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578 卡文迪什(第2頁)
“史諾先生說,困擾我父親的病症不止一種。它就像一個寄生在血肉中的活胎,不斷汲取他身體裡的養分——它們也許到處都是,也許又只在固定的某一處。”
“關於這方面的問題,史諾先生給了我講了兩個辦法。”
蘭道夫愁眉陰翳。
“要麼採取切除手術。切開他的肚子,讓他的五臟六腑暴露在視線中,用最亮的燈頭澆滅陰影,用手指在滑膩裡翻找,找出病灶,用刀切掉它…”
“要麼,吃一些止疼的…並每日向萬物之父祈禱——”蘭道夫頓了頓:“後面這一句是我自己添的。”
這就是愛德華·史諾能給出的全部解決方式了。
冒險,效果未知,或速生,或速死。
另一種穩妥,但結局註定。
至於儀式者就更不必多說。
拋開死亡季,聖十字的教徒們唯一能做的,和鴉片酊沒什麼太大區別——「聖徒」能夠讓傷口癒合,使人重振精神,可無法拿走一個寄生在血肉中的活胎,並且粘好肚皮後,保證他不出其他毛病。
高環的儀式者有沒有治好自己父親的能耐,羅蘭想,蘭道夫該比自己清楚的多。
他早就盡力了。
“我曾想要把他帶回倫敦療養,他本人卻不大樂意離開那座城市:每天下午喝完茶,都要去港口吹海風。”
蘭道夫面露疲色:“再加上姨媽的強烈要求,讓我實在無法拒絕——在布萊頓的波爾蒂港,沒有人比卡文迪什家族更強有力了。”
卡文迪什?
羅蘭沒聽過這個姓氏。
“在倫敦不顯。”蘭道夫絕對不喜歡這個姓氏,羅蘭看得出來。當他提到‘卡文迪什’,以及‘波爾蒂港’,表情流露出一種複雜的嫌惡。
“我的母親就姓卡文迪什,我從來沒和你談論過她,是不是?”
蘭道夫的確從未講過他和貝翠絲的母親。
即便羅蘭聽特麗莎聊到過一句半句,也只是個‘病逝’的評價:這位卡文迪什家的二小姐似乎只停留在正廳壁爐旁那張畫像裡,板著臉,抿著嘴,手搭在蘭道夫的肩上,離貝翠絲很遠。
也許是畫師的錯,羅蘭常能從她那凝然不動的眼睛裡望出一抹讓人心悸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