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頭號球迷

 菲爾-傑克遜的判斷是正確的。
　　喬丹在第二節後半段和下半場，利用超強的個人進攻展開對開拓者的反擊。　　他一度幫助球隊將分差縮小到8分。　　可是比賽往往像波浪一樣起伏前進。　　波峰是不可持續的，對手也不會一直是波谷。　　形勢總是會犬牙交錯，交替到來。　　開拓者在撐住公牛最兇猛的反擊潮後，甘國陽用大巧不工的低位得分，和越發熟稔的分配球，打壓住了公牛的反擊。　　尤其是霍納塞克、波特和戴爾-庫裡的三分球。　　傑克-拉姆齊“兩減一增”中的增加三分球，正在被越來越好的執行。　　三分球已經成為開拓者每天訓練的必練項目。　　外線波特、庫裡、霍納塞克的三分球都投的很果斷。　　相應的，甘國陽的助攻和前場籃板，還有柯西、德雷克斯勒的前場籃板都在上升。　　畢竟三分沒有那麼準，籃板球該搶還是要搶的。　　德雷克斯勒的前場籃板球本賽季已經來到了3.1個。　　比聯盟中大部分內線球員都要搶的多.　　而甘國陽在場均籃板球上也逐步回升，1月份來到場均14.6個籃板球，繼續保持他在籃板球上的統治地位。　　開拓者慢節奏、少傳球的打法，把比賽拖的越來越緩慢。　　公牛需要追分，他們要加速，比賽節奏慢的結果就是陣地戰他們只能交給喬丹打。　　除了喬丹之外，其他人只能零敲碎打，偶爾露一手，無法形成持續性的進攻。　　這種零敲碎打，開拓者一對一防就完事了，你愛怎麼打怎麼打吧，我不怕。　　分差逐漸被拉開到15分以上，然後開拓者開始了維持分差。　　喬丹能得分，甘國陽同樣能得分。　　今晚甘國陽的投籃感覺並不好，但他會利用經驗和技巧騙罰球，強行往籃下打。　　斯科特-皮蓬在第一節取得的兩個回合良好防守，在下半場消失無蹤。　　皮蓬還是太嫩了，缺少經驗，並且體能不足。　　打到後來他明顯情緒低落，包夾得不到任何收益和反饋。　　這也是防守阿甘最大的挑戰——你可能會持續被暴打，得不到任何正反饋。　　科克-蘭比斯就是這麼被打崩的。　　皮蓬還夾雜著背痛，到第四節登場時，他已經不再積極去協防甘國陽了。　　於是，只能喬丹自己上。　　可這時候喬丹再上還有什麼用呢？　　進攻感覺已經打出來了，全場甘國陽砍下了47分。　　喬丹拿下51分4次搶斷和7次助攻，但也比不上甘國陽高效47分16個籃板5次蓋帽和5次助攻的全面。　　關鍵打出這樣的數據，甘國陽看起來很輕鬆。　　比賽並沒有顯得特別激烈，雖然喬丹的發揮很精彩。　　他的進球依舊漂亮，他的投籃比過去更加精準。　　他的身體也更加強壯了，皮下脂肪明顯薄了。　　胳膊更粗，體格顯得精壯，這讓他的突破、爆發非常犀利。　　但是沒有用，先發制人的甘國陽和開拓者早早那捏住了比賽走勢。　　公牛和喬丹始終處在奮力掙扎的狀態。　　芝加哥體育館的管風琴都被甘國陽和開拓者打得斷斷續續，演奏不出什麼激昂的音樂。　　球迷們被悶在水下一整場，最後只能失望的離開。　　當比賽結束時，甘國陽和喬丹擁抱致意。　　甘國陽直接了當的說：“邁克爾，你和公牛需要變得更強一些，否則和你比賽好像變得有些無趣了。”　　這句話深深打擊了喬丹。　　昨天在乒乓球比賽中，喬丹已經體會了一次什麼叫完全被拿捏。　　阿甘想怎麼打就怎麼打，說領先1球就是領先1球，徹底的壓制。　　今晚的情況和昨天有什麼區別？　　從頭到尾被壓制，阿甘投籃命中率高達67%。　　開局就一頓猛衝暴打，取得領先後再沒有落後過。　　整場比賽就像到目前為止兩人的職業生涯。　　甘國陽越跑越遠，而喬丹在後面越追越累。　　喬丹是個天性灑脫樂觀的人，再大的困難他也不會太放在心上。　　可是眼看著阿甘高自己一頭，差距還越來越大，說不難受肯定是假的。　　他快難受爆了。　　難受到他當場就向甘國陽尋求意見：“那你說我怎麼辦？換個球隊，申請去湖人？”　　甘國陽笑了，道：“這不失為一個好辦法，這樣每個賽季我可以痛揍你五次。”　　“別吹牛了，今年你們被湖人痛揍。”　　甘國陽沒有反駁，他對喬丹說：“關注一下你們球隊的33號，他是個厲害的傢伙。今天和他比賽，我感覺遇到了一些麻煩。伱的注意力不能只放在你自己身上，你要多關注隊友，多和他們交流，去激勵他們。你是個領袖，明白嗎？”　　說著，甘國陽錘了喬丹胸口一拳。　　在公牛沒有人能夠用這樣的口吻教訓喬丹。　　日常誰這麼和他說話喬丹一定會刺回去。　　這傢伙是個不折不扣的超級槓精，不管什麼話都要反駁，在口頭上一定要佔便宜。　　但甘國陽可以教訓喬丹，他們是很好的朋友，並且喬丹對甘國陽是服氣的。　　他的冠軍，他的成就，他的得分王、扣籃王、三分王，每個都讓喬丹既想去挑戰，同時打心眼裡佩服。　　其他球員都無法讓喬丹這樣，包括喬丹一直很喜歡的魔術師約翰遜。　　如果說全聯盟甘國陽最大的敵人是誰，那肯定是喬丹。　　不管是現在，還是甘國陽所知道的未來，喬丹一定會成為阿甘走向巔峰的最大阻礙。　　而且在商業上兩個品牌的競爭也非常激烈。　　但如果說誰是甘國陽最大的粉絲，那一定也是喬丹。　　他經常看甘國陽的比賽錄像，研究他怎麼打球，他甚至會很八卦的收集甘國陽在高中、大學的照片、新聞報道、採訪以及奇聞異事。　　他買了aiva出的每一款skyscraper球鞋收藏起來，有81分紀念款，60分彩虹款，綠色雨傘扣籃款，以及冷門的傑森殺人狂款。　　這些球鞋他是不會穿的，他只是覺得很有趣，收藏了起來。　　他像個狂熱的私生飯，試圖去理解這位最大的敵人，以及最好的朋友。　　當然，他和甘國陽不是最親密的朋友，但一定是最特殊的。　　在聽到甘國陽的囑咐後，喬丹看了眼坐在替補席和隊醫聊天的皮蓬，那傢伙最近總說自己背疼，在喬丹看來這是很孬種的行為。　　喬丹不欣賞皮蓬，原因很簡單：他來自岌岌無名的阿肯色大學。　　喬丹看球員的標準一向比較簡單，他信任名校球員，尤其是北卡的，那一定是最好的。　　至於那些野雞大學的球員，在他看來都差點意思，他們不懂籃球。　　“你確定？這傢伙能成為我的助力？”　　“當然，前提是你要重視他，好好調教他。這樣以後我和你比賽，才能變得有意思一些，你們球隊建設太差了點。”　　喬丹將甘國陽的話默默記下，他決定明天訓練找皮蓬單挑，試試這小子的深淺。　　而皮蓬還在和隊醫交流自己的背部情況，隊醫說給他做個背部按摩，但皮蓬說沒有用，他需要做個全面的檢查。　　隊醫沒有理會他的請求，讓他回更衣室，幫他放鬆一下。　　這時候喬丹走過來拍了拍皮蓬，道：“明天早上八點，訓練館見。”　　皮蓬不解，道：“什麼？”　　“明天八點，訓練館，我們一起訓練。”　　“可是我…”　　“背疼？快死了嗎？”　　“不，不至於。”　　“那就好，八點見。”　　【1987賽季結束一個月後，我向小熊隊的醫生邁克爾-謝弗博士尋求意見來診斷我的背部疼痛。　　他的診斷是有道理的：椎間盤突出。　　而公牛一直認為只是肌肉痙攣，我告訴克勞斯你們搞錯了，我說了我的背部有問題。　　克勞斯什麼都沒說，他們能說什麼呢？　　那時候我明白，隊醫關注的是整個球隊的情況，而不是某個球員的健康和他長期的未來，他要保證的是當下。　　畢竟他也不知道，他悉心治療的某個球員下個賽季是不是就被交易走了。　　由於椎間盤的問題，新秀賽季我大部分時間只處在7成狀態，有些晚上我22歲，有些晚上我感覺自己42歲。　　那時候聯盟對抗很激烈，有時候我不得不服用一些藥物。　　在1988年1月1日和打完和開拓者的比賽後，我背部的疼痛加劇了，我協防了大半場的阿甘，然後被他打爆了。　　那場結束後，喬丹突然和我說要找我訓練，讓我早上八點去訓練館等他。　　我背很疼，但我還是答應了，我不想遭受他的蔑視。　　早八，我又被打爆了。】　　——2021年出版，斯科特-皮蓬自傳《unguarded》，節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