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8.第 248 章(第3頁)

 

    那時,她便知道了,薛寧是顏恆換了藥害了。
 

    而他有這一舉動,完全是因著猜忌。
 

    薛家交頭接耳的丫鬟,瞧著顏恆時有些驚惶的表情,一副自己失了口的模樣,都走遠了,又回頭瞧顏恆這個準姑爺,眼裡有淡淡的同情之色,眸光閃爍又有瞧到了秘辛的熱鬧
 

    這是在種猜忌的種子。
 

    再後來,更是直白地讓他瞧到薛家夫婦在一處說秘話。
 

    薛家夫婦面上有神傷有氣怒之色,一人坐圓凳上無措,另一人在屋子裡來回踱步。
 

    兩人在爭吵。
 

    薛賢禮口中罵著一雙兒女胡來,更言兄妹生情,又情難自禁,這是胡鬧
 

    “薛顏兩家早有婚約,全臨建府城都在瞧著這一樁的親,阿寧不懂事,佑兒竟然也不懂事這叫我如何收場”
 

    “不,不能給別人知道,要是知道了,風言風語起,別人只會瞧我薛家的笑話,笑我們養出了不知羞的兩個孩子”
 

    “老爺,要不,咱們還是退了薛家的”親事吧。
 

    丁慧娘遲疑。
 

    “不成”薛賢禮一拍桌子,暴喝一聲,那方臉上的肥肉都顫了顫,眼瞪得和銅鈴一樣,有幾分凶氣暴戾之色,轉頭便瞪向丁慧娘,面有警告之色。
 

    “夫人,這話提都別提”
 

    兩人在屋裡煩惱。
 

    薛賢禮“我薛家丟不起這個臉,也不能得罪了顏家咱們的生絲生意還得靠著顏家,這場親做不成,那便是結了仇,絕對不行”
 

    “那怎麼辦啊,老爺。”丁惠娘問,乾巴巴的。
 

    “事到如今,也只能瞞了這事兒,將錯就錯了。去,你去找個可靠的貼心人,讓她去藥鋪抓一劑的藥,”頓了頓,薛賢禮狠了狠心,又道,“咱們薛家養出了這樣的逆子,已經是對不住顏家了,切不可一錯再錯,亂了這顏家的血脈。”
 

    “要是那樣,就鑄下大錯。”
 

    丁惠娘顫了顫心肝,聲音都慌亂了,“好好,我這就去尋人就說、就說是我這當家的主母心狠又性子獨,不想讓老爺的妾室有孕,這才買了這避子的藥,這說法成不”
 

    “好,你抓緊去辦,眼看這婚事在即,可不敢慢了這事,會出人命的”
 

    不小心聽了這屋裡的話,顏恆心下大慟,失魂又落魄。
 

    聽得一句人命,他眼中好似有火光簇起。
 

    人命
 

    好好,如此欺他,他顏恆便讓這薛家、真真正正地出一出人命
 

    你薛家不想失了面子,又不想壞了兩家交情
 

    不他偏不如人願
 

    顏恆咬得一口牙幾乎要碎了去,指甲掐到了肉裡都不知道,那一會兒,他只覺得怒氣沖天,這些日子以來,薛家似是而非瞧他的丫鬟小廝婆子的目光,好似都有了解釋
 

    這是人人都知道啊
 

    他顏恆就是那滑稽可笑又可憐的武大郎,而他薛佑允,他的好兄弟、他的摯友,他便是那風流的西門慶
 

    胸口處有悶悶的痛,一口血幾乎要吐出,最後,嚥下的血和苦水就澆灌了惡意,猜忌便生了根、發了芽,最後成了一把淬毒的刀。
 

    薛家桑蠶莊子。
 

    “太刻意了”潘垚的聲音很輕。
 

    她是局外人,而顏恆是局內人,所以,在顏恆慌亂無神又大受震驚的時候,潘垚瞧清楚了,不拘是丫鬟的咬耳朵,小廝婆子多瞧幾下的眼神,又或是在屋子秘言的薛家夫婦這一切都太刻意了。
 

    真正的秘言,不會將窗戶打開,也不會在屋子裡,更不會如此地大聲又言語毫無遮掩,那說的可是自己的一雙兒女
 

    其中,丁惠娘好幾次拿眼角的餘光瞧了瞧顏恆所在的位置。
 

    薛賢禮瞧了出來,更是藉著言語生氣兒女之時,瞪了丁慧娘幾次。
 

    明面上是罵著兒女,實則在警告老妻。
 

    這戲,煩請認真的,全身心地投入。
 

    猜忌的種子,是有人特意地在顏恆心頭種下,更甚至,那一碗藥,那一句人命,也都隱隱暗含了別樣的意味。
 

    薛家夫婦將顏恆接下來會做的事猜了個一清二楚
 

    所以,潘垚才化了先前在街道上瞧過的繡花鞋,讓顏恆穿著來了薛家。
 

    潘垚的視線落在顏恆的面上。
 

    這會兒,他回過了神,指著薛家夫婦喊著這二人才是兇手,真正的兇手
 

    是推辭,讓他心中好受一些的推辭,卻也不無道理。
 

    這薛家夫婦才是隱在顏恆身後的兇手
 

    不,是這薛賢禮。
 

    潘垚的視線一轉,目光落在了薛賢禮身上。
 

    只見他懼怕著這一雙鞋,信這是妖邪作祟,是鬼物,可他卻不認為這是薛寧,因為他知道薛寧沒有本事尋來。
 

    便是死在至親之人的陰謀下,許下白頭之約的良人手中,被惡語中傷,有萬般的怨和恨,化作厲鬼一般的存在她都沒有本事尋來。
 

    “可是,為何要這樣薛寧姐姐如今在何處”潘垚的視線看向了地上。
 

    那兒以鵝卵石鋪了路,隱隱成八卦圖。
 

    潘垚懷疑薛寧是否被鎮在了這圖案下頭,卻一時又沒有尋到薛寧的鬼炁。
 

    謝予安側頭,那籠著些許紅光的眼只能瞧到潘垚的影子,卻瞧不真切。
 

    以往那光很亮,這會兒,那光卻有些許的黯淡。
 

    是在煩心嗎
 

    黑袍如雲一般捲過,只剎那的時間,此處好像有颶風起,裹挾著陰煞兇唳之炁。
 

    潘垚瞧去,那氣勁由謝予安打出,如張口的惡獸地龍,張嘴便將那鵝卵石毀滅吞腹。
 

    這一切,只在剎那之間。
 

    瞬間,飛沙走石,塵埃如炸開的蘑菇雲。
 

    還不待潘垚抬手遮面,就見那黑色的袖袍拂過,將塵土砂石擋住,衣裳上,紅色的赤鳳紋路有紅光一閃而過。
 

    潘垚怔了怔,為這似曾相識的一幕。
 

    不論是雷雲紋的白袍,亦或是這赤鳳黑衣,都有一樣的動作。
 

    風捲著砂石呼嘯而去,這一處重新清明,只見地上沒了鵝卵石鋪就的路,卻有了坑洞。
 

    坑洞下頭一個白色如棉絮的東西,很大,因為埋於地下,大小又和棺槨差不多,因此,它透著不吉又詭譎的氣息,像棺。
 

    “這、這是什麼”薛佑允和顏恆咳了幾聲,還來不及驚詫這突如其來的風,又被泥土下白色的東西驚到了。
 

    “怎麼瞧著像是繭,蠶繭”薛佑允喃喃。
 

    他家是臨建府城養蠶種桑的大戶,他是男兒,平日忙著讀書交友,倒是少操心桑蠶莊上的事。
 

    可他自小便是在蠶莊長大,耳濡目染,又怎麼會不知道蠶繭是何樣
 

    這個東西像繭,人形般大小的繭子。
 

    潘垚目光一凝,望氣術下,能見這一片桑蠶莊的樹根都朝這白色的繭子蜿蜒而來,而白繭的內裡,分明是在府城尋不到的薛寧。
 

    厲鬼,被一方蠶繭困縛。
 

    以身、以血、以魂,餵養著蠶繭中的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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