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十翼 作品

第75章 迷藥

古錠刀,三國名刀,孫堅的家傳武器,每次劈出都是連擊。

那是張哲翰送給大師兄的武器。

張九思就是大師兄,江擇天的大弟子,祁清揚。

張九思就是祁清揚,祁清揚就是龔先生的護衛,那江擇天和龔先生又是怎樣的關係?

淝水之戰副本中,桓伊追殺張蠔並不是在貫徹張哲翰的計劃,而是他本來就一直在追殺,因為他是龔先生“王嘉”的護衛。

國師府上空的戰鬥並沒有持續太久,張蠔明顯體力不支,祁清揚一刀就把他砍得無影無蹤。

阿合馬更不是祁清揚的對手,但祁清揚並沒有打算殺他,只是將他從空中擊落,便收手撤離。

阿合馬是劇情的關鍵人物,必須死在王著手裡,阿合馬同樣重傷未愈,這一次可能雪上加霜。

張哲翰心中湧起一股暖流,從千步廊襲擊中書省,到這一次攻打國師府,祁清揚都是在暗中相助,他顯然知道最終要“王著”要直面阿合馬。

“這人是誰啊,太厲害了!蠔先生都不是對手。”

背後一個聲音把張哲翰嚇了一跳,剛才注意力太集中,沒注意後面有人靠近。

動態圖上,國師府一圈的紅點都已消失,只剩下柏林寺的三個。眼前這個穿著僧衣,像個和尚。

張哲翰一揚手,惡來袖錘脫手而出,那人還沒反應過來就已被打倒在地。

袖錘回到手裡,張哲翰看看倒在地上的人,又看看手中的袖錘,剛才擊中的時候怎麼感覺像沒擊中一樣,沒聽見噗的一聲,也沒有預想的那樣腦漿迸裂,袖錘彷彿透腦而過,卻又沒有造成任何傷口,敵人卻倒下了。

地上的人動了一下,張哲翰正要補上一擊,卻見他坐了起來,手摸著頭,茫然四顧,傻傻地問道:“你是誰?這是什麼地方?”

張哲翰一愣,沒明白怎麼回事。既然是戰友,他應該問“為什麼打我”,怎麼連自己在什麼地方都不記得了?

難道袖錘的“散魄”功能是讓人失憶?

“報出你的身份。”張哲翰試探著說道。

那人使勁搖了搖腦袋,似乎在努力回憶什麼,問道:“我是誰?腦子裡怎麼會有地圖?”

肯定是失憶,連作戰系統是怎麼回事都不記得了,張哲翰又問:“你腦子裡還有什麼?”

“一個房間,一把刀……”

“把刀給我看看。”

那人手裡現出一把刀,往地上一扔,驚道:“刀怎麼會在腦子裡?這是怎麼回事?”

張哲翰撿起刀往儲物艙一扔,“是不是還有一個小牌子?”

“你說的是這個嗎?”那人取出一枚徽章,張哲翰一摸,382特戰營中士車曉行。

“現在沒事了,你回去吧。”

“回哪兒去?我的家在哪裡?”那人痛苦地抱著頭,“我是誰?”

張哲翰沒再理會,抬腿向下一個紅點走去,一個失去記憶的人不需要再殺。

王著顯然不是用袖錘殺的阿合馬,袖錘只能讓人失憶變傻,殺阿合馬的一定是曜變天目。

袖錘本質上是一柄飛錘,和魚腸劍的道理差不多,無聲無息,可大可小,王著應該是先用袖錘偷襲阿合馬,再用曜變天目痛下殺手。

在距離紅點一百米的距離,張哲翰再次發出袖錘,袖錘在擊中目標後並未返回,而是繼續襲向下一個紅點。

情況和前一個一模一樣,先是倒地,醒來後茫然四顧,什麼都想不起來。

不知道是不是徹底失憶,會不會慢慢恢復過來,對能力有什麼影響,這些在短時間內是無法觀察到的。不過能讓對手在短時間內失憶變傻,和殺了他也沒什麼分別,這已經是很逆天的功能了。

這麼厲害的武器,“高和尚”帶著王著見張易那麼多次卻沒拿走,或許是因為祝先生認為這是王著殺阿合馬的重要道具,所以沒從王著手上拿走?只要拿走,下一次刷新王著再見張易,黑漆盒裡就只剩下太子金牌,也就是說,現在袖錘在張哲翰手裡,即便刺殺失敗副本重啟,王著也只能拿到金牌而拿不到袖錘,手裡就沒了擊殺阿合馬的武器,按副本邏輯,被這件武器擊中之前,阿合馬不會死,或死也不能通關。

所以“高和尚”在樞密院逃走犯了個致命的錯誤,要想通關就必須把這柄袖錘拿在手裡,如果此時張哲翰用登載艙把袖錘帶出去,缺少關鍵道具的副本豈不是再也無法通關?

嗚——嗚——嗚——

警號響徹夜空,一隊士兵從國子監方向跑步而來。國師府的四個方向,都有紛雜的腳步聲傳來。

張哲翰換上耿仁的侍衛親軍輕甲,依舊是王著的模樣,出了柏林寺,往左一拐,沿著大街往南走。

“大都”的意思是“天下最大都城”,元大都是此時世界上最大的城市,南北長7.6公里,東西長6.7公里,總面積50多平方公里。

從居賢坊回怡雲館大約9公里,相當於長方形的對角,來的時候走的是長方形的上邊,回去的時候張哲翰決定走另外一條邊。來的時候已經把上邊的紅點清理掉了,回去要清理右邊和下邊。

雪花從天空中飄落下來,輕盈潔白,柳絮般飛舞。

子時的大街上靜悄悄,宵禁狀態下不可能有行人,也只有穿著侍衛的輕甲才能暢行無阻,張蠔和祝先生都被打跑,倒是要看看王著這張臉還能釣出來點啥。

作戰系統的作用距離是兩公里,一圈下來幾乎可以把大都城裡的黑水公司天行者洗掉80%。

這一次張哲翰沒再殺人,袖錘攻擊距離200米,只要發現紅點,袖錘出手便能自動尋殺,飛錘過處,紅點還在,但已是忘了自己是誰的紅點。

行至齊化門街,突然發現西面樞密院附近有個紅點,樞密院緊挨著紅門,會不會是宮中侍衛?

正琢磨著,紅點向這邊移動,進入了保大坊和仁壽坊之間的大街,這是送貨上門嗎,張哲翰盯著紅點,計算著距離。

紅點還在往東移動,300米,200米,150米,袖錘無聲無息發出,襲向紅點。

怎麼回事?張哲翰一愣,飛錘發出幾秒鐘就回到了裝備欄。

飛錘也不是百發百中,遇到高階地藏境就有可能被格擋甚至接住,從裝備欄發出的神佚物不會丟失,攻擊失敗會回到裝備欄,但要殺人就只能近戰。

紅點停在了原地,距離120米。張哲翰左手扣著玉劍,右手扣著金剛橛,一個瞬移迫近。

果然是位宮中侍衛,身著輕甲,手持長刀,半蹲馬步,擺著防禦的姿勢。

張哲翰之所以沒遠距離發金剛橛,一是因為剛才袖錘被格擋,而是想看清楚這傢伙長啥樣,既以看清,不再猶豫,高速逼近,左掌揮出。

侍衛只守不攻,不出手就不會有破綻,顯然是個高手。

就在張哲翰出手的一剎那,背後威壓陡盛,一道金色光斬割破夜空,直擊他的後心。

天極境!這是個圈套!

難怪這個侍衛只守不攻,他不過是個魚餌,魚只要咬鉤,釣魚者就會把漁竿狠狠拽起。

張哲翰心念一動,下意識運起逐日功,但為時已晚,後背被狠狠撞擊,嗓子一甜。

消失前的瞬間,張哲翰堪堪扭頭,看見了釣魚者,一個佝僂的身影。

-

怡雲館書齋裡,張哲翰又一次跌在柳依依懷裡,哇的一聲噴出一口鮮血。

鮮血和紅衣融為一體,柳依依白皙的脖頸濺上了一片血花,搖晃懷裡的男人,“張翰,張翰!”

張哲翰睜開眼睛,忍著劇痛,咧了咧嘴,“我……沒事……咳咳!”又吐出一口血。

“媽!媽!你快來啊!”柳依依放聲大叫。

柳姨拉開房門,看張哲翰還睜著眼,不慌不忙走過來蹲下,取出一顆藥丸塞進他嘴裡,對柳依依說道:“把他放平,趴下。”

柳依依趕忙把張哲翰放在地上,掀翻過來,焦急問道:“媽,他沒事吧?”

“沒事,死不了。”柳姨伸出右掌按在張哲翰背上,“唉,本事不濟,還到處亂跑……”

一股強烈的熱浪從後心透入,灼燒著五臟六腑,張哲翰疼得差點暈過去。

“忍著點,傷到心臟了。”柳姨說道,“虧得有甲冑,否則就劈成兩半了,神仙都救不了你。”

柳依依出去端了一盆水進來,用白色的毛巾給張哲翰擦拭血漬,“神殿副本啊,任務就那麼重要嗎?你死了我可怎麼辦?”

灼燒變成溫暖,劇痛慢慢減輕,一點一點消失。

柳姨撤回手掌,往下一按,拍在後背,張哲翰哇的一聲又吐出一口血,只不過這一次吐的不再是鮮血,而是暗紅色的淤血。

“三個時辰內不能動,把他弄到浴房去洗個澡吧。”柳姨說罷,拉門出去。

柳依依撫弄著他的頭,眼裡充滿憐愛:“還疼嗎?”

張哲翰趴在地上,癱軟無力,勉強搖了搖頭。婢女敲門說,水燒好了,柳依依把他抱起,出了書齋,進了一間廂房,把他剝了個精光,扔進了一個熱氣騰騰的大木桶裡,往水裡扔了顆藥丸,坐在一旁的木臺上,雙手抱著膝蓋,靜靜地看著蒸汽裡模糊的男人。

藥丸在水裡融化,泛出一陣陣奇特的香氣,瀰漫在整個浴房裡。張哲翰感覺有什麼東西沁入毛孔,全身鬆弛下來,血液循環加速,心跳也快了起來。他猜測這一定是某種秘藥,可以加速身體恢復,也就沒問什麼,收攝心神,運起“天人合一”。

自詡高智商的幻界第一刺客,想要釣魚卻被人反釣,張哲翰的自信心受到不小的打擊,在被擊中的那一刻,甚至萌生了逃離的想法。

他發現自己犯了個嚴重的錯誤,神殿副本里並不只有黑水公司的人,天極境天行者也不止張蠔一個。只要你稍一鬆懈,也許哪個角落,就可能冒出一個可以要你小命的人。

在用逐日功逃離的一瞬間,他已認出了那個釣魚者,竟然是白天樞密院門房的那名佝僂小吏。接住惡來袖錘的不是侍衛,而是那個不起眼的小吏,天極境要接住地藏境的暗器就像抓只蚊子一樣簡單。

他會是誰?誰都有可能。不會是張蠔,攻擊力沒有張蠔強大,而且張蠔是光系,這名釣魚者卻是金系,手法和技能都不一樣。

蒸汽慢慢淡了下來,柳依依美麗的雙眸還是目不轉睛地看著他,“能讓我看看你自己的樣子嗎?”

她知道別人做不到,他肯定可以。

張哲翰想了想,晃了晃頭髮上的水珠,抹了抹臉,揚起頭很陽光地問道:“帥吧?”

她知道他是張翰,而張翰的模樣在幻界並不是什麼秘密,她卻不知道張翰的樣子,顯然和李香君一樣,接觸不到外面的網絡,難道她真的是飄渺宮宮主柳依依?

“帥,比我想象的還要帥。”柳依依紅著臉說道,從木臺上下來,抱著他的頭深情地吻了起來。

張哲翰知道她吻不了多久就會自己敗下陣去,也就沒動。

如果明天真的通了關,也許今天就是他們最後在一起的日子,不知道為什麼,心裡竟有些失落和不捨。

柳依依沒像他預想的那樣敗下陣來,鬆開手,站起身,默默轉身,長長的睫毛掛著不知道是水珠還是淚珠。

“出了副本你還會記得我嗎?”幽幽的聲音,好像很遠。

張哲翰想說什麼,卻怎麼也張不開嘴,不是沒勇氣,是沒力氣,真的張不開。

紅豔豔的影子模糊漸漸模糊,眼皮沉甸甸,腦袋暈乎乎,真困啊……

-

一縷墨香,摻雜在特別的女人香味中。

張哲翰睜開眼睛,眼前是一張矮條案,上面放著文房四寶,山水畫屏風,博古架,牆上一幅橫額寫著“怡雲館”三個大字,落款是“子昂”。

手中無筆,案上無畫,左邊沒有李衎,身邊坐著一襲紅衣的柳依依,沒在磨墨,依偎過來,抱著他的胳膊,頭倚在他肩上。

至元一十九年正月初八,大都還在過年。

使勁搖搖腦袋,還有點暈,腦海裡殘存著未讀的光幕提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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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副本名稱:《阿合馬案》,編號:161。】

【難度等級:甲】

【主線任務失敗,副本將刷新,您將滯留副本,直至完成任務或副本終結。】

【 獎勵結算中……請稍候……】

【獲得裝備:惡來袖錘(暫存),淨土佛蓮(暫存)】

【獲得其他基因值:40(擊殺)】

【獲得銥幣:40】

【所有副本物品、錢幣及道具丟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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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本又一次被刷新,終究還是沒成功,一覺睡過了午時,誤了時間。

記得這次受傷沒那麼重啊,柳姨的救治又及時而有效,怎麼睡了那麼久,頭還那麼暈?

不對,中招了,頭暈是中了迷藥的症狀。

是木桶裡的水,柳依依往水裡下了藥丸。

“為什麼要怎麼做?”張哲翰覺得自己明知故問。

“只為多些時間和你呆在一起。”柳依依修長白皙的脖頸勾在他懷裡,呢喃,“我是你的女人,不能眼睜睜看著你再去跳別人挖好的坑。”

張哲翰嘆了口氣,緊緊抱著柔軟的嬌軀,嗅著秀髮。屋裡落針可聞,沒有升溫的曖昧,只有兩顆越來越近的心。

“你喜歡男孩還是女孩?”柳依依突然幽幽問道。

“女孩。”張哲翰脫口而出,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這麼說。

柳依依呢喃道:“嗯,不管男孩女孩,都叫張柳吧。”

啥都沒那啥呢,怎麼名字都取好了,張哲翰搖了搖頭,嘆女人之多情。

李衎沒再出現,是因為金戒指已戴在柳依依手上,已經完成且拿到神佚物的任務不會再次重複,正如淨土佛蓮在手上,不必再找斷橋做白蓮宗任務一樣。

惡來袖錘卻不一樣,張易任務還要再走一次,因為太子令牌沒了。可見張易是啟動最終擊殺阿合馬劇情的開關,不見張易,則太子宮前的刺殺劇情不會啟動,見了張易,次日午時就必須完成任務。兩個月後的三月初八隻是最後期限,到這個時間,如果劇情還未啟動則自動刷新。

所以就只剩下兩件事必須做,抓住王著保護起來,拿到骷髏碗。

“大哥,大哥!”院子裡傳來陶一山的聲音。他一定是餓得等不及了,自己找上門來。

“大清早鬼叫啥,瞧你那一身髒的,”柳姨叱道,“婆惜,帶他去換衣服,洗澡,吃飯。”

柳依依和張哲翰相視一笑,重又依偎在一起。

俄頃,張哲翰不捨道:“依依,我該走了。”

“好,”柳依依柔柔地脫開懷抱,取出一個包袱和一個食盒,“別背那個破篋笥了,不好看。”

張哲翰沒想到她說的是這樣的理由,笑著打開包袱。

包袱裡除了10疊1000文的至元寶鈔,一套質孫服,一套貂裘,多了一套輕甲。

“每次刷新,我和我媽都會比你早到,閒著沒事幹,就出去幫你打了趟秋風。”

至元寶鈔肯定是怡雲館開局自帶,貂裘可以買到,質孫服和輕甲就只能殺人越貨了,這種事對柳姨來說不是什麼難事。

張哲翰抓起纖纖玉手吻了一下,觸到了金戒指,問道:“這個戒指你試過嗎?”

柳依依俏臉泛起紅雲:“試了,來了個嫖客,怎麼也碰不到我,我輕輕一推,他就不見了,可能掉海里去了。”

大都東面就是直沽,再往東就是渤海灣、黃海,金韘拒人千里,不掉海里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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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和尚從廟會的人群中縱身而起,掠過妙應寺的紅牆,消失在視野中。

一名元軍軍官帶著一隊士兵衝出熙熙攘攘的人群,向山門撲去。

“搜!給我搜!一定要抓住這個妖僧!”軍官命令道。

巷子口小院,王著正貼著門縫盯著外面。

沒看見被追得慌不擇路的高和尚,背後有人薅住了他粗壯的脖子,驚回頭,“高和尚”已站在身後,把他所有的臺詞都憋了回去。

“轟!”

垂花門連同半堵牆被擊得粉碎,塵埃中,身穿紅色大氅、頭戴雞冠帽的“膽巴國師”一隻手扇著鼻前的浮塵。

塵埃落定,院子裡空無一人,又一個高和尚拐進衚衕,後面一個軍官領著一隊凶神惡煞的士兵。

國師氣急敗壞一揮手,軍官應聲倒地,士兵煙消雲散,高和尚跑了過來,看著沒牆的院子,跺腳吼道:“又讓他搶了先手!”

時間拿捏得極其精準,只要追兵一出現,王著就一定會出現在小院裡,所以高和尚一進妙應寺,張哲翰就直接運起逐日功進了小院。

高和尚並不知道有人偷了他的逐日功,以為他只能像上次那樣變成“高和尚”的模樣跑到小院再把王著劫走,即便是用登載艙搶先進了小院,也無法再用登載艙逃逸。

張蠔一直埋伏在院外盯著,聽見裡面有動靜,一掌擊碎院門,還是晚了一步。

王著脖子一緊,眼前一黑,再次睜眼,已站在一個山洞裡,眼前站著個俊雅的書生,手裡託著一朵白玉蓮花。

本能跪伏在地:“白蓮宗弟子王著,參見宗主!”

“王著,起來說話。”張哲翰在石凳上坐下。

“是。”王著站了起來,還是沒明白是怎麼回事。

“此處乃高峰宗主閉關之處,從現在開始,你必須和高峰宗主寸步不離。”張哲翰簡短命令道。

“這……”王著張了張嘴,正要問什麼,洞外進來一位四十多歲的僧人,身材削瘦,一襲黑色袈裟,雙眉入鬢,面如古銅,目光深邃,出塵脫俗。

“高……高峰宗主?”王著驚叫,又跪了下來。

張哲翰躬身道:“師尊,王著就交給您了,不要讓他出洞半步。”

高峰禪師頷首道:“子昂放心,沒有人敢到張公洞來搶人。”

“那行動怎麼辦?”王著終於回過神來。

張哲翰簡短解釋道:“計劃有變,行動由其他同門去做,你的任務就是待在張公洞裡跟著高峰宗主。呃,把你的腰牌給我。”

“遵命!”王著取出腰牌雙手呈上。

張哲翰把腰牌扔進儲物艙,變成 noah Beck 的模樣,向洞外走去。

剛出洞口,小沙彌如約而至,躬身道:“了義師兄,前殿來了一群喇嘛。”

張哲翰沒搭茬,徑直去了大雄寶殿,四個戴著雞冠帽的喇嘛正和廟裡的僧人吵得不可開交,張哲翰對焦恩俊使了個眼色,焦恩俊,對幾名喇嘛說道:“丞相手諭已經送到,咱們先回去覆命吧。”

喇嘛們紛紛點頭:“師兄言之有理。”

焦恩俊領著一群雞冠帽剛出山門便說道:“爾等先走,內急內急。”說罷向後轉身,閃進岩石後面。

幾分鐘後,“焦恩俊”追上幾名喇嘛,下了獅子巖,沿著大樹如蓋的山路下山。

瀑布附近的伏擊者突然發現,焦恩俊在眠牛亭停住了,還沒明白怎麼回事,“轟!轟!轟!”

炮聲如雷,一顆顆炮彈呼嘯而來,精準地覆蓋在他們頭上。

獅子巖上,小沙彌抬眼看著天邊,自言自語道:“春雷麼?怎麼來得那麼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