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子從周 作品

第兩千零八十七章 不是每次都能撿漏

現在周至手裡的這個玩意兒,完美地填補上了這個空白。

在陶胚底部覆蓋化妝土的技術,始於北齊,之後開始出現化妝土上做彩的技術,一開始是綠彩,之後加上了其它顏色,在唐代發展為三彩。

但是由於玻璃釉出現得比較晚,因此這些彩瓷一直都是釉上彩。

想要釉下彩出現,那就必須有一個前提,就是表面的玻璃釉的透明度要達到能夠顯露出底彩顏色的程度。

按照事物的發展規律,這個玻璃釉面,肯定應該經歷一個從不透明到乳化,再從乳化到透明的過渡過程才對。

但是偏偏就奇了怪了,不管是年代最早的那個青瓷釉下彩羽人紋盤口壺,還是後來的長沙窯,似乎面釉的發展一下就達到了透明的水準,哪怕底胎沒加化妝土,那種醬色或者發綠發黃的底彩,到底能夠比較完整的在釉下呈現出來。

如果沒有周至手裡這個小罐做比較,大家還不朝這個方面想,可是有了這個小罐兒,大家才會反應過來,不管是三國時期那個青瓷釉下彩,還是後來的晚唐長沙窯釉下彩,好像都有一個問題,那就是胎體和上色的水平,跟表層玻璃釉的發展水平,有些不同步,不匹配。

而周至手裡這個小罐兒,剛好就與之相反,把之前留下的空缺都給填補上了。

這個瓜稜罐的底胎本來屬於比較粗糙的瓷土胎,本色呈現的是一種淡棕紅色,從沒有修飾的底足和釉層較薄的口沿都能夠看得出來。

為了彌補這個缺陷,窯工用淘洗得比較精細的高嶺土調漿,給胎體刷了幾層,使本來淡棕紅色的瓷胎包裹上了一層白色的妝飾土,讓器物變得潔白瑩潤。

在此基礎上,匠人們給瓷胎上又用含鐵的釉料和含銅的釉料,分別刷上了兩塊色斑,交錯分佈在瓜稜和瓜稜之間的留白上,達到了提升美學觀感的效果。

最後,將人們又在已經繪製好顏色的瓷胎上,澆淋上一層玻璃釉,用來保護瓷器的底色。

釉下彩的好處當然是不言而喻的,首先就是保護色塊,不會因為洗刷碰觸導致顏色掉落。

其次玻璃釉無毒無味,不像底彩那般富含礦物離子,那些離子甚至有不少是有毒的,這樣就製造出了一個“隔離層”,即便作為日常的盛器使用都沒有一點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