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米粉 作品

第兩百五十九章 秦川(第二更)(第2頁)


僅僅一個文信學宮的防禦力,都遠遠超越新鄭王宮不知幾何,如此而觀,韓國之弱,可見一斑。

“哦,不知文信候所言何事令先王蒙羞?”

許久之後,端坐在上首的秦王政微眯著丹鳳之眸,恍若對於呂不韋之言不清楚,單手持著茶盞,看著身前這位攝政秦國近十年的仲父,心中那原本升起的一絲絲火焰為之低迷了起來。

“不日之後,老臣將請辭相邦之位,請我王應允!”

呂不韋沉吟許久,蒼老的面容之上多了一絲苦澀,原本將送入太后身邊,只是想要自己脫身而出,以此來避免見惡於秦王。

但誰曾想,後來的事情竟然超出自己的掌控,那竟然起了不該起的心思,妄想攻殺秦王,取而代之,實在是滔天大罪。

此事一出,無論如何,自己都逃脫不了干係,數月以來,對於箇中之事,以眼前秦王的能力,應該知曉,自己縱然進行辯解也是無用。

那等此事傳蕩朝野,自己已經是眾矢之的,相邦的位置已經不可能繼續做下去了,而今,自己能夠做的,就是要將自己的治國裡面融入《呂氏春秋》。

如此,縱然自己不在其位,只要《呂氏春秋》流傳,身入秦吏之心,也和自己身處其位沒有任何關係。

“寡人先前在外聽了許久,文信候之所言修正秦法,莫不是要取商君而代之?”

商君雖死,其法遂行,百年來,商君之名流傳於秦國史冊,流傳於關東列國史冊,並沒有與文信候呂不韋在先前那件事上糾纏。

話鋒一轉,便是落在今日天斟堂內的論政話題之上,欲要修正秦法,此事自然是好事,但這種事情卻是一位即將退出中樞之位之人所舉,其心不言自明。

“我王明見,老臣豈敢與商君相比。”

“今日論政修法,乃是呂不韋所自作主張也,秦法給予修正,以使其更合大秦治道,更合民心,更合長遠大計也。”

“我王親政以來,老臣所能為者,唯有修書與修渠兩件事,鑄成大錯,老臣未能改也,不怪他人,只怪老臣自己!”

文信候呂不韋再次大禮一躬,無論如何,所有的一切都不可能迴歸原來的模樣,奇貨可居以來,十多年來,算無遺策,今日無力翻身,或許這就是道家的陰陽。

一種莫名的沉重和悲哀滲透在沙啞的聲音之中,腳步微動,身軀趔趄,面前的秦王政越是如此平靜,自己的一顆心越是為之顫抖。

“修書者,《呂氏春秋》之書,寡人已經看過,頗有趣味,僅此而已。”

“修渠者,何也?”

《呂氏春秋》內部所講的是什麼東西,秦王政看的更是清楚,看似雜亂無比,實則與韓非所言之論各有奇妙,均是治國理政的綱要框架。

只可惜,《呂氏春秋》之法不合自己新意,或有可取之處,但就算要用,也不會以《呂氏春秋》為範本,文信候呂不韋之名,還不配。

“我王應該知曉鄭國此人。”

“此人為諸子百家之水家英才,治水之才不遜色李冰,先前引入漳水冠蓋鄴十二渠中,後六渠便是鄭國所為,鴻溝過大梁,漢水過郢通雲夢,關東六國孱弱,無力無財,故而鄭國入秦治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