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西特 作品

第 356 章 替身(第3頁)

這麼漂亮的一副皮相,我怎麼對著他的照片反感,見了他的人以後,更反感呢。

總不能是跟奇遇有關吧。

和尚出家前是樸城富家子弟,徐小少爺圈子裡的天之驕子,而他的奇遇發生在徐小少爺死後,也就是和尚出家後的事,時間線不沾邊啊。

和尚對他下跪,是把他錯看成徐小少爺的鬼魂了。

所以他就是單純的討厭吧,有一見鍾情,也有第一眼就牴觸的嘛。

陳子輕又想,他這次被沈不渝帶走是商少陵默許的,就和第一次一樣。

商少陵想通過沈不渝,試出他這身體裡是不是住著那徐小少爺的陰魂。而沈不渝則是要通過門口的和尚,試出他想要的蛛絲馬跡。

他們還不死心。

真當現實是電影啊,哪來的借屍還魂,哪能借屍還魂。

陳子輕在心裡惆悵地嘆氣,即便他的手機沒被沈不渝搶走,而是在他身上,能正常使用,商少陵也不會接電話的。

商少陵說他在自己身邊能保證安全,這話果然沒一點可信度。不過,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可信度還是有的,指甲蓋大小吧。

這幾個人在沒百分百確定他不是徐小少爺,徹底擺脫時不時魔怔的狀態前,的確不會真的拿他怎麼樣。

陳子輕靠分析現狀,轉移腸胃的不適。

“明空師兄!”

“明空!”

陳子輕的思緒被幾聲驚呼拉回現實,他看著倒在地上口吐鮮血的和尚,咂咂嘴。

又暈一個,這個還吐血了。

那徐小少爺在地底下看著自己的這幾個愛慕者,不知道有什麼想法。

.

沈不渝沒走,就在一塊石頭上坐著,寺廟裡有他的人,他對裡面的情況瞭如指掌。

今晚他不打算讓謝伽月跟陳子輕單獨相處,就只是露個面,給謝伽月當頭一棒,敲得頭破血流。

他老子都求他了,他要在天亮前返程回樸城,把人送回去。

沈不渝看手機,十多分鐘後,他去敲開寺廟的大門,對開門的和

尚說:“我跟一個朋友夜爬天雲山,他爬得快,我聯繫不上他,請問他在寺廟裡嗎?”

和尚點頭說在。

沈不渝笑:“那太好了。”

陳子輕坐在椅子上走神,兩道腳步聲由遠及近,他抬頭望去,沈不渝人模狗樣地跟著和尚過來,對他招手:“走吧。”

就跟招阿貓阿狗似的。

他沒動。

沈不渝走過去把他拉起來,在他掙脫前,用只有他聽到的音量說:“別逼我……”

“扇我?”陳子輕打斷,有股子破罐子破摔的意味,“扇唄,你扇。”

他發癲地把臉朝過來,梗著脖子叫囂。

沈不渝粗喘幾聲,拳頭捏得咯咯響,他後槽牙繃緊:“你以為我下不去手,是因為什麼?”

“因為我這臉啊。”陳子輕不等他反應就走。

沈不渝對著旁邊的樹亂踢了好幾下,大步追上已經走遠的人。

陳子輕身後綴著沈不渝那個神經病出了寺廟,原路下山,他腦子昏昏的,感覺爬山真累,尤其是一來一回沒怎麼歇的情況下,回去起碼得癱三五天才能緩過來。

夠夠的。

早知道今天就想辦法賴在商董的住處,不回公寓了。

商董那麼忙,名下房產不知有多少,晚上都不一定會回那套房子過夜,他有什麼好怕的,哎,失策。

陳子輕目前被動接觸的幾個人裡,只有商晉拓沒參與徐小少爺從生前延申到死後的情感大戲,就他一個正常人。

可惜不能攀上去,讓他幫自己解決麻煩。

陳子輕又想到商董的弟弟,他這次回去,商少陵肯定又是那副愧疚自責的德行,還要他跟著演戲。他的人生搞成這樣子,就因為他這張臉,擱三年前,他做夢都不會想到自己以後會攤上這些個事。

平凡簡單的生活都成了奢望。

路程快過半的時候,陳子輕終是打破憋死人的詭異氣氛:“沈先生,那個明空師父……”

沈不渝不冷不熱:“斂之是被他間接害死的。”

陳子輕驚愕不已,還有這事啊,物質生活富裕的少爺們的愛恨糾葛也亂,也狗血。他望著沈不渝臉上的悲痛和仇恨,脫口而出一句:“那你怎麼沒為你的心上人報仇呢?”

“報仇?”沈不渝怪笑,“有時候死了反而是種解脫,活著才是折磨。”

先是斷兩條腿,家族敗落,被幾方以羞辱的悽慘方式逐出上流圈,再是後來幾次自殺被及時搶救回來,他別想跟著斂之去黃泉。

剃頭出家後,謝伽月沒再自殺了,估計是佛祖讓他有了自知之明,他意識到自己不配跟過去。

陳子輕說:“可我看他都修佛了。”

“修什麼佛,你以為他念的那些經真管用?要是管用,他就不會跟在你後面。”

陳子輕在沈不渝冷不丁的提醒下往後看去,他赫然發現,那和尚跌跌撞撞地一瘸一拐,可憐兮兮地一邊哭一邊抽泣,孤魂野鬼一般走他走過的路。

什麼時候跟上來的啊?他都不知道。

陳子輕心驚肉跳,和尚為什麼跟著他?好吧,原因顯而易見。

“出家人這麼隨意就下山的嗎?”

狗屁的出家人。沈不渝冷笑,謝伽月還俗是一定的,他要看看謝伽月接下來的行為,好有個揣摩的方向,做個最終的了斷。

沈不渝不得不承認,謝伽月是這個世上跟斂之接觸最多的人。

斂之短暫而燦爛的人生有個分割線,八歲前默默無聞,八歲後逐漸被人看見,被重視,被愛包圍,斂之愛笑,也總是笑,哪怕他在經歷過長達快兩個月的囚禁,瘦得皮包骨的被找到救出來以後。

他的眼淚都是在謝伽月面前流的。

謝伽月最熟悉,最瞭解斂之,有些斂之不會輕易流露出來的面,他都見過,只有他狠得下心對斂之下手,讓斂之痛。

沈不渝嫉妒又無比憤恨地想著,理智的弦猝不及防地繃斷,突然就將身旁人推下山坡。

謝伽月短促地悽叫一聲,猛地飛撲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