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川川 作品

第 38 章(第3頁)



    他沒什麼溫度地說。



    她還是沒做聲。



    靜等了幾秒,聞之宴像是沒了耐心,虎口鉗住她下頜迫使她轉過頭來,聲音壓著幾分煩躁,“說話。”



    他愣住了。



    那瓷白清透的一張臉,全是淚水。



    眼眶和鼻尖都紅著,鬢角的碎髮黏在臉頰。



    溼漉漉。



    淚水還在無聲地流,方慈就那麼仰臉望著他,咬緊了唇,卻還是止不住抖意。



    眼睫上都是晶瑩的淚珠,明亮的琥珀色瞳仁,被眼淚不斷沖刷著,乾淨到讓人心痛。



    這還是第一次見到她哭。



    聞之宴暗罵了一聲,脫下西裝外套將她裹住,將她壓進懷裡,騰出手給司機喬叔打了個電話,讓他把車開到側門。



    邁巴赫62s很快開過來,喬叔擎著傘小跑著迎上來。



    聞之宴一把將方慈打橫抱起,喬叔奮力踮腳舉著傘撐在他頭頂,護送他將那位方小姐放到車後座。



    -



    舊別墅一樓。



    聞之宴將方慈放到島臺上,回身接了杯溫水,遞到她手裡。



    許是二十多年沒有這樣哭過,方慈處在情緒發洩之後的麻木中,呆呆地接過,呆呆地往唇邊送,咕咚咕咚喝了半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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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哭什麼哭?”



    他口吻算不上溫和,甚至壓著一絲燥,“跟老子說句話,這麼委屈嗎?”



    方慈木然地直愣愣看他幾秒,而後輕輕搖了搖頭,低下腦袋。



    那是恐慌無助的眼淚。



    她本想接手家業,站起來,拿回她在方家的話語權。



    她早已知道,一味的逃離,並不能解決實際的問題。



    只要曲映秋還以母親的姿態對她頤指氣使一秒,那麼,她逃得再遠,也只是暫時的逃避,除非曲映秋死了,否則,她將永無出頭之日。



    就像方念念要回到原來的語言環境裡,治癒病情,她也是一樣,必須回來直面這一切,戰勝曲映秋,進而,才能從方家的束縛中解脫。



    可她大概是高估自己了。



    她擅長法律條文,擅長在公事公辦的場合談判辯論,但那種需要做低伏小、虛與委蛇的應酬,她好像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做。



    她也討厭自己變成那種人。



    她現在好像走投無路了。



    聞之宴沉默了好一會兒,放低了聲音,“……能不能告訴我?為什麼哭得那麼委屈?齊鴻遠說了什麼難聽話?”



    方慈低垂著眼,入目便是他被馬甲束縛著的勁瘦腰腹。



    心裡的衝動難以抑制,憑藉著意志力搏鬥了幾秒,她還是敗下陣來,終於伸臂環住了他的脖子。



    聞之宴被她向下的力量拉著,微彎了身,單掌撐著桌面,另一手扣住了她的脊背。



    她窩在他頸側,溫熱的溼意從她眼眶蔓延,觸到他頸側的淡青色血管。



    她輕聲喚他,“聞之宴,”像很久之前他將她從方家別墅接到君度的那一晚,她說,“……我想喝酒。”



    聲音幾分甕聲甕氣,甚至帶著點委屈。



    聞之宴沒吭聲,扣著她脊背的掌心下滑,托住她的臀,單臂將她抱起。



    他抱著她往二樓去。



    -



    方慈像被罰站的學生,貼著酒櫃旁的牆站著。



    聞之宴站在酒櫃前,調了杯酒。



    將酒杯遞到她手裡。



    淺淺的酒液盛在剔透的杯中,放在鼻尖下輕嗅,她立刻記起來,這一杯是hankypanky。



    方慈抿了一口。



    撲鼻的香味和苦澀的口感,那一個吻的記憶幾乎是在剎那間甦醒。



    她抬眼望著雙手插兜一言不發的聞之宴,低聲,“你要嚐嚐嗎?”



    聞之宴沒動,只低眼看著她。



    她離開了四年半,他也足足有四年半沒再喝過這款酒。



    方慈手臂舉了好一會兒,他還是沒有接過的意思。



    她慢吞吞將酒杯放回了酒櫃上。



    這樣一上一下對視了約有十幾秒,方慈揪住他的領帶,踮腳去吻他。



    唇瓣相觸。



    久違的感覺,戰慄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



    頓了一秒,聞之宴單手握住了她側腰,垂頸接了她的吻。



    四年半的空隙,在這極輕的一下一下碰觸中被湮滅。



    他咬了下她的唇肉,她下意識張了張口,接著他的舌便探入口腔。



    唇舌交纏廝磨,愈來愈深。



    濃重的鼻息碰撞。



    方慈喉間逸出模糊的聲音,緊閉的眼睫下有淚珠滾落。



    她真的好想他好想他。



    那思念直到現在與他面對面了,還是沒有止歇。



    在她的低吟中,聞之宴收緊了掌心,就這樣握著她的腰將她舉著抱起來,轉身走了幾步,將她壓在床上。



    馬甲領帶一件一件被扔到地毯上。



    額頭抵著額頭,鼻尖一下一下相撞,唇似有若無地貼近又遠離,直到難以忍受,唇舌再度廝磨。



    靈魂被抽乾。



    方慈指根的灰鴿貼著他後頸。



    整個過程中,兩個人都沒有說話。



    只有水聲和她的哭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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