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川川 作品

第 38 章(第2頁)

    “假的。”



    她答得斬釘截鐵毫不猶豫。



    齊鴻遠意味深長地看她,嗤笑了聲,“也是,聞少那樣的人,要是想睡你,也犯不上這麼大費周章。”



    這話太過冒犯。



    方慈眸色冷下來,不發一語看著他。



    齊鴻遠渾然不覺,“所以你們睡過嗎?”



    “這跟今天我們的談話主題有關嗎?”



    “當然有關,”齊鴻遠一幅理所當然的模樣,“投資成與不成,不得看今天咱倆聊得愉不愉快?”他笑,“畢竟……說不定咱們會有深入的關係,我還不能瞭解瞭解



    你的底細了?”



    方慈周身血液都冷了下來。



    怪不得曲映秋刻意提了什麼她年輕漂亮,



    合著,



    她跟齊鴻遠傳達的意思是,投資與聯姻是綁定的?



    她幾乎是瞬間怒火攻心。



    她本是想,按照自己的方式,把方家的爛攤子給收拾了,沒成想,曲映秋竟還是存的讓她去聯姻的心思。



    這跟四年前有什麼區別?



    在她內心翻江倒海的檔兒,齊鴻遠轉頭看了眼聞之宴的方向,說,“要不然,我當面去問問聞少?”



    齊家這些年是真的起勢了,李佑賢治下的宋家都被齊家壓了一頭,怎麼著,他也有資格跟聞少攀談兩句吧?



    齊鴻遠這麼想著,也沒去在乎方慈的臉色,起了身,扣上西裝釦子,徑直往聞之宴那一桌走去。



    剛走了一半距離,一直在聞之宴身旁服務的侍應生迎了上來,攔住了他的去路。



    侍應生面上是客氣的彬彬有禮的,但那阻攔的意思,卻是再明顯不過。



    如果聞之宴本人不願,那麼他齊鴻遠甚至連上前去打個招呼的資格都沒有。



    “階層”就是如此分明。



    齊鴻遠面上顯出幾分難堪的神色,不甘不願地回到自己椅子裡坐下。



    不管四年前還是四年後,聞之宴都是一樣的高高在上。



    甚至,四年後,從繼承人變成真正的掌權人,他更加高不可攀,貴氣迫人。



    偏他面兒上還總是散漫的慵懶的,與對面友人交談時,偶爾唇角會浮現一點笑意,那痞壞的勁兒,惹得餐廳多少女人眼巴巴地望著。



    這簡直是與四年前如出一轍的狀況。



    但凡回來,她還是深陷在這泥潭中,而聞之宴,依舊那麼潔淨高貴,一塵不染,懶洋洋地俯視著這一切。



    方慈陡然起了身,平靜地說,“齊鴻遠,投資的事,我沒有興趣再多談,今天就到此為止。”



    她連外套都忘了拿,轉身離開。



    -



    她去洗手間,仔仔細細洗了手。



    經年累月,指根的灰鴿紋身已經有些模糊了。



    洗了好一會兒手,還是壓不下心底的厭惡,出了洗手間,走往電梯的途中,看到餐廳隔壁開著一家lounbar,裡面燈光迷離。



    衝動之下,她想過去喝一杯。



    可這念頭乍起,就立刻被她打消了。



    她抽菸,但是不喝酒。



    因為她怕自己不清醒。



    對她來說,周圍的環境好像總是很可怕,沒有能讓她安心醉酒的環境。



    只除了聞之宴的身邊。



    兩次僅有的喝酒經歷,都是在他身邊。



    畢竟麼,與他糾纏在一起,本就是她蓄意放棄清醒的自我意識,選擇與他放縱一場的結果。



    正值下班點,大廈正門想必人很多。



    方慈有意避開人群,下了電梯之後徑直往側門去,側門開向一條小巷,總是空



    無一人。



    來到側門簷下,聞到潮溼的雨水氣息。



    外面下雨了。



    秋季的雨很冷,這時她才發覺自己把外套忘在了餐廳裡。



    她裡面穿著件寬鬆的棉布長裙,露肩的工字領,腰間一條棉布繫帶,鬆弛的清冷風。



    從身側的口袋裡摸出煙盒,取出一根,再去摸口袋,卻意識到,打火機在外套口袋裡。



    於是,唇間含著煙,她失落地望向門廊外的雨幕。



    這個時候,身後掠過來一陣熟悉的氣息。



    而後,眼前被男人高大的身影籠罩。



    聞之宴出現在她面前。



    他攏手湊到那煙身前,嚓得一聲響,火苗竄出。



    方慈甚至有點沒反應過來,愣愣地抬眼。



    四目相對。



    火光在彼此眸底跳躍。



    聞之宴低著眼睫,那過分纖長的睫毛,凝著人的時候,顯得極深情。



    好像她是這世間唯一的要義。



    方慈沒由來地有點想哭。



    眼眶發熱。



    她斂了眼睫,就著他的手,將煙點燃。



    幫忙點了火,聞之宴卻沒動。



    兩人維持著極近的,面對面而立的姿態。



    方慈夾著煙的手落在身側,她轉過頭,一直看著雨幕。



    就這樣沉默了好一會兒。



    聞之宴冷不丁說,“……現在,這種貨色都配被你利用了?”



    他指的當然是方才餐廳裡的齊鴻遠。



    方慈沒什麼反應。



    從他的俯視角度,長髮遮了她側臉,只能看到那一截玉骨般的秀麗鼻尖。



    不知是不是凍的,隱隱有些泛紅。



    “……直接來找聞之宴,不是更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