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兵馬司
萬花樓丙字號房,“關漢卿”呆坐在畫案前,怔怔地盯著案上的茶盞。
妖異瑰奇的七彩光暈折射在天花板上,色彩斑斕,彷彿置身水底世界。
張哲翰出現在畫案前,大喜道:“沒想到你真的做到了。”
從天目山出來,張哲翰沒去油車巷北乙十九號殺桑哥,王著被劫,祝先生和張蠔一定會在那裡守株待兔。
可如果桑哥一出場手裡就沒骷髏碗呢?
給阿合馬敬獻骷髏碗的劇情,最終結果是郝禎拿到茶盞,如果在上次刷新之前曜變天目已完成最後一道工序成為神佚物,就一定會在龔先生手裡,那段劇情便不會再重複。
“別高興的太早,”龔先生黯然道,“這玩意沒你想象的那麼嗨。”
“怎麼呢?”張哲翰迷惑不解道。
龔先生拿起茶盞遞過來:“你自己看看就知道了。”
張哲翰一頭霧水,接過茶盞,讀取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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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稱:曜變天目】
【類別:武器】
【屬性:光】
【適用:地藏境】
【等級:60】
【功能:曜變】
【技能:登峰造極】
【消耗體力:99%】
【狀態:可裝備】
【融合度:65%】
【備註:宋代國寶,御用茶盞。陽光賦予七彩光暈,妖異瑰奇,蘊含神秘力量。集中全部能量瞬間爆發,抵達更高境界。有效時間5分鐘,每運行一次降一級。可升級。可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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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支所有體力爆發5分鐘,代價是體力條見底,還要降一級。
降一級倒是沒什麼,大不了再刷副本升回來,要命的是一招使完,體力條見底,那豈不是癱軟在地,動不了也逃不了,任人宰割。
就當下而言,降一級也是有問題的,將將60級,降一級就跌境了,曜變天目便無法裝備。
難以想象,一個海晏境小雜魚,體力條見底,癱在群狼環伺的神殿甲級副本里,一步也走不了,什麼技能也用不了,會是什麼狀況。
“要不,把這東西還給真正的王著,讓他去殺阿合馬?”龔先生顯然思考了很久。
張哲翰緩緩搖頭:“王著能不能打得過阿合馬不得而知,就算是得手了,張九思就地緝拿,或許能護住他不被殺,但卻不能放了他,還必須盡職盡責抵禦所有救援,不能放水,否則‘救下王著’的任務還是完成不了。”
大師兄能以一敵三,強攻救援幾乎不可能,“唯一的辦法就是王著用登載艙從張九思手裡逃走,但npC沒有登載艙。”
“對,這個王著必須是我,只有我能瞬間易容。”張哲翰特意強調“瞬間”二字,這一點是佈道者辦不到的。
如果張九思不是大師兄就好了,恐怕副本設計者也不會想到,“張九思”的角色會被一個如此強悍的天行者替代。
龔先生眉頭緊鎖:“可你如果使用曜變天目,同樣無法逃走。”
體力條剩下1%,周圍還有一大堆天極境威壓,不可能進登載艙。即便是運行逐日功,至少也需要20的體力。
張哲翰沒再繼續討論無解的話題,收起曜變天目,順手取出一大堆武器放在案上,“今天沒時間幫你印鈔票了,這些你拿著吧,我知道你缺錢,我這兒快裝不下了。”
看著一桌子神佚物,龔先生瞪大眼睛:“這麼多!你從哪兒弄到的?”
張哲翰淡淡道:“昨天晚上我在大都轉了一圈,殺了一些黑水公司的人,你先用著,不夠再說。”
龔先生明白了怎麼回事,忸怩道:“這怎麼好意思,無功不受祿。”
“再多也比不上一個茶盞吧,怎麼說是無功不受祿呢?”張哲翰幫他找了個冠冕堂皇的理由,“出副本之前還能給你一些,刷新之後又會進來一批黑水公司的人,都很肥。”
“好吧,卻之不恭。”龔先生沒再推辭,收起案上的武器,嘆道:“第一次見這樣批發神佚物的,黑水公司虧大發了,再這麼刷新下去,黑水公司不知道有多少人要死在你手裡。”
“可是我不喜歡刷新,翻來覆去重複做過的事,多沒勁啊。”張哲翰抱怨道,“要殺黑水公司的人,在外面也能殺,隨便找個軍營,炮轟火燒兩下半就搞死一大片,豈不更爽。”
“可你是個警察。”龔先生言下之意,還是副本無法無天。
張哲翰言辭慷慨:“警察的天職就是維護正義,護佑生民。我從不濫殺無辜。”
龔先生無言以對,回到之前的話題:“你現在已經控制了王著,他不死就不會刷新,關鍵是必須在兩個月內殺了阿合馬。”
張哲翰突然想起一個問題,剛才在天目山炮轟伏擊者,為什麼明知我不可能再上當還要在那裡伏擊?
不對勁,張蠔在不在那裡?又或者是那個劈了我一次的釣魚者?
如果兩個天極境率隊,合力攻擊張公洞,高峰禪師能扛得住嗎?
那些紅點不是在伏擊,而是準備攻擊,他們的目標不是我,而是王著!
我怎麼那麼愚蠢,把那麼重要的副本鑰匙還放在那麼顯眼的地方?
祝先生和張蠔不可能不知道高峰禪師和張公洞,他們上一次就猜到我抓了王著會去哪裡,這一次我又從獅子口殺出,還大鳴大放用大炮轟他們,這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嗎?
“你藏王著的地方保不保險啊……”
龔先生正說著,張哲翰已杳然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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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公洞一片漆黑,聽不見任何聲音。
刷,洞內光明如晝,張哲翰手持夜明杖,站在石廳中央。
高峰禪師不在,王著也不在,油燈倒在石桌上,燈油灑了一桌,石凳是翻倒的,有打鬥的痕跡。不可能是天極境之間的戰鬥,兩名天極境在這麼狹窄的地方動手,這個山洞早塌了。
有冷風吹進來,洞口還在,張哲翰走出石廳,看見了洞口透進來的光。
洞外一片狼藉,遍地石屑、木屑、樹枝和樹葉,張哲翰縱身躍上獅子巖,看見了真正的戰場。
合抱粗細的大樹生生摧折,張公舍和寮房不復存在,大雄寶殿坍塌了一半,看不見一個僧人和香客。
高峰禪師站在寒風中,神情落寞地看著毀壞的廟宇。
“師尊,發生什麼事了?”張哲翰已猜到發生了什麼,還是要確認一下。
“為師辜負了你的囑託,王著被劫走了。”禪師眼神暗淡道,“膽巴國師在洞外叫陣,我出洞迎敵,沒想到他調虎離山,另外一人趁機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