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西特 作品
第 248 章 萬年窮逼(第2頁)
嶽起沉嗅著他的情緒,喉結動兩下,很大幅度地翻身把背對著他,不知多委屈“你趕我走。”
陳子輕吸氣,他戳戳殭屍精瘦的背肌“好了啦。”
殭屍往裡面一挪,離他遠點。
跟個受氣的小媳婦一樣。
陳子輕真怕他一時沒忍住地笑出聲,把嶽起沉刺激到發神經,讓他踹自己,踹一晚上。
這個非典型的殭屍異於人類,一旦起立,只要他不踩,就能一直站著,都不帶垂個頭的,可怕得很。
陳子輕哄了好一會才把嶽起沉哄好,由著他和自己四肢交纏。
將近凌晨一點,陳子輕睡去。
嶽起沉一本正經地搓小和尚的小圓子,挨個搓,他突然嗅到什麼,面色沉了沉,披上外套翻窗跳下樓,踩著積雪走到王禹面前。
正要上樓的王禹冷不丁地看見來人,他的太陽穴蹦跳著低罵一聲,上次被踢踹過的地方隱隱作痛“你不是人吧。”
王禹口吻篤定。
嶽起沉沒接話茬,譏笑道“哪來的土狗。”
王禹冷白著臉“你說什麼”
嶽起沉很厭惡小和尚的這個初戀“我讓你滾。”
王禹那表情像是要吃人。
真正的食腦物種殭屍說“那回有他阻攔,這回可沒有,你再不滾,我就把你打死,隨便丟在哪。”
王禹一條胳膊還吊在身前,纏在頭上的紗布改成一塊貼在傷口部位,衣物下多個傷處都沒好全,不耽誤他亂跑。他故作震驚“法治社會,打死個人輕飄飄的,他知道你這麼無視法律嗎。”
嶽起沉戲謔道“搞得就跟你沒無視一樣。”
王禹輕笑“我是良民。”
下一刻,王禹倏地靠近“你身上有他的檀木香,你們睡過了。”
嶽起沉沒否認。
王禹滿臉的憤怒扭曲,眼淚不停滾落,牙關咬緊,一字一頓地說“他背叛我,騙我,他揹著我跟你偷情。”
情夫嶽起沉忽然抬眼,視線掃向小區門口方向“邱家人過來了。”
王禹還在哭,嘴裡神志不清地喊著“媽媽”。
嶽起沉確定王禹沒法上樓就回去了。
睡夢中的陳子輕被凍醒,他摸到冰塊,含糊不清地嘀咕“怎麼這麼冰”
嶽起沉煞有其事“被子都讓你搶走了,能不冰嗎”
陳子輕把身上的被子往他那邊堆了堆,迷迷糊糊的“給你,都給你,你抱著我。”
嶽起沉眼神一暗“我抱你”
“這可是你說的。”他把人抱住,下顎抵在圓溜溜的腦袋上面,用力親幾下。
嶽起沉抱著小和尚,睡覺的姿勢換了幾次都不滿意,不經意間將臉埋在他的脖子裡。
那一瞬間,嶽起沉的面上一溼,他摸了摸,捻在指間。
怎麼回事。
埋個脖子為什麼激動到落淚
殭屍哪來的這玩意兒嶽起沉舔掉手上的液體,人類的眼淚是鹹的,這常識在他腦中湧現,他好像就真的嚐到了鹹味。
嶽起沉的眼底浮出深思,難道他前一百年還有記憶沒回復等老爹醒了,他要確認一下。
年初一,陳子輕跟嶽起沉在家窩著,哪都沒去。
老方丈只讓陳子輕每日抄經書,沒說抄多少,他就看著抄。
第一天抄了十頁,讓嶽起沉檢查。
“師父說你看得懂經書。”陳子輕說。這個懂不是認字那麼簡單,是能參悟佛意。
嶽起沉一頁頁翻“字怎麼這麼醜”
陳子輕“”
他默默地把抄寫本拿回來。
嶽起沉要看,陳子輕不給了,兩人僵持片刻,殭屍逗趣道“說你一句你還不高興,我八百年沒寫毛筆字了,提筆寫的也比你強,你那完全就是狗爬。”
陳子輕把抄寫本扔到他身上。
“生這麼大氣。”嶽起沉握住他的手,揉揉捏捏,“字可以練,但是佛心是抄多少經書都不會抄出來的,這東西生來沒有,後期就很難有。”
陳子輕不自覺地問“那我呢”
“你天生就有。”嶽起沉說。
陳子輕狐疑“可是我有時候心性浮躁,管不住情緒。”
“你還小,等你到老方丈那個年紀,你佛心就定了。”嶽起沉吃他的手,就是對待生薑的那個吃法,“但你別指望了,你有男人,情劫歷不完。”
年初二,邱家來人,接陳子輕回家。
這天是邱家祭拜祖宗的日子,算是邱家特有的習俗,歷代如此。
去的路上,陳子輕知道四叔家裡出了什麼事,他問司機“四叔四嬸的女兒呢”
“回小少爺,堂小姐昨晚斷氣了。
”
陳子輕坐在後座轉佛珠,四叔家的兩個女性都沒了,只剩兩個男性。
男性陽氣重些,沒那麼容易被影響,但要是不驅除邪祟,他們早晚也會中招。
陳子輕在邱家見到了邱一鳴。
四叔不在,他來不了,妻女接連離世對他造成了很大的打擊,這會兒在醫院躺著。
邱一鳴一下蒼老了很多,他坐在邱家幾個直系子嗣中間,有種不是一代人的感覺,頭頂白了一片。
同樣白了頭的還有三叔。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邱家的氛圍沒了陳子輕初見時的深不可攀,處處透著悲慼沉悶。
陳子輕回邱家以後,第一個死的是誰好像是你叔公,後面就接二連三的有人離世。
邱家祠堂擺放著列祖列宗的牌位,顯得莊嚴肅靜。陳子輕一直跟著疲態橫生的邱晁走流程,他抽空回嶽起沉信息,找機會和四叔的兒子邱一鳴聊天“堂哥,年前你們為什麼突然去國外定居”
邱一鳴在洗手間吞雲吐霧,他說是他母親做了個夢,催著他們快點跑,跑遠點才能活下來。
陳子輕的直覺告訴他這件事不簡單“那你母親生前做的是什麼夢”
邱一鳴這些天的經歷也是一場夢,他寧願獻出所有讓一切成為一場夢,太不真實“她夢到了過世多年的父母,二老叫她那麼做的。”
“所以我們跑去國外。”
“我母親說是二老在保護她。”
“還是出了事兩個老人家在地底下保護不了了。”
陳子輕問道“你母親的父母有沒有跟她說,讓她快點跑的原因”
邱一鳴搖頭。
瀰漫著煙味的洗手間裡靜下來,是那種壓抑的靜。
邱一鳴隔著煙霧看面前一身僧袍的小僧,大抵是和尚散發出的善意和悠遠安寧讓他略感放鬆,他說出了被他藏起來的秘密母親抓住妹妹手臂砸地上的事。
陳子輕若有所思“應該不是你母親。”
邱一鳴怔然“那是什麼”
陳子輕沉吟了會,說出答案“幻象。”
邱一鳴喃喃“不是就好,不是就好。”他不能接受母親那麼對妹妹。
陳子輕說“當時你母親可能已經”
邱一鳴氣息急促。
陳子輕雙手合十“施主,請節哀,生死都是定數,不要太牽掛,不然已逝的人會走得不順快,心有雜念想著前塵,到不了極樂世界。”
邱一鳴抹把臉“好,我會的,多謝堂弟,多謝小師父提點。”
陳子輕在想,叔公是多年疾病纏身導致的病逝,三叔的女兒為情所困加上親人的反對造成悲劇,各有各的因果,而四叔一家只怕是無意間遇到了什麼邪事,因此才遭遇了不測。
“你什麼時候走”陳子輕看點第二根菸的邱一鳴。
男人說了大概的時間。
陳子輕點點頭,他在邱一鳴
走之前,偷偷塞了張符給對方“這符你帶回去,別貼,就貼身放著。”
邱一鳴十分感激“好,我會照著你說的做。”
陳子輕給他念了幾句安撫心神的咒文,交代道“要是有情況,第一時間告訴我。”
他想的是,通過邱一鳴帶著的黃符動向,判斷四叔一家沾染的東西。
自從母親跟妹妹出事,邱一鳴就沒睡過一個安生覺,這晚他卻一覺到天亮。之後的第二晚第三晚都是這樣。
年初六,上班族陸續回到崗位上。
邱一鳴在醫院照看父親到傍晚,他不知道為什麼這個時候,自己還要外出談生意。
好不容易跟幾個老客戶吃晚飯,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多,這個時間點不可能趕回去了,只能在附近找家酒店過夜。
夜色淒冷,京城燈火闌珊,邱一鳴在附近找了家星級的酒店,車子來到地下車庫的入口。
邱一鳴探頭看了一眼,裡面有序的停滿了車子,入口的電子牌上,清晰顯示著可停車位是“0”。
他沒想到今天會這麼背,本來聚會可以很早就散的,可在最後的時候來了兩個朋友,準備離開的眾人只能重新坐下,又聊了很久,再等結束時就是這個時間了。
而附近就這一家酒店,雖是星級酒店,卻沒想到竟然會沒停車位。
一時間邱一鳴不知是該離開這裡去找另一家,還是在這等一會,說不定會有車子離開,讓出一個位置給他。
邱一鳴打開手機查了一下,發現最近的酒店也有很遠的路程,他忙了一天,實在不想再跑了。
外面的霧色漸濃,邱一鳴直接躺在了駕駛座上,邊休息邊等。
“呵”
也不知等了多久,邱一鳴打了個呵欠,睡意漸起,眼皮都快睜不開了。
“嘟”
一道刺眼的車燈在後面亮起,邱一鳴頓時被驚醒,他通過後視鏡向後看去,就見一輛黑色的轎車從他身邊駛過,緩緩地開進了車庫,然後沒入昏暗的車庫盡頭。
邱一鳴看了一眼旁邊的提示牌,上面顯示依舊是“0”。
“沒有空位,那輛車怎麼還開進去”
邱一鳴也沒太在意,他尋思估計一會那輛車肯定還要開出來的,就這樣他在車裡等了一會,卻始終沒見到任何車子開出來。
“嘟嘟”
就在邱一鳴疲軟的神經開始一點點繃起來的時候,後面再次亮起車燈,這次是一輛紅色的跑車,跑車帶著特有發動機聲,從邱一鳴的旁邊飛速而過,帶著一連串的尾氣開進了車庫裡。
“這是什麼情況難道是這提示牌壞了”
“其實裡面是有車位的”
看著消失的紅色跑車,邱一鳴又抬頭看了看依舊顯示“0”的電子牌。
“嘟”
就在邱一鳴猶豫是不是也開進去看看之際,身後忽然響起一陣剎車身,他看向後視鏡。
這次來了兩輛車,一輛銀色的商務車,還有一輛白色的小轎車。
其中開在前面的這輛商務車估計是喝酒了,開得搖搖晃晃,差點就撞上了邱一鳴的車子。
看著進入車庫的這輛車,而這期間卻沒有一輛車出來,邱一鳴已經可以確定裡面是有車位的,只是外面的電子牌壞了而已。
“唉。”
邱一鳴嘆了口氣,覺得自己有點可笑,竟會因為一個壞掉的電子牌,硬生生的在外面停了這麼久。
也許是因為heihei最近家裡的事情,對他的創傷太大了。
邱一鳴的腦海中不由再次浮現,母親站著妹妹身後的畫面heihei
他趕忙拍了拍臉,手伸進西褲口袋摸到黃符,儘量讓自己不要再胡思亂想。
嗚dashdash”邱一鳴發動汽車,緩慢地開進了地下車庫。
酒店的地下車庫很大,被分成了好幾個區域,邱一鳴開著車,邊走邊看,卻發現不管哪個區竟都停滿了車。
“不會吧,難道真的沒車位了”邱一鳴感到奇怪,“那前面那幾輛車停哪去了”
邱一鳴有些不死心,他開著車在車庫裡又轉了一圈,依舊沒找到任何一個空車位。就在他煩躁的時候,餘光掃見了一處拐角。
那裡竟然還有一個通道。
邱一鳴不由一愣,這個通道與外面的那些不同,通道沒有燈,就這樣隱沒在黑暗的拐角裡。
“難道是那裡”
邱一鳴不想再去外面等了,他現在只想找個地方停車,然後去酒店好好的睡上一覺。
車燈射出耀眼的燈光,也許是通道太黑了,這樣的燈光照在裡面,任然看不到盡頭。
眼前的道路彷彿籠罩著黑色的迷霧一般,只能看見兩邊的牆壁滿是斑駁,很多地方已經脫落,露出黑色的發黴牆體。
邱一鳴就這樣順著漆黑的通道一直開著,正當他懷疑自己已經開出酒店範圍的時候,通道的出口終於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