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馬鳴風蕭蕭,少年正揚刀 第二百零九章 風雨茫茫,忽有黑衣撐傘客(第3頁)
天地皆雨,如泣如訴,恁的一片淒涼。
不知為何,原本若是天將大雨,這龍臺大城中的每一個人都會腳步匆匆、神情匆忙的朝自己的家中趕去,以期在大雨傾盆之際,好趕回家中。
只是不知為何,今日卻是反常。
人流,無邊的人流,匯聚在龍臺的大街小巷,大雨之中,人流如潮翻湧,男女老幼比肩繼踵。
看身份販夫走卒、婦孺少壯,達官貴人,太學儒生,不一而足。
所有人的神情幾乎都一模一樣,面色凝重,神情哀痛。
無數的人不顧滿城風雨,在如瓢潑的雨幕中隨著人流不斷的向前湧動。
有人帶傘卻未撐傘,大多數人乾脆不帶傘。
任憑暴雨打溼他們的衣衫和臉龐。
只是如此,每一個人似乎都不為所動,整個大街之上,雅雀無聲,只有嘩嘩大雨,大雨之下的漫漫人流。
所有人都向著同一個方向而去。
京都歸天台,那是大晉有身份之人獲死罪砍頭之地。
所有人都知道,今日的大晉,將會永別一位文學詩詞大家,一位無數寒門學子和文士心中的精神導師將永遠失去生命。
他們要來送他他最後一程。
天有雨,似乎也在為他哭泣。
離著歸天台大約數十丈的距離,有間酒樓,平時的生意不好,只有歸天台處決犯人時,生意才會火爆,因為這裡兩層高,居高臨下,歸天台上處決犯人的一舉一動看得清清楚楚,沒有半點遮擋。
所以很多看熱鬧的人,多會聚集在這裡。
今日這酒樓更是爆滿,只是往日人言鼎沸,還要評說一番受死之人,今日每一個在此的人,皆閉口不言,神情凝重,手中擎著酒壺,皆是自斟自飲,以慰惆悵。
酒樓大門前,站著酒保,以前也是面帶熱情的攬客笑容,今日卻也是神色凝重,站的筆桿條直。
便在這時,漫天茫茫風雨之中。一個黑衣少年執著一把油紙傘,迎風向雨,緩緩的自雨幕中穿行而來。
站在酒樓門前,抬頭望了望,抖落了幾絲濺落在身上的雨水。
那酒保見這黑衣少年來了,這才忙迎過來,雖然未有笑容,卻也恭敬道:“這位公子,您來了。”
這黑衣少年點點頭,似乎是這裡的熟客,問道:“樓上我常去那雅間,可留了?”
酒保忙點頭道:“公子交待過幾次,無論如何小店也會替您留好的,只等公子前來。”
黑衣少年點了點頭,從懷中掏出一小錁銀錢,扔給了酒保道:“賞你的......本公子喜歡清淨,沒我的話,不要讓任何人靠近我這雅間......做的好,本公子另外賞你!”
酒保忙點頭表示明白,卻見這黑衣少年身後揹著一個頗大的黑色包袱,裡面鼓鼓囊囊的不知裝的什麼。
那酒保便殷勤的想要替這黑衣少年取下接在自己手上拿著。
黑衣少年卻稍一皺眉道:“不用了......我自己揹著就成。”
說話間已然進了這酒樓。
黑衣少年環視了一眼酒樓一層的客人,並不耽擱,蹬蹬蹬的上了二樓,挑簾進了那雅間中。
酒保問還是按照之前,先篩四角酒,一盅花生?
黑衣少年點頭,酒保去了,不多時去而復返,將篩好的酒和花生皆盛上,這才轉身出去了。
待那酒保去了,這黑衣少年這才忽的起身,走到雅間門前,側耳聽了,覺著酒保的腳步遠了,這才返回去。
一伸手將背後被背的黑色包袱取下來,輕輕的放在右手桌邊。
雖然動作輕快,卻還是聽見那包袱中發出一聲微不可聞的輕鳴之音。
做完這些,那黑衣少年這才站起身來,快步的走到後窗前,“吱呀”一聲,打開後窗,緩緩的朝著窗下外面看去。
果真這個雅間是這座酒樓觀看歸天台的最佳位置,居高臨下,眼下不過數丈間便是那歸天台的行刑之處,看得清楚,離得最近。
那黑衣少年,側身偏出頭來,仔細的觀察著歸天台上的一舉一動。
正在這時,街上有人忽的喊道:“來了.....來了!李大家的囚車朝這邊來了......”
黑衣少年聞言,雙手不由的縮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