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第三個。
李暮近找了十年,沒找到丁珂,不是他無能,尤其在接手李羋百分之八十產業之後,無能的標籤更是惡毒。他找不到她,只因為她有心藏躲。
他三十歲這年,束睿跟兆婧結婚了,私人飛機降落歐洲,非要把他接到現場,見證他們的愛情。
他覺得他們有病,但也被他們得逞了,一路被“拐”到了都柏林。
兆婧看到李暮近陰沉著臉,覺得晦氣,抬腿要去提醒他表情管理,被束睿拉住胳膊。
她仰起頭,束睿說:“他剛進門時,我沒話找話,問他知不知道我為什麼在這結婚。”
“嗯。”兆婧扭頭瞥向李暮近那張極俊卻厭世的臉:“他說什麼?”
束睿挽她的發:“他想到了第三層,直接說愛爾蘭禁止離婚的制度九六年就廢除了。意思是我倆跟了一個假風。”
“……”兆婧反應過來後大罵:“他有病是不是!這個混球怎麼能每個時期都這麼討厭呢!”
“你別惹他,他的手很長,都柏林也有勢力。”
兆婧為了婚禮考慮,忍下了,但說:“我為什麼要把他邀請過來?”
束睿微笑:“這要問你了。”
他跟李暮近四年前重逢,打了一架就和好了,只是和好不代表支持他結婚,所以他也沒邀請李暮近來,是兆婧。兆婧提到了他。
當年,他計劃完成學業就去找兆婧,又怕到那時候太晚了,不知道怎麼下的決心,求學一半時,追到美國,在兆婧公寓外淋了三天雨。兆婧不為所動,他也沒放棄。整整五年,她搬到哪裡,他就到哪裡等,送她喜歡吃的東西,再為她解決問題,終於她願意給他一個機會。後來兩人在她博士畢業那年相愛了。
他到底沒成為束青驊和卻韻理想中的束睿,因為他後來的時間都用在成為他理想中的束睿上了。
兆婧一直沒忘,她也不是要問,她就是抱怨,真不能給自己攬事。
李暮近一直在忙,抽出一刻喘息倒也沒什麼,只是這氛圍讓他感覺不太舒適。
待了一個小時,他以為他歇夠了,面子也給了,預備離開,起身的同時繫上西裝釦子。
臉是頂配,手也是,走路帶風,跟前面來的好萊塢明星一樣奪目。
即將下完百級臺階,一輛黑夜之聲停在眼前。
他知道這輛車之前被一個神秘買主以兩個億從布加迪設計副總監弗蘭克手裡買走了。但這不足以成為他停步的理由,他對買主不感興趣,對車也是一樣,兩個億更不算錢。
但他停了。
直到車裡的人下來,看到那張化成灰他都認識的臉,他明白了他為什麼會停下來。
丁珂一襲黑色禮裙,抹胸,露背,束腰,拖尾,看上去簡單大氣,細節工藝又很複雜。裙子嵌滿了黑鑽,太陽下波光粼粼,她又膚白得灼眼,尤物一詞都不能詮釋她的美。
她自信高貴,挽住副駕駛下來的紅西裝男,目不斜視地走上樓梯。
不說李暮近從未在任何場合被無視,就說他此時站位,臺階正中,丁珂目不斜視地走過就離譜!
他長腿一邁,越過幾級臺階,來到丁珂身後,一把拉住她的手腕。
丁珂皺眉回頭,一臉陌生,還有莫名其妙,垂下眼睛,看一眼他緊攥她手腕的手,再翻起眼瞼,看向他:“你有事嗎?”
紅西裝不自覺退到一邊,神情微慌,似乎駕馭不了這種突發狀況。
李暮近真想掐死她:“捨得出現了?”
“你是誰啊,鬆手!”丁珂不耐煩道,看上去真的有被他打擾到。
李暮近攥得更緊,他才不松,恨道:“屬什麼的,又能跑又能藏。”
丁珂用上吃奶的勁兒都沒讓他鬆手,逼急了俯身咬一口他的手背,頭頂飄來他兇巴巴的聲音:“又切一個號?你到底有多少副人格面具?”
丁珂一腳踹他小腿,趁機向上跑了幾級臺階,回頭說:“有病去治,我不認識你,也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紅西裝追上去,站到她旁邊。
李暮近低頭看手背口紅印抱著牙印,牙印破了皮,最深的地方透出青紫色。下嘴不留情,好像真不是他的珂珂。
丁珂挽住紅西裝的胳膊,轉身繼續向上走,似乎並未被這個插曲影響今日的心情。
紅西裝好奇道:“他就是你說的那個,你遇到的最貴的男人?”
“噓。”丁珂眼睛輕盈張合,微翹的唇角帶出自信張揚的笑。紅西裝識趣閉嘴,她開始在心裡數數,“一,二……”
還沒數到三,李暮近又大步追上來,一手摟腰,一手託腿,抱起她往下走。她晃動雙腿掙扎:“放開我!”
李暮近聽而不聞。
這一次,他死都不會再放開。
她是下嘴不留情,但他的珂珂就是這麼個狠心的東西!
他把她丟進車裡,鎖上車門,沒給她喘息機會,俯身就親,有口紅也不管,他就要親,十年了,他憋得快瘋了!
丁珂呼吸困難,雙手推他,被他攥住手腕,舉起來摁在車窗。
他不管不顧,想從上方撐開裙子,奈何太緊,他疑惑她不覺得難受嗎?一把撕開,鑽石都崩掉,鑽進各種縫隙裡。
他解放她,握住含咬,嘴唇沾染的她的口紅,他又還回給她。
她胸脯起伏,漸漸來了感覺,閉上眼曖昧地喘息,享受這隻成年的猛獸在她身體馳騁而帶來的快感。
突然,他咬了她一口,她“噝”一聲,十個指甲陷入他肩膀。
他也不受委屈,直起身,又吻住她,吻得激烈、洶湧。
丁珂嘴疼,舌頭也疼,咬他舌尖表達不滿。
他不怕疼,欣然接受,和著血吞吐、纏繞她的舌頭,請她品嚐他血的滋味。
她很煩,用力掙開他的鉗制,揚手一巴掌。
他停下來。
她的裙子已經褪到腰部,上身裸露,美麗的一對上有暈掉的口紅,還有男人的口水。光線摺疊投射,她就像一幅名畫。
他保持姿勢,靜止許久才坐回駕駛位,靠在頭枕,閉上眼,緩慢扯開領帶,解下來,放在手邊,再脫外套,單手搭在她身上,遮住春光。
丁珂沒有話說。
他臉上的巴掌印開始顯現,唇邊還有她的口紅,成熟的優質的男人的性吸引力充斥他渾身,但他自身並未發覺。他覺得他既頹靡又狼狽,都是旁邊女人造成的。說好了找到她就掐死她,找到她後,他卻只想吻她。
“沒良心。”
就連怨她的話都不強硬。
丁珂也不解釋,只把手慢慢伸過去,牽住他兩根手指,慢慢攥緊。
李暮近沒有抬頭看她,但也反握住她。身體已經原諒,嘴上還是要表達一點不滿:“你有本事再藏十年。永遠別見我。”
丁珂搖搖頭,“我想你。”
李暮近手指翕動,忘了排練過無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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遍的討伐她的話。算了,她不是已經回來了嗎?不怪她。
他抬起頭,看向她,口紅被他親花了,他找帕子給她擦,沒兩下,被她拉住手,靠過來,鑽進懷裡。他停頓,等她說話。
“李暮近,你帶我回家吧。”
又是停頓。
“好。”他說。
哪裡他都陪她。
“你知道,我在說鳩州。”
李暮近微怔,旋即反應過來,信息打碎重組,迅速拼出答案。
十年前丁珂離開後,他開啟尋找她的旅程,半年未果,奶奶病重,他不得已回國。
回國不到半月,他和李羋涉嫌殺害李崇而被警方批捕。
卻望當真對得起國家的栽培,抽絲剝繭地挖掘出了全部真相。
當時丁珂不在國內,也早在李崇死時就轉入外國國籍,離開中國。該國沒有跟中國簽訂引渡條約,本著不引渡本國國民的原則,根本不會把她交出來。
這場拉鋸戰會漫長,且無果。
李暮近服刑期間也一直叫人關注丁珂情況,但丁珂聰明地選擇了一個李羋勢力涉及不到的國家,簡直是銅牆鐵壁,根本無法滲入,別說探聽到一點她的消息。
他改變思路,試圖潛入國內司法部門,至少要知道對丁珂的通緝卡在了哪個環節,卻接近兩年毫無進展。
刑滿釋放後,他繼續尋找,找到現在,終於又抱到她。
如果她一直是通緝犯,並未受到懲處,回鳩州一定會被審判。她在這時對他說回去,就是說,國家當年沒有跟該國談攏移交一事,但也干涉了該國對她的審判,她沒能逃脫制裁,到底受到了懲罰。
到底跟他一樣,為自己所作所為付出了代價。
應當如此,只有這樣,他們才能開啟光明磊落的人生。
他沒再問,到這裡,任何問題都多餘,他們在一起,便是最要緊。
“珂珂。”
“嗯。”丁珂在他懷裡蹭蹭,難得像只小貓。
“現在有沒有。”
有沒有愛。
丁珂沒有回答,抬頭吻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