇關係稍差一些,這事肯定就不了了之了。他不會為扶蘇出頭,扶蘇就只能嚥下這個委屈。
宮中奴大欺主的事情一向都有,只是秦政沒想過回了秦國之後,他家太子還能在這樣的小人手裡吃虧。
這又不是夏宮!
扶蘇從被子裡伸出手來拉了拉父親。
秦政反手握住他微涼的手掌:
“宮裡這些人是時候該收拾了,他們今日能不把你放在眼裡,往日定然也沒少給其他公子和公主氣受。”
扶蘇低低嗯了一聲:
“阿父別生氣。”
秦政把他的手塞回被子裡:
“等炭盆燃起來了你再起身穿衣裳,不許著涼了,不然朕天天盯著你喝苦藥汁。一會兒他們端來的薑湯不許偷偷倒掉,朕已經叫他們多放了一些蜜糖。”
扶蘇把臉往被子裡縮了縮:
“我還想睡覺。”
秦政冷酷地告訴他:
“那也得先把薑湯喝了才能睡。”
休想逃避喝薑湯。
侍從很快取了炭來。
秦政今早從起床就不高興,見到他們回來更不高興了。
秦政直接質問:
“炭燒完了才知道要去取?”
不說提前取來足夠的放在耳房中備用,
至少也得是快燒完時去取了新的來,好無縫銜接把新炭添上。
他們倒好,燒完才想到過去。屋子裡如今冷得和冰窖一樣,不知持續了多長時間。
侍從戰戰兢兢地跪下,不敢爭辯。
扶蘇看出了點端倪,問道:
“你可是早就過去了?”
侍從這才敢回答:
“奴一大早就去了,只那些人聽聞奴是侍奉四公子的,便讓奴多等一等。說是各宮都缺炭,先分給他們了。”
扶蘇和秦政同時皺起了眉頭。
哪怕是侍奉四公子的,也是在太子宮裡當差,這麼做不是在打太子的臉嗎?
再結合冬衣拖延的事情,顯然不會是什麼巧合。
有人在刻意針對扶蘇。
或者說,有人在刻意借針對扶蘇來針對太子。
扶蘇不過是個母不詳的四公子,哪裡比得上太子扎眼。那些人不會費勁來對付他,卻會絞盡腦汁對付太子。
現在只是在一些細枝末節上噁心人,給太子一些不痛快,前朝肯定還有別的後手等著他們。
空降的太子損害了太多人的利益。
這些年公子正在外為質,秦王不可能告訴所有臣子,他準備迎公子正回來繼位。在夏帝出現這個心思之前,秦國不能先這麼宣揚,會引起夏帝的警覺。
所以隨著公子們年歲見長,難免有不少貴族提前站隊了其他公子。如今秦政回來摘了桃子,他們竹籃打水一場空,不可能認命的。
再加上秦政是夏帝要扶持的公子,秦國貴族也會防備他是不是傀儡秦王,或者他是否被夏帝洗腦了。
總之,各家都不太歡迎新太子。要不是秦王手段強硬,早就鬧開了。
秦政讓侍從起來:
“既不是你的問題,朕自然不會治罪於你。下回出去就說是太子身邊的侍從,朕倒要看看誰敢造次。”
侍從鬆了口氣:
“謝殿下,謝公子。”
秦政又對兒子說:
“你著了涼,這幾日朕會讓人給你開藥方。你把湯藥乖乖喝了,多在床上躺一躺。”
扶蘇苦了臉:
“可以不喝嗎?”
裝病為什麼也要喝藥?
秦政卻說喝不喝不是他說了算,讓太醫四公子可以不喝補湯,那就熬點治療風寒的藥裝裝樣子。
扶蘇勉勉強強地答應了。
等秦政離開後,四公子因為製衣司故意拖延不給他做冬衣、薪炭司不肯及時發放炭火兩件事得了風寒的消息,就傳遍了秦王宮。
聽說他本就身體虛弱,一生病就立刻病得起不得精細養著,不然容易落下病根。
此事自然驚動了秦王。
秦王立刻叫來秦政詢問:
“扶蘇病了?”
他往常都是喊梓桑的,為了和自己的親子區分開來。今日有些焦急,一時忘了改口。
秦政言簡意賅:
“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