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9 章 這才是頂級非酋
完整版大道天書裡的內容更多,扶蘇撈掉落撈累了就坐下來看看書裡都記錄了什麼東西。
敢在名字裡加上“大道”二字的,肯定不是什麼凡品,畢竟大道比天道還高一個等級呢。
有個說法是「大道五十,天衍四九,唯餘一線生機」,天道比之大道差一線,因為丟了那一線生機。
扶蘇曾經拿這個無聊的問題去騷擾過天道,問它是不是真的。遁去的一線生機現在又在哪裡,是不是經常給它找事。
天道冷笑一聲,說:
【我看你倆挺像那一線生機的。】
扶蘇就閉嘴了。
好吧,至今為止確實是他們父子倆給天道找事找得比較多。
不過沒必要給他拔高度,他肯定不可能是一線生機。生機這東西約莫是無形無蹤,浸入了萬界的方方面面,並不是真實存在的一個實體。
——雖然他和父親在各位面到處救火,看上去挺像是那些位面的“生機”的。
扶蘇嫌棄沙子被曬得滾燙,拿了冰絲斗篷出來墊在地上。本來這東西是明玥送給他煉丹的時候隔熱用的,這會兒用來當野餐墊也非常合適。
扶蘇受到了啟發,說可以做這種隔熱墊出去賣,銷量應該不錯。
秦政讓他醒醒,修士用不上。
扶蘇:可惡,修士的錢真難賺!
扶蘇的很多思維還停留在凡人階段,不像阿父全盤接受了明寒的記憶,知道很多修真界常識。
修士遇到這種滾燙的地面,要麼就是不怕燙無所謂,要麼就是直接用靈力隔絕地面溫度。少有像扶蘇這麼講究的,還要鋪個墊子,不樂意直接坐地上。
扶蘇還很不喜歡打坐的姿勢。
盤腿真的很容易腿麻,哪怕他是經歷過正坐洗禮的純古人。要不是嫌棄正坐不舒服,他也不至於對高桌椅念念不忘。
人生在世,舒服才是最要緊的。
秦政盤膝坐在斗篷上,低頭看著理直氣壯趴在他腿上的兒子。
秦政點點他鼻頭:
“朕的腿是你的枕頭嗎?”
扶蘇翻了個身露出肚皮,腦袋放在父親的大腿上:
“這樣才是枕頭。”
秦政於是快準穩地揉了一把他肉嘟嘟的小肚子,扶蘇崽身上的奶膘還沒下去呢。尤其是換上鳥身的時候,明顯比龍身時胖一圈,手臂上都是胖藕節。
還沒抽條的小孩養得好是這樣的。
秦政有些懷念:
“你幼時還未斷奶時,臉上奶膘比現在更多。”
吃奶的小寶貝很容易就長出鼓得非常突出的奶膘,乍一看很像動畫片裡的可愛小崽崽。沒見過的未婚年輕人會以為那是藝術加工後的誇張,其實不是。
但是這樣肥嘟嘟的奶膘斷奶後就會迅速消失,之後臉上的肉肉就是實打實的肉肉了,不再是虛胖。
比如扶蘇現在這樣。
喝奶的崽崽哪怕小肚子天天鼓鼓的像啤酒肚,也只是一時的。吃飯的崽崽,才能長出實打實的小肥肉。
扶蘇捂住肚子:
“癢。”
順便把奶膘的話題糊弄過去。
他拒絕談論自己三百年前喝奶的過往,這和被揭黑歷史有什麼區別?
秦政從善如流地轉移了話題:
“好,阿父不說了。”
扶蘇從阿父的儲物戒裡摸出大道天書,看了一眼覺得他爹戴戒指也挺好看的。
修真界的戒指多是古樸或者素雅的,明寒喜歡素雅類戒指。細細銀絲扭出了玄妙的弧度,戴在手上顯得十分修長。
作為實力強橫的渡劫期大能,秦政是沒有財不露白這個困擾的。無論他露不露,別人都心知肚明他家底頗豐。
不像扶蘇,需要把儲物鐲藏起來。不然就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孩拿著大筆財產,靜等著被人當肥羊。
大家一看他身上掛了一堆法器,沒戴儲物鐲儲物戒,就腰間繫了個普普通通的小儲物袋。便會誤以為家中長輩怕孩子拿著太多值錢東西招人覬覦,才只用普通袋子裝了點小玩具小零嘴。
扶蘇的小袋子裡確實是玩具和零嘴來著。
他從袋子裡摸了兩顆糖和阿父分了,然後把天書放在肚子上,搭著曲起的雙腿,就這麼翻看。
翻了一會兒覺得看著不得勁,乾脆舉起來看。就是這樣一來翻書有點費勁,不過問題不大,翻的時候再放下就是。
扶蘇翻到了一夜將煉丹的,詳細解說炸爐的幾種情況。
漸漸看入了迷,直到聽見父親說:
“小心點,玉書沉重,滑下來砸到臉上肯定要破相。”
扶蘇被驚了一瞬,手上力氣一鬆。
即將砸到小臉蛋的時候,被秦政穩穩接住,顯然早有準備。
扶蘇扭過腦袋控訴地看向頭頂的人:
“阿父!”
這絕對是故意的,突然嚇他一下,他的書就必然會砸落。然後阿父便能理直氣壯地說,看吧,朕都說了叫你小心了。
秦政臉上看不出一絲心虛。
他幫兒子把書拿開,將小孩抱起來放到懷裡,讓扶蘇半躺在他的懷抱中,還替他拿著玉書。
而後說道:
“你接著看,阿父幫你扶著點。”
扶蘇頓時忘了剛才的戲弄,乖乖窩在父親寬闊的胸膛中,美滋滋地接著看了起來。
他喜歡被阿父籠罩庇護著的感覺。
秦政給他理了理蹭亂的頭髮,心道果然是一如既往的好哄。
扶蘇看完這一篇,和父親分享:
“我又有新思路了,等回去了我就試試上頭說的防止炸爐的新方法。”
秦政面不改色地答應下來:
“好,朕給你多準備幾個丹爐。”
扶蘇乍一聽還沒發現不對勁。
仔細琢磨了一下……
扶蘇強調道:
“我不可能把丹爐炸壞的,天書教的新方法很靠譜!”
秦政頷首:
“阿父信你。”
看來完全不像是相信的樣子。
扶蘇哼了一聲,決定回頭用實際行動證明自己的能力。
等午後最熱的時間,畏熱的小崽崽重新充滿了活力。他決定繼續探索剩下的區域,看看能不能找到新的有趣妖獸。
挖沙坑這樣重複性的無趣勞動他已經膩味了,遇到沙坑秦政直接從儲物戒裡拿出原主以前煉製的傀儡身。解決掉沙坑內的妖獸之後,叫傀儡身潛入沙底撈東西。
扶蘇圍觀了一會兒,發現這個效率比他轉移沙子要高得多。不過這麼一來就不能解決掉流沙地了,算是有得有失。
但扶蘇還是儘量吸收了一些流沙中的水分,吸收不了的就分離出來丟進空置的儲物袋中。反正不能原地丟在沙地裡,那樣會形成新的流沙坑。
扶蘇問父親:
“既然傀儡身這麼好用,我之前挖沙子的時候阿父怎麼不攔著?”
眼睜睜看著他辛辛苦苦忙活大半天,阿父就沒有一點不忍心嘛!
秦政含笑說:
“看你忙忙碌碌的,很是可愛。”
像只小胖熊蜂,笨拙但勤勞。他已經悄悄錄下視頻了,分享到了地府光屏的朋友圈中。
目前積攢了幾十個贊,大多都是先王們點的。秦君人均十級衝浪選手,點贊速度一流,不錯過任何朋友圈新資訊。
不愛刷朋友圈的扶蘇對此一無所知。
扶蘇說服自己,之前就當綵衣娛親了。阿父愛看,他忙一次也沒什麼的。
遂將此事略過。
直到他晚間入夜和阿父找了個沙丘避風處休息,手滑點進了朋友圈,看到了那段視頻。
扶蘇:……
更糟糕的是往下翻歷史記錄,就能發現他爹不僅發了這個,還發了一大堆各式各樣的視頻記錄。
有上個位面變成小龍在海底費勁打撈沉船中白銀的,有上上上個位面變成鳥崽撒嬌打滾的,還有……
總之,很多他記得或者不記得的過往都被記錄了下來,全部上傳到了朋友圈。在他不知道的情況下,先祖們已經人手一份保存下了他的高清賣萌視頻。
不僅是先祖,畢竟秦政的好友列表裡還有大量的臣子、其他位面的始皇帝等。
雖然除了始皇帝們也公然點讚了之外,其他臣子都明智地保持了緘默。不點贊不回覆不發聲,假裝沒看見,但扶蘇猜也能猜到他們肯定看見了。
扶蘇:孤的一世英名!
扶蘇把腦袋埋在父親懷裡:
“阿父發這個為什麼不設置僅先王可見?”
先祖看到也就算了,反正是他的長輩。給臣子看見算怎麼回事啊?他還想維持住霸氣側漏的形象呢。
秦政解開兒子頭頂的小發髻,安撫地給他輕輕順毛。
嘴上哄了兩句:
“朕忘了,下次肯定屏蔽他們。”
其實就是故意的,炫耀兒子當然是要當著全世界的面炫耀。如果屏蔽了某些人,炫耀時的快樂就會少一大半。
扶蘇則是終於知道為什麼他那麼受各界父親的歡迎了。
天天在朋友圈刷到可愛小甜崽,看久了誰不心動?尤其是和自家倔脾氣逆子對比以後,越看越覺得別人家的討喜。
果然孩子還是別家的乖。
扶蘇打眼一掃就看見好幾個父親留言問他阿父什麼時候帶梓桑去他們那邊做客,準備好了禮物要送給雲養的兒子。
秦政非常高冷的一個都沒回復。
他只是想炫耀,並不想讓人來跟他搶兒子。
甚至還有其他位面的扶蘇在問,說梓桑阿弟什麼時候來,帶他去看小魚。
秦扶蘇:?
不是,他什麼時候成了所有扶蘇的阿弟了?他就認了一個阿兄,然後就要成為所有人的阿弟了嗎?
秦政卻說這都是小太子自找的:
“誰叫你動不動就變小了撒嬌賣乖,他們看多了你的幼年形態,沒把你當兒子就不錯了。”
扶蘇崽:。
扶蘇生氣地伸手刨了刨手邊的沙子,藉此洩憤。結果刨出來了一隻肉粉色的沙蟲,在沙面上彎曲扭動。
扶蘇嚇了一跳:
“什麼東西?!”
秦政迅速捉住兒子的小手,檢查有沒有被咬到。
修真界的這種沙蟲長得很像尋常世界海邊沙灘裡那種好吃的沙蟲,卻不像凡界的那麼人畜無害,反而自帶了個充滿利齒的口器。
這種沙蟲只有空氣溼度高、經常下雨的瀚海之沙這一代有,旁的沙漠裡提到的沙蟲都是黑黢黢帶甲殼的蟲子。
扶蘇柔弱地往父親懷裡縮了縮:
“為什麼還有蟲子?”
平時他不怕蟲子,但是冷不丁挖出來一個還是有點挑戰他的神經了。任誰把手伸到沙層裡玩沙子的時候,突然抓到一隻軟爛爛會動的東西都會覺得生理不適。
秦政眉頭微蹙:
“方才還沒有的。”
這個位置雖然是扶蘇挑選的,但確定駐紮在此地之前,秦政也用神識掃過附近的沙層,確定這一片沒什麼生物。
還是太大意了,沒想到會有蟲子悄無聲息地靠近過來。他們拿了陣盤出來布了個防護陣,便覺得萬無一失,沒料到敵軍會從底部突破。
下次得換個全方位防護的陣盤。
秦政再次用神識掃過,眼眸一凝。顧不得多說什麼。一手抱著兒子,一手抓起地上鋪著的冰絲斗篷和天書塞進儲物戒中,直接躍起到半空。
扶蘇很快反應過來,低頭往下看:
“啊?!”
在他們離地的瞬間,下方沙層開始像沸騰一般的翻湧了起來。無數沙蟲不知是受到了刺激還是得到了同伴的通知,紛紛湧到了表面。
最初還只是沙子翻騰,隨著越來越多的沙蟲成功突破沙層,沸騰翻滾的就成了沙蟲自己。甚至不斷有沙蟲被底下新爬出來的蟲子頂起,乃至頂飛,小小地躍上來了些。
幸好只被挑飛了十釐米左右,還夠不到父子倆。
扶蘇看得頭皮發麻。
他覺得自己並不存在的密集恐懼症要犯了,以前看群蛇纏繞、還有之前在秘境外頭看到群蟲聚集時,他都沒覺得這麼噁心。
大約還是肉粉的顏色搭配肥肥而粗短的形狀,才引起了生理不適吧。
秦政如今是煉氣期,無法長久滯空。在空中堪堪停了幾秒鐘,就有下落的趨勢。
這麼落下去,就要被沙蟲包圍了。
他很快丟出一枚下品靈石,踩著靈石借力,再次提氣往上跳了一段,同時也往前竄了一些。
接著是第二枚、第三枚……
這些下品靈石對大能來說不值錢,秦政用一枚上品靈石就換了萬枚下品的。
因為這次和兒子出來歷練會途經一些修士城池,在修城裡買尋常小玩意多是用的下品靈石,他才特意兌換了些。
不然往常明寒都是用上品靈石的。
扶蘇看了一會兒反應過來:
“我這裡有銅錢啊!”
一枚下品靈石能換不少金銀呢,丟那個多浪費?精打細算的小管家立刻塞給阿父一把銅錢,讓父親用這個。
秦政從善如流地換成了銅錢。
靈石落入蟲堆裡很快就被啃食殆盡,這些沙蟲一點都不挑食的,連石頭帶裡面的靈力一起給啃了。
不像修士,使用靈石只吸收其中的靈力。吸收完就把剩下的石頭便宜賣給收廢品的中間商了,說是這種材質可以拿去製作成別的東西,煉器宗會要。
——小道消息懷疑煉器宗會往裡頭重新灌輸靈力,然後拿出去花用,比直接收購靈石划算很多。
可惜這樣的操作手法懂的人非常少,其他人想分一杯羹,但苦於不知道怎麼才能往裡灌輸靈力,只得作罷。
沙蟲們啃了靈石後,就和吃了十全大補丸一樣,迅速脹大了一圈,變得更加活潑和激進起來,更不肯放過兩隻肥羊。
奈何秦政的儲物戒裡只有這東西是富含靈氣最少的,不然之前也不會丟靈石當墊腳石,憑白喂肥了敵軍。
這會兒換成了銅錢,沙蟲牙口再好也沒法啃了。而且銅錢之中不含靈力,啃了也是白啃。
秦政一連丟出去幾十枚銅錢,往外縱躍了數百米。但是沙蟲依舊不肯放棄,仍然緊追不捨,從那頭追到了這頭。
秦政面不改色地繼續。
扶蘇之前從錢莊“換”來的銅錢還有很多,用完了還能接著丟碎銀子,慢慢耗下去也不怕。
秦政也不擔心靈力耗盡會跑不動,相比之下那些沙蟲才更容易疲累。它們追擊時還會互相踩踏擠壓,體力消耗絕對比父子倆更大。
扶蘇忍著不適認真觀察了片刻。
他很快提醒父親:
“有新的沙蟲追過來了,這些蟲子白天沒見過,可能夜晚才是它們的活動時間。”
或者狩獵時間。
沙蟲白日許是一直躲在沙層最下面安靜休眠,而且躲避的深度比流沙深度還可觀。不然之前扶蘇挖沙的時候,不可能一隻都沒挖出來。
他和父親在天色剛黑時就停下休息了,那時沙蟲剛剛甦醒,還沒來得及爬出來,於是躲過了神識的探查。
偏偏沙漠中一直有風聲和遠處下雨的噼啪聲,附近還老有因為沙中妖獸亂竄導致周邊沙粒坍塌。各種雜七雜八的聲音交織,沙蟲在沙層裡活動的那點微弱動靜便一點都不起眼起來。
秦政很快停下朝前飛掠的步伐。
既然不斷有新的沙蟲加入,那麼想靠消耗戰把沙蟲全部耗死就不切實際了。只能換一種方法對付這些蟲子,給自己弄出個安全區域。
扶蘇試圖捏個火焰出來。
小火苗才冒了個頭,就噗地熄滅了。夜晚空氣溼度加大,火系術法比白天還要難施展。
關鍵在於扶蘇是個水系修士,他體內沒有足夠的火系靈力給火焰提供支援。扶蘇點火只能靠引起周圍的火靈力共鳴,然而附近的火靈力被壓制得太狠了。
扶蘇皺起小眉頭:
“白天的時候雖然水汽濃郁,但火元素還是很活躍的。”
所以那會兒點火併不難,如今想來應該是烈日炙烤的緣故。這裡降水多,可陽光也足夠猛烈,水火達成了微妙的平衡。
到了夜晚,日光隱退,月光清冷柔和,就沒辦法給火系提供支援了。水系佔據了無可匹敵的上峰,將火系靈力打壓得毫無反抗之力。
秦政取出一枚火繫上品靈石。
靈石到了上品之後,便開始有屬性之分了。雖然無屬性靈石依然佔據絕大多數,好在攜帶屬性的靈石也不算少見,就是價格比普通靈石貴些。
秦政示意兒子用它點火。
扶蘇搖了搖頭:
“沙蟲肯定有其他的解決辦法。”
這只是個築基期的秘境,要是在這裡對付一群築基初期的妖獸還要用到高階修士才用得起的靈石,有點大材小用了,還特別浪費。
秦政提醒兒子:
“築基期對付沙蟲確實不難,他們可以御劍一直停留在半空。”
哪怕御劍消耗的靈力多,也能坐在飛劍上打坐修煉,彌補損耗。可是他們兩個還沒到築基期,無法御劍,所以就顯得這成了個高難度關卡。
扶蘇不信邪:
“我肯定能想到辦法。”
秦政也由著他,乾脆在一小片區域裡繞圈圈,將附近的沙蟲都吸引在一起。任憑沙蟲們互相堆疊擠壓,將高度節節堆高,也絲毫不懼。
反正他只要往高處丟銅幣,就能再次提升自己的越起的高度。沙蟲堆高的效率遠不如他,沒什麼好擔心的。
扶蘇飛快思索對策。
秦政其實已經有數種想法了。
他總是比兒子更加冷靜沉著的,緊急狀態下思緒也不怎麼受影響,不會有一著急就想不到辦法的情況。
況且他擁有明寒的記憶,應對各種修真界突發險情的經驗非常充足,也比扶蘇更有先天優勢。
不過秦政什麼都沒說。
他還記得自己是來歷練兒子的,遇險後如何脫險,本就是歷練中的一項重要內容。
扶蘇很快想到了:
“我試試調節水靈力的溫度。”
修士總是更習慣於將水靈力向下調整成冰靈力,然後利用冰錐的硬度對敵。偶爾才會借用它的寒冷,但那也是想靠冰寒叫敵人身體僵硬、動作緩慢。
會特意把水溫上調到沸騰的不多,可能是因為水系修士更能適應低溫而非高溫,水蒸氣很容易在傷敵之前先把自己燙出個好歹來。
水系修士並不樂意自討苦吃,他們可不像火系修士那麼耐熱。
扶蘇以前試過開水燙人,然後用事實證明了確實不太順手。必須在體外凝結水球后再進行加熱,不然在體內加熱水靈力會把自己燙傷。
冰靈力就好些,經脈可以短暫承受低溫靈力的衝擊。等到靈力從指尖析出時,只要再降低一點點溫度就可以直接凝結成冰了。
扶蘇今晚再度嘗試,發現順手了很多。
大約是附近的水靈力實在太過充沛,扶蘇根本就不用調動自己體內的靈力。他手一抓就收集了一團水,然後直接進行加熱,效率高上了不少。
但也只有他能這麼做。
扶蘇徒手抓水靠的是神識,尋常的低階修士根本沒有神識,無法聚攏外界的無主靈力。
難怪唯有大能才能調動外界靈力作戰。
扶蘇把沸騰翻滾的水球丟到腳下,很快燙得一群不會叫的沙蟲開始瘋狂扭曲躲避。卻被燙得表皮失去活性,難以動彈。
冰冷物體接觸熱水的過程悄無聲息,不像滾燙的器物放入冷水中淬鍊那樣會發出刺啦一聲,蒸騰出大量水蒸氣。
可正是這種靜默才顯得格外可怕。
不會叫的生物遇到開水後只能安靜等死,連掙扎都顯得很無力。
扶蘇很快嫌棄一團團地往下丟水球效率太低,附近這麼多現成的水汽,漂浮在空氣中肉眼不可見,和水蒸氣的區別只是溫度不同而已。
那麼,不如來個集體加熱。
扶蘇通過神識鎖定了下方一整片包裹了沙蟲的空氣,開始不斷調整其中水靈力的實時溫度。
沙漠中晝夜溫差極大,怕熱怕到只能夜裡出沒的沙蟲自然是不耐高溫的。水汽還沒加熱到一百度,下頭已經有很多沙蟲受不了開始往沙子底下鑽了。
扶蘇很快發現底部恰好是流沙,而非尋常沙層。
如果是尋常沙層,那麼即便裡頭也藏有大量水汽,由於互相併不黏連,扶蘇要調動起來也會比較困難。
流沙就不一樣了,流沙裡含水量大,幾乎算是沙水混合物。就當它是一片摻雜了大量沙粒的湖泊,扶蘇可以直接整個加熱流沙區域。
往沙裡躲的沙蟲迅速體驗到了主動朝燒開的鍋裡鑽是個什麼體驗,而且那些在加熱前提前鑽進去的,則感受了一番溫水煮青蛙的現場版。
流沙中迅速飄出一條條被燙死的沙蟲。
海鮮的香氣隱隱約約傳來。
扶蘇:……
扶蘇立刻捂住鼻子,他並不想以後每次吃海鮮都聯想到面前這一幕,哪怕正常沙蟲確實是海鮮的一種。
扶蘇憂鬱極了:
“我以後再也不想吃爆炒沙蟲了。”
明明很好吃的,修真界真是害人不淺。
秦政捂住了他的眼睛:
“別看了,朕把它們都收起來。”
宗內食堂應該不嫌棄這些水煮沙蟲,築基期妖獸的肉富含的靈氣更多,沙蟲還很鮮美,估計這道菜會很受歡迎。
就是端上桌前得一條條把沙蟲的口器給剔除了,只留肉。
約莫也是修士常有靈獸肉入賬的緣故,在修真界,儲物法器基本都擁有保鮮這項屬性,不用擔心東西放在裡頭會變質。
扶蘇很喜歡這個設定,用來放零食非常好用。現在用來放煮熟的沙蟲,也很好用。
只有一個問題。
扶蘇問道:
“放完沙蟲之後,儲物袋裡是不是就一股子海鮮味了?”
海鮮味不太容易消散,以後再往裡頭放東西,拿出來時不會也染上海鮮味吧?
不能打開來通風的空間就是這點麻煩。
秦政讓他別糾結這個:
“大不了以後都用來裝海鮮。”
扶蘇:……好想法。
但扶蘇還是堅強地往裡面丟了點靈柚的柚子皮,希望它能吸附味道。可惜扶蘇手裡的庫存不多,因為他嫌棄柚子吃起來麻煩,總是懶得剝。
外頭的厚厚一層皮本來就已經很難剝了,結果剝開之後裡頭還有一層皮。那個更難剝,經常剝一半就留下一條白線在底部,摳不下來。
扶蘇還是更喜歡吃別人剝好的。
底下一片區域暫時沒了沙蟲,總算可以落地休息了。
扶蘇眼看父親在下落,緊急叫停:
“等等!”
他飛快把溫度調回正常區間,不然他和他爹就相當於自己往蒸鍋裡跳,主動體驗蒸汽燙傷的威力。
秦政也沒說他用靈力裹住了兩人,不至於會被燙著。扶蘇能記得善後總是好的,他家阿蘇做事越來越周全了。
秦政沒落到流沙區。
扶蘇也就懶得把流沙區的溫度恢復了,太費勁。反正等一會兒它就會自己慢慢轉涼,這麼高的溫度持續不了太久的。
重新選了個地方駐紮,秦政開始現場改造陣盤。不防護底部的陣盤真是天坑,不知道是誰設計的。
秦政拿出來仔細觀察了片刻,確定不是他製作的,應該是誰送給扶蘇玩的。
扶蘇警惕地隔三差五就用神識去探究底下的沙層,生怕又冒出來一堆蟲子。
大抵是這一片被清乾淨了,其他沙蟲又只在自己的活動範圍裡撲騰,倒是沒有往這邊追過來。
它們可沒長狗鼻子,很難大老遠嗅到這邊的人味,千里迢迢趕赴。
即便如此,扶蘇也不敢手賤繼續玩沙子。
他一時覺得自己運氣差,隨便扒拉沙子都能扒出蟲子。
一時又覺得這是運氣好,要不是他提前發現了沙蟲,他和父親估計就要等沙蟲集體襲擊的時候才會察覺到不對勁了。
之前弄到天書也是一樣。
扶蘇本來覺得是自己倒黴才會一腳踩進流沙中,可偏偏那個流沙坑裡是有另外半本天書的。
扶蘇撐著小臉陷入沉思。
秦政改造完陣盤,發現兒子還在思索,便問他怎麼了。
扶蘇就把自己的想法說了一遍。
他還補充道:
“會不會是阿父運氣好,所以我們才被隨機傳送到天書附近。然後我運氣差,一腳踩進了流沙坑。只是周圍本就只有這一個流沙坑,因而才顯得是我找到了天書。”
秦政並不認可,他只說了一句反駁:
“當時周圍有好幾個流沙坑,你若朝另一個方向走上幾十步,也會陷入其中。”
這個雖然更近一些,可按理來說扶蘇如果真的運氣差,應該會走上相反方向,陷進另一頭的坑裡。
可他偏偏是往右走的,甚至都沒選擇往前走。
扶蘇回憶了一下自己為什麼往右:
“我覺得往前走說不定有陷阱,就挑了另外一個方向。往左走會被阿父擋住,就往右了。”
扶蘇認定隨機傳送會把人往陷阱周圍傳,而一般人落地後都是下意識朝前走,不會刻意轉個方向朝別的方位走。
除非他們擁有地圖,或者附近的地形比較分明。比如進入山谷地圖,就會自己根據周圍環境調整方向。
可是沙漠不同,一眼望去都一樣,大部分人會選擇先向前走試一試。
扶蘇再次陷入糾結:
“好像又是阿父冥冥之中干擾了我的選擇。”
秦政把他散亂的髮絲整理好:
“朕覺得,不是這個道理。”
方才因為要準備睡下了,秦政便將兒子的髮髻給拆了,束著頭髮睡覺不舒服。扶蘇睡著了喜歡亂滾,髮髻會很礙事。
結果半路奔逃,扶蘇的頭髮就被風吹得一團亂。幸好小孩髮絲柔軟順滑,沒有因此打結,很快就能梳理好。
扶蘇乖乖等阿父給他弄好頭髮,才問為什麼。
秦政答道:
“若是你沒有多一道心眼,當時直接往前走了,不就錯過了?何況後來也是你選擇要挖沙坑的,朕並未起過這些念頭。”
東西送到了身邊,因為不同的選擇而錯過,那不算運氣好,而是另一種運氣不足的表現。
要是真的運氣好,應該是秦政直接一腳踩中沙層,然後覺得腳底硌得慌。彎腰挖了兩下,把天書殘卷給挖出來。
或許傳送到那個地點,確實是秦政的運氣作祟。可後續的那些,全靠扶蘇努力。
扶蘇若有所思地點頭:
“這麼說也對,可見人定勝天。”
能抓住機會才是最重要的,比單純靠運氣要靠譜得多。
扶蘇感覺自己好像真的開始轉運了。
他眨了眨眼:
“為什麼是現在開始轉運呢?”
氣運丹都是扶蘇很久之前吃的了,那時效果一般。說是能把氣運拉到正常人水平,可扶蘇覺得分明是拉到正常非酋水平。
秦政也思考過這個問題:
“應該和運氣轉移有關係。”
他們曾經討論過,懷疑秦政運氣這麼好,是未來的他們曾經使用時空禁術,在過去的自己身上動了手腳。
節點就是父子倆重生的那一剎。
重生後秦政運氣變得極好,扶蘇的運氣則從不錯變得極差。
要知道在此之前秦梓桑好歹是能投胎給少見的兒控始皇帝當心肝寶貝的運氣水平,橫向對比絕對吊打一眾扶蘇。
太子殿下從小到大遭遇的唯二挫折,就是父親早逝和自己中毒。
重生後剛開始還不顯,後來拼運氣就沒贏過。幸好日常生活沒怎麼受影響,頂多經常不小心打碎點東西讓自己受傷,但那會兒秦政以為兒子是毛手毛腳。
秦政給兒子裹上小毯子保暖:
“氣運剝離或許傷了本源。”
所以氣運丹修補過後,依然顯得十分乏力。非要說的話,秦政覺得是大秦天幕那次之後,再去其他世界扶蘇就不怎麼倒黴了。
而那一次,父子倆賺到了海量信仰。
扶蘇恍然:
“是信仰修補了本源?”
但是修補速度緩慢,直到如今已經過去了六十年,才堪堪展現出它的效果。
扶蘇有些期待:
“那我以後會變成歐皇嗎?”
能當小紅手,誰還樂意臉黑下去。要是信仰可以提升氣運值就好了,可惜應該只能修復受損的本源。
秦政略過了這個不太可能達成的事情,果斷轉移話題:
“也不知禁術是何時施展的,修真界或許位面等級不夠。”
秦政傾向於這是神的手段。
扶蘇打了個哈欠:
“阿父,我有點困了。”
之前逃命太刺激了,後來扶蘇大範圍調動無主靈氣,精神自然十分疲憊。他一個哈欠接一個哈欠,本來還想陪阿父一起守夜防備沙蟲的,實在撐不住。
秦政輕輕拍了拍他的後背:
“睡吧,不用守夜。”
新陣盤已經投入使用了,秦政往裡頭丟了一塊極品靈石。哪怕千萬條沙蟲一起啃防護罩,也要啃個幾年才能耗空這枚靈石的靈氣。
扶蘇聽罷便放下心來,很快沉入夢鄉。
修士一般不會做夢。
這代表著一旦他們做夢,夢裡絕對會有什麼預示,不是隨便做的。
扶蘇往常做夢時,不太會意識到自己在夢裡。今日卻不同,他很明確地知道自己是在夢境之中。
他看到了兩道修長的剪影,有些像自己和阿父。但是模模糊糊的,看不太清楚,也不能完全聽清他們在說什麼。
扶蘇凝神分辨,只聽到了隻言片語。
“自己”說:
「魂魄……怎麼完整……不應該……」
“父親”說:
「……分割……悖論……」
“自己”點頭:
「兩個位面的座標……先分我……阿父你……這樣……」
“父親”不贊同:
「朕不同意……這麼分……」
扶蘇聽得一個頭兩個大。
都給他看未來片段了,能不能看個完整版?他最討厭這種半遮半掩的橋段了,不想讓他知道就別給他看。
不知道是法則還是天道,又或者大道的存在,冥冥中告知扶蘇,想看完整版的話,醒來可能就會忘記夢中所見了,詢問扶蘇還要堅持嗎。
扶蘇只猶豫了一秒就點頭:
“給我看完整版!”
其實從父子倆的對話就能知道,“過去”的扶蘇選擇了什麼。
如果他今晚的夢當真記住了片段,甦醒後轉告過父親後,他們兩個的對話中就不會出現諸如“魂魄怎麼是完整的?”這樣的內容了。
扶蘇很肯定他們說的是這句話,結合前後關鍵詞拼湊出來的,不會有錯。
其實他能猜到兩人在聊什麼。
就是準備轉移氣運的時候,意外發現過去的父子二人魂魄其實並不是被切割成的兩半、分別存在於兩個位面中。
但因為時空悖論的緣故,不能放任魂魄繼續完整下去。何況他們一直覺得之前的魂魄分裂雖然嚴格來說不是什麼好事,也確實是命運最好的安排。
所以父子倆會選擇遵循過去,把出錯的地方填補上。於是特意將魂魄進行分割,另一半投放到另一個位面的對應節點中。
而父子二人爭執的內容,大概率是魂魄怎麼分。
扶蘇很快聽到了完整對話。
“自己”提議:
“直接按照善惡分,之前不是一直覺得魂魄是善魂和惡魂嗎?先分我的,把善魂分離出來,再把阿父你的惡魂分出來,兩個一起送去梓桑位面。”
“父親”不贊同:
“不可,朕不同意。單純分善惡,定然會出問題,這麼分不合適。”
扶蘇知道“父親”是在找藉口。
他其實就是不希望兒子的善魂面對一個完全冷漠的父親,所以堅持給惡魂裡也加了不少包含父愛的分魂進去。
完了還嫌棄父愛不夠充足,擔心兩個兒子都會受委屈。於是往魂魄里加塞了一些東西,反正兩個半魂本來就需要填補。
如果單純就是把一個半魂投入一具身體的話,由於魂魄缺失,會表現得有些痴傻。幸而神界多的是修補受損魂魄的東西,蘊養一番再投放就行。
於是最後分屬兩個世界的四個半魂,看似都是“半魂”,其實是修補過後的半魂,完全能夠算是完整魂魄了。
後來兩魂融合,導致父子二人天生神魂就比旁人強大。
可不強大嘛,一個頂倆。
弄完了魂魄這個插曲,他們重新調整了時間節點,將氣運進行了轉移。
但這還沒完。
扶蘇意外地看到他們繼續往後調整節點,不知道是怎麼做到的,仗著天道和法則無法插手,不斷地加塞調整命運線。
比如在父子倆從幼兒園的沙盒世界中出來後,加塞了一個天幕大秦的位面任務進入任務庫,並讓過去的秦政“隨機”選中它。
這個位面是對父子倆來說又一個非常重要的節點,不能有失。這次之後,兩人堅定了走信仰成神這條路線,而且扶蘇獲得了修復氣運本源的機會。
再往後的片段就沒有了,可能是因為涉及到後續位面的事情。
扶蘇看完心滿意足:
“就該這樣,劇透只透一半很缺德的。我寧願看完就忘,也不肯只看一半。”
冥冥中的存在有些無奈。
但他還是溫柔地輕輕拍了扶蘇額頭一下,將他送出了夢境世界。
扶蘇最後只聽到一句熟悉的喟嘆:
“阿蘇……”
好像是阿父的聲音。
扶蘇忽地睜開了眼睛。
秦政也跟著睜眼,護住差點從他懷裡翻下去的兒子。
秦政問道:
“醒了?可是沒睡好驚著了?”
昨晚他沒讓兒子在地上睡鋪的毯子裡睡,而是自己親自摟著。
即便有陣法保護,他也擔憂出現意外。抱著至少可以及時帶兒子撤離,不至於到時候還得去撈孩子。
可這樣一來,睡著就沒那麼舒服了。父親的懷抱再怎麼安心,也不如床鋪和墊子柔軟。
扶蘇搖了搖頭:
“沒有,睡得很好。”
他下意識伸手摸了摸額頭,感覺好像誰輕撫了他腦袋一下。可能是錯覺,但他確實覺得有一種被仙人撫頂後的舒暢。
扶蘇努力回憶了一下:
“我好像做夢了,可惜記不清夢到了什麼。”
秦政意識到夢境應是預兆:
“若是記不清,說明情況並不緊急。”
夢境要給預示,倘若事情緊急,不可能存在記不清楚的細節,不然就白白做這一場夢了。
扶蘇一想也是,不過他堅持:
“肯定不是壞的夢,我依稀記得是一個阿父心疼我的夢。”
秦政:……
阿蘇怎麼連做夢都是夢的這些東西?
秦政點點他的額頭:
“你啊,離了朕可怎麼活。”
扶蘇崽崽立刻打蛇隨棍上,黏在阿父身上撒了一會兒嬌,要阿父保證以後絕對不會丟下他,要一直陪他的。
秦政自然是滿口答應:
“好了,趕緊起來。日頭都出來了,你得接著去歷練了。”
說是這麼說,秦政心裡還有些憂慮。
什麼情況下他才會心疼兒子?肯定是扶蘇受傷了。
秦政決定再給兒子加幾個防護的小配飾,之前忘了加上保護神識的法寶,這個得給他補上。
總之,要從全方位杜絕兒子受傷。
秦政從小太子誇大的說法裡得到了錯誤訊息,好在問題不大。就是扶蘇有些發愁身上的配飾太多了,弟子服樸素的款式限制了他阿父發揮。
如果是以前穿的那種冕服就好了,衣服上可以鑲金嵌玉。到時候把法器都做成金銀玉石,就能完美嵌在上頭。
秦政一聽,若有所思:
“也是,都離開宗門出來歷練了,何必繼續穿弟子服?”
本來穿弟子服是考慮到易容後別人不知道他們是誰,如果身上再沒有個展示背景的東西,容易被人當成軟柿子欺辱。
穿著天玄宗的親傳弟子服就能省去這些麻煩,別人一看就知道他們背靠天玄宗,自己惹不起,擔心打了小的會來老的。
現在把弟子服換下,雖然路上可能會遇到不長眼地跑來打劫,不過扶蘇反正也能應付。路遇打劫就當新的歷練支線了,這倒也是個新奇體驗。
不過現在肯定沒有合適的衣服給扶蘇換,要等回頭找個懂製衣的人,給扶蘇量身定做幾套,再把配飾鑲嵌上去。
秦政還得重新做一些外觀類似尋常釦子寶石的小型法器,方便進行鑲嵌。
這些不著急,可以以後慢慢弄。
扶蘇爬起來拍掉身上的一點沙粒:
“今天往哪個方向走……咦?阿父,你看那邊!”
扶蘇發現遠處的流沙坑裡好像有點不對勁,他走近了一看,是個大傢伙半飄在流沙淺層,只露出了一點點。
看起來好像是個巨型蠍子。
秦政早就發現它了,解釋道:
“昨天半夜飄上來的,應該是駐守在沙坑底下的妖獸。”
他提醒兒子,你昨天可是把沙坑加熱到了沸騰。
坑裡的妖獸再怎麼耐熱,這麼被開水燙了半天。後續扶蘇又偷懶沒把溫度降下去,而是讓沙坑自己慢慢降溫。導致妖獸在溫度緩慢下降的沙坑裡被低溫慢煮了半大夜,不熟透才怪。
扶蘇心虛地眨了眨眼:
“是嗎?原來是我乾的啊,我忘了。”
沒人愛吃蠍子,不過蠍子身上有挺多材料可以用的。秦政把能用的甲殼尾針鉗子這些都收走了,剩下的點了把火燒掉。
這麼大一隻妖獸的屍體擺在這裡,不處理掉容易滋生疫病。而且就算不考慮疫病的問題,肉類腐壞的味道也不好聞。
沙坑的溫度經過一夜已經恢復了正常,不怕會燙到不小心掉進去的人。
扶蘇摸了一下確定沒有問題,就放心地跟著阿父離開,朝著東南方向進發。
秦政說這一片昨天沒探索過。
扶蘇經過昨晚的奔逃已經徹底分不清東西南北了,根本不知道哪裡自己去過、哪裡自己沒去過,他選擇相信阿父的判斷。
這次扶蘇也沒讓父親抱。
他發現一個探路的好辦法,就是調動水靈力探查附近哪裡有“水坑”——就是含水的流沙坑。
除此之外,其實還能通過往前頭丟冰球來確定前方是不是正常沙層,不過這個要稍微麻煩一點。
父子倆走出去大約一個時辰,眼前漫無邊際的黃沙就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