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不好醫館 第七十五章 司空三問(第2頁)
怕司空生氣?”
徐文若嘆口氣道:“這等情形,我能如何?”
郭白衣淡淡道:“你不該怪我,我若不引司空朝清流那個方向去,你覺得依照司空的秉性,天子那裡......再者,你真覺得司空不懷疑清流麼?”
徐文若神情一肅道:“祭酒有心了......”
郭白衣襬擺手道:“文若兄大才,我猶不及,你就真覺得當今聖上沒有......”
徐文若忙截過話道:“白衣慎言!”
郭白衣笑道:“文若啊文若,你的心思,我知,司空亦知。只是莫要忘了,天子是天子,司空是主公啊!”
徐文若心頭一震,這才衝郭白衣拱了拱手。
兩人談了一陣,徐文若又道:“那個蘇凌到底是何人物?這段時日總聽司空談起。”
郭白衣意味深長道:“你若好奇,那日一起去不好堂會一會他。這蘇凌絕非尋常人物,假以時日,必不在你我之下啊!”
徐文若面色更為凝重,嘆息了一陣,方才拱手告別。
郭白衣望著徐文若離去的背影。
他的步履竟有些許蹣跚。
郭白衣抬頭看了看蒼穹,白雲蒼狗,變化莫測。
他不由的搖頭嘆息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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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昨日暴雨傾盆,今日卻是月掛中天,疏星淡雲。
蕭元徹的書房中,燈蠟輝煌。
蕭元徹坐在正中,左側蕭箋舒獨坐,面無表情。
右側蕭思舒、蕭倉舒坐在一處。
蕭元徹手中拿著一本書,似隨意的翻了幾下,這才抬眼看了三個兒子一眼,方道:“談談吧,你們各抒己見,將心中所想都說出來,錯與對的,都沒什麼。”
蕭箋舒當先開口,眼中帶著些許冷意和肅殺道:“父親,我覺得此事乃是神道與清流聯手,璟舒妹子幸虧安然無恙......”
蕭元徹看了蕭箋舒一眼道:“那你說該如何行事。”
“剿滅兩仙觀,讓天子嚴令無旨不得私自傳教,還要把約束道門的權利掌握在咱們司空府的手上。”蕭箋舒一字一頓道。
“至於,清流......”蕭箋舒面露冷意道:“本就礙眼,又多忤逆父親,正好借這個由頭,全數殺了!”
蕭元徹似乎笑了,淡淡道:“殺了?連孔鶴臣和楊文先也殺了?”
“除惡務盡!”
蕭元徹不置可否,轉頭問三子蕭思舒道:“你怎麼說?”
蕭思舒有些唯唯諾諾,見父親相問,忙站起來答道:“二哥所言有理......只是......”
蕭元徹有些意外道:“只是如何?”
蕭思舒鼓足了勇氣方道:“殺伐總是不祥......楊文先的長子楊恕祖,平素有才名,做得好文章詩賦,他這人我素知絕無此等手段,絕無半點違逆父親的意思,整日醉心文章學問,若殺......當留著這樣的人才......”
蕭元徹哼了一聲道:“你卻是替我著想啊,殺伐不祥?倒是時時刻刻替我招攬人才......”
蕭思舒忙拱手再要說話,蕭元徹一擺手。
蕭箋舒不動聲色的看了一眼蕭思舒,嘴角閃過一絲冷笑。
蕭元徹轉頭看向最小的蕭倉舒道:“倉舒兒可有見地?”
蕭倉舒沉吟片刻,方起身朗聲道:“父親,依兒所見,二兄所言殺伐過重,三兄所言過於仁慈。”
蕭元徹心中頗為滿意,臉上卻是淡淡道:“那你的意思是什麼?”
蕭倉舒道:“此事看起來複雜,其實細細分析,能做出這樣事情的,背後無非四個勢力。”
蕭元徹點點頭,朝著蕭倉舒投去鼓勵的眼神。
“這第一,乃是北面的渤海侯沈濟舟。如今我們與他摩擦不斷,不開戰實乃雙方都在等待時機之故,不排除這沈濟舟手下的魍魎司做這見不得人的勾當。只是,沈濟舟遠在渤海,染指京都卻是有心無力,魍魎司就是再有能耐,怕是也做不到當街埋伏殺人,除非京都有內應。”
蕭倉舒侃侃而談。
蕭元徹點點頭道:“繼續。”
蕭倉舒又道:“這第二,便是兩仙教了,這也是板上釘釘的事情,我阿姊身陷險地,便是兩仙教做下的。甚至是遠在江南的兩仙塢的授意。”
蕭倉舒不假思索又道:“這第三,便是清流了,但清流也各分派系,那十個鬼麵人能埋伏朱雀大街,清流必定暗暗助之,否則憑著那十個江湖殺手,實在難於登天。”
說完這些,蕭倉舒看了一眼自己的父親蕭元徹,似有些猶豫。
忽見蕭元徹投來鼓勵的目光,蕭倉舒心頭一震道:“這第四,便是當今天子......”
蕭元徹截過話道:“你這分析倒也差強人意,那你覺得該如何做?”
蕭倉舒想了想,方道:“一者,無論沈濟舟到底有沒有插手此事,也要趁機在朝堂暗暗點一下他,讓天子找個由頭,由父親派天使前去渤海當面切責一番,更要散播輿論,讓他虛虛實實的坐了這個暗下殺手的罪名,這樣,剎了他的銳氣,更折損了他所謂光明正大的聲譽。同時命令暗影司四處捕殺魍魎司,讓他們惶惶不可終日,最好讓他們的情報有司混亂。還有,對內,要嚴令伯寧叔父徹查咱們自己的隊伍,但要外鬆內緊,說不定便可釣出幾隻大魚出來。”
蕭倉舒喝了口水又道:“二者,以皇家禁軍為主力,廷衛為輔,剿滅龍臺西山兩仙教道場,搗毀兩仙觀。並以天子曉諭天下百姓,道門有害無益,同時讓天子給荊南侯錢仲謀下一道旨意,切責他不察之罪,縱容他所轄地方兩仙塢蠱惑世人。這樣也可以讓錢仲謀明白,這天下是何人之天下。”
“三者,對於清流,不可不罰,亦不可放任。罰的輕了,那些清流記打不記挨,仍舊我行我素,罰的重了,怕他們抱團而為,父親乃是大晉司空,免不了輿論上成為矢之眾地,若放任了,那些觀望的中間派怕是紛紛有所異動。兒意,莫要觸動楊文先、孔鶴臣之流,只讓天子找個由頭,將他們的在朝為官子輩盡數罷免了,然後再慢慢起用,這也算警告,恩威並用了。”
蕭倉舒口若懸河,聲音沉穩。
蕭思舒木然坐在那裡,蕭箋舒卻眼神灼灼的盯著自己的三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