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2.第 162 章(第3頁)

 

    鋼鏰落地,一陣脆響。
 

    似是塵埃落地。
 

    末了,徐蒔樹將另一枚硬幣遞給了旁邊的女子,聲音很輕,清俊的臉上沒什麼表情。
 

    “什麼時候動手,你自己看著辦就成,不用特意知會我。”
 

    “是。”女子接過硬幣,道了個萬福,再看徐蒔樹時,眼裡都是脈脈深情。
 

    青煙攏過,墓園這處不見著月白錦色琵琶襟大褂清裝,梳著兩把頭的女子,只一張黑白照片半浮空中。
 

    “德叔。”徐蒔樹側過身,往後喚了一聲。
 

    “少爺。”這時,徐常德的身影從樹影的陰暗處出現,也不知道他候了多久。
 

    聽到徐蒔樹的一聲德叔,徐常德半點不敢怠慢,微微躬身。
 

    “收妥了。”徐蒔樹下頜微抬,示意那浮於半空中的照片。
 

    “是。”徐常德連忙上前,捧過半空中的黑白照片,低聲告罪,“夫人,小的失禮了。”
 

    說著,他手中出現一個匣子,緊著要將照片往匣子裡收。
 

    照片上,女人的唇角微微彎了彎,露出兩頰邊的兩粒小酒窩。
 

    聽著這一聲夫人,徐蒔樹皺了皺眉,瞥了徐常德一眼。
 

    徐常德立刻噤聲,不好再叫照片裡的女子為夫人。
 

    墓碑前,徐蒔樹也化了一杯水酒在灰燼中,抬腳往前。
 

    “心狠啊,”徐常德看著照片,心中喟嘆,再是否認自己是徐衍,堅持自己是徐蒔樹,那又有何意思
 

    少爺和徐衍老爺,那是同出一轍的心狠。
 

    到底是一脈的靈魂。
 

    只見照片中,女子身後那一排的靈牌有白燭晃晃,許是相素不成,亦或是年代久遠,遠遠地,人瞧不清靈牌上寫著何人的姓氏名字。
 

    在最靠右邊的那個位置,有一個靈牌的名字頗為清晰,前頭供奉了一束的白菊。
 

    只見菊花綻妍,似欺霜傲雪,競相開放,和陳玉梨墳前的那一束頗為相似。
 

    白菊後頭,隱約能見,黑木靈牌上用金字寫著,先妣徐母孺人閨名玉梨之牌位。
 

    太師椅上,女子手中拿一枚鋼鏰把玩。
 

    下一刻,鋼鏰化作了一塊無字的靈牌。
 

    她微微一笑,低頭斂眉,想到了什麼,似有無盡的甜密之意,戴著指套的手微微支起蘭花指,手中出現一管紫竹兼毫,提筆而起,落筆而下。
 

    先考徐公諱平府君之牌位
 

    許是徐平人未亡,這一行字倒是不易在靈牌上著墨,忽淡忽濃模樣。
 

    “徐平,呵呵。”女子笑了笑,鬼音幽幽,有幾分詭譎。
 

    “夫人好字。”見徐蒔樹走遠了,聽不到了,徐常德樂呵了一聲,這才敢誇一道好。
 

    誰能想到,當初那丐女,竟然也能有如此的柳絮才高時。
 

    就是可惜了,曾經千嬌百寵的人,主人一遭將鶴情秘藥凝練而出,那情誼便不再了。
 

    瞧著夫人,想著自己曾經的心動,只有被愚弄的怒氣。
 

    縫屍匠仇家,果真有其不凡之道。主人心思縝密,心狠面冷,竟在縫屍匠仇家的一個丫頭手中吃了虧,不但合魂不成,藏魂三器遺失,更被下了鶴情秘藥,鍾情於街頭一個骯髒的丐女。
 

    而如今,長生偃骨沒有修成,倒要分魂苟延殘喘,磋磨自己,尋長生之路。
 

    何必呢。
 

    身為鱉精,沒什麼本事,就是命長的徐常德不能理解徐衍對長生的執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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