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西特 作品

第 206 章 我拿到反派劇本的第十八天

 虞平舟結束應酬回家,他去二樓,推門走進房間。

    床上的少年抱著被子把自己掛在床邊,裡面空出大半位置,他睡得很香,一條腿壓著被子,裸露在外的肌膚如雪,盡是青春的,嬌豔的,不堪一握的氣息。

    虞平舟彎腰,佩戴腕錶的手將幾縷貼著少年臉頰的髮絲撩開,錶盤蹭到了他的皮膚。

    少年被冰得睜開了點眼睛,吐字黏黏糊糊:“……哥哥?”

    虞平舟背對陽臺月光:“嗯。”

    “你怎麼在我房間?”陳子輕醒了不少,他聞著虞平舟身上的酒氣,“你喝酒了嗎?”

    虞平舟只回答後一個問題:“嗯。”

    陳子輕丟開懷裡的被子,揉著眼睛坐起來:“喝醉啦?”

    虞平舟神情模糊:“嗯。”

    陳子輕狐疑,真醉了?醉了不去自己房間躺著,到我這來幹什麼?難道是易感期雛鳥情節併發症,一旦大腦出現意識不夠清醒的時候,就會主動牽著身體去找熟悉的味道?

    男人像一堵牆立在床邊,壓迫感令人難以忽視。

    陳子輕仰頭望了望虞平舟,入眼昏暗不明,他呼叫房裡的機器人管家:“請把我頭頂的燈打開,謝謝。”

    屋頂一圈小燈亮了起來。

    陳子輕看清了虞平舟的樣子,一身筆挺穩重的深色系商務裝,領帶夾被他取下來,捏在指間,他額髮不亂,眉眼蘊著他這個年紀應有盡有的尊貴,目光不怎麼清明。

    是真的醉了。

    “哥哥,你去坐著,我給你倒水。”陳子輕下床穿上拖鞋,見Alpha沒反應,他熟練地牽著人去沙發那邊,“坐這兒。”

    Alpha坐了上去。

    陳子輕去倒水,如今這時代,智能系統非常全面切成熟,虞家用得不多,衛生方面還用人工,大概是懷舊。

    儲水器按照屋主的要求調節水溫,陳子輕看水杯子的水漸漸上升,身後一點動靜都沒有,他不放心地回頭,Alpha坐在沙發上,姿勢沒變過。

    陳子輕咂嘴,虞平舟喝醉了跟易感期一樣,也是個寶寶。

    一米九以上,又粉又大條的,大美人寶寶。

    陳子輕聽見床頭手機在響,他去拿起來接聽,那頭是楚未年渾啞的聲調:“析木同學,你那玉佛是批發的?”

    “不是啊。”陳子輕莫名其妙,“幹嘛這麼問。”

    二更半夜,楚未年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錯,他明明疲憊得很,到家卻不快點洗漱睡覺,反而坐在浴室打這通電話,還為了襯托氣氛給自己倒了杯紅酒。

    “當初你那麼纏著我把玉佛戴上,說是你的一片心意,我還以為就給我一個人買了,敢情是你身邊人人都有。”

    陳子輕:“……”

    怎麼回事,那幾人瞞著他開小會了?

    陳子輕裝傻充愣:“未年哥哥,我不懂你說的什麼,你是不是喝多了啊,喝多了就趕緊睡吧,我不把你的酒話

    當真。()”

    不懂?▔()_[(()”楚未年報菜名一般,“我,你文君哥哥,扶水哥哥,你哥,還有你衍明哥哥。”

    陳子輕啞口無言。

    楚未年哧笑:“沒話說了?”

    陳子輕心不虛理很壯:“你怎麼知道每個人都有,誰說的?”

    “你還敢質問我。”楚未年額角突跳,“送個玉佛都端水,怎麼這麼能。你腦容量小智商不高,總共就那麼點聰明的地方,全讓你用在跟幾個哥哥玩的事了。”

    陳子輕心想,楚未年肯定喝多了,這電話打出了一股酸溜溜的味道,他明天回想起來這個情形,怕是要嘔死。

    “未年哥哥,你怎麼可以這麼說我。”陳子輕幽幽地說,“我只是想你們每個人都好好的,有錯嗎?”

    楚未年面部抽搐,反而是他不對。他把喝空了的酒杯放桌上:“你送玉佛是什麼個順序?”

    陳子輕不懂楚未年幹嘛問這個。他想到某種可能,心跳瞬間就快起來,這是在意嗎?楚未年在意他了?

    可楚未年現在不夠清醒,他不會認帳的。

    恐怕自己也沒意識到。

    陳子輕思慮,在搶楚未年這一項上,只要他把我當作重要的,可以交心的朋友就行,不需要其他情感加持,可別畫蛇添足。

    “要是我說了順序,”陳子輕跟楚未年談條件,“那你就告訴我,你是怎麼知道他們都有玉佛的好不好?”

    楚未年勾唇,這小朋友有時候說話的感覺像沈文君。

    “好啊。”楚未年懶洋洋道。

    陳子輕說出順序:“衍明哥哥,你,扶水哥哥,文君哥哥,我哥。”

    楚未年哈哈:“原來你哥排在最後。”

    陳子輕無意識地瞄了眼沙發上的Alpha,他的站位離得不近,對方應該聽不見。但他見Alpha低著頭,雙手放在腿上,待機中的機器人似的,不知怎麼就有點心虛,他嘴上無所謂地笑著說:“順序有什麼的嘛。”

    楚未年慢悠悠:“那我跟你哥說。”

    陳子輕的神經末梢一抖:“你說啊,你說去吧,反正你一點也關心我,不在乎我的感受,也不管我跟我哥的感情會不會變差,我在虞家的處境是個什麼樣。這事要是你知己做的,你只會理解,在我這就找我算賬,你都有知己了,我為什麼就不能有幾個哥哥……”

    少年的字裡行間浸透了怨恨:“況且玉佛是我真金白銀買的,哄著你收下讓你戴的,我到底有什麼錯,我唯一做的地方大概就是給你也買了一塊……”

    楚未年的額角跳得厲害了些,這電話不該打。他打斷最愛虛情假意捉弄人的小未婚妻:“你還想不想知道我是怎麼清楚玉佛人人有份的?”

    陳子輕秒收情緒:“想。”

    楚未年說:“是你文君哥哥提了一嘴,我順便問了下你哥,他沒說話,但我有數,他也有。”

    陳子輕聽楚未年講述今晚在洗手間的一幕,他想象不出虞平舟發現弟弟送給自己的玉佛,前

    ()    未婚妻跟好友也有的畫面。

    等等,沈文君該不會是故意那麼說,想讓他們不戴吧?

    玉佛能對另一個沈文君起作用嗎?

    陳子輕發了會呆,儲水器自動關機,杯子裡的水漲到一個水位就停止了,他對楚未年說:“先這樣吧,玉佛你不要摘下來,睡覺都別摘,一直戴著。我困死了,掛了啊,未年哥哥早點睡,晚安。”

    沒等楚未年有回應就掛掉,他把手機塞進睡衣兜裡,端著水杯送給虞平舟:“哥哥,你喝水。”

    虞平舟接過水杯。

    陳子輕站著,虞平舟坐著,俯視的是陳子輕,他這個角度能清晰地發現Alpha睫毛的剪影,一時有點走神。

    既然虞楚兩家聯姻取消的事還沒公開,虞家父子也沒和他說,那他就暫時裝不知道。

    陳子輕朝遠處的衣帽間方向喊一聲:“請打開我的衣帽間,幫我找出我哥能穿得下的衣服,謝謝。”

    智能系統回答:“沒發現符合要求的衣物。”

    陳子輕無理取鬧:“那你就自己想辦法變出來。”

    智能系統沒動靜了。

    陳子輕把虞平舟手中的杯子拿走:“哥哥,我現在帶你去洗澡,給你把睡衣換上。”

    虞平舟沾著水光的唇微動,吐出二個字:“不合適。”

    Alpha的嗓音甘醇如酒,聽得人陶醉。

    “怎麼不合適,我覺得很合適。”陳子輕撓撓鼻尖,“你醉了,你什麼都不知道,你只想快點脫下系得很緊的領帶,解開扣到頂的襯衫釦子,你想換一身舒服寬鬆的衣服。”

    劣質的催眠術毫無效果。

    陳子輕孩子氣地扯了下Alpha的領帶:“行行行,不洗。”

    他趿拉著拖鞋在沙發前來回走動:“我叫人進來,扶你上樓?”

    虞平舟沒反應。

    陳子輕恍然地拉長音調:“哦,我知道了,你要形象,不想被傭人看見你是個醉鬼樣子。”

    虞平舟鬆開領帶,解襯衫釦子,脖頸的玉佛繩子若隱若現。

    陳子輕一看到玉佛就再次被心虛的念頭佔據心神,他的語氣不自覺地放軟:“那寶寶你在我床上躺一會,稍微好點了就自己上樓洗漱?”

    Alpha解釦子的動作隱隱一頓。

    陳子輕見他沒點頭也沒搖頭,就有點煩,控制不住地想要歇斯底里發神經。

    不過陳子輕忍下來了,他捏Alpha胳膊上隆起的肌肉,捏著捏著心情就好起來了:“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不乖了是嗎?”

    虞平舟將領帶取下來,和領帶夾一起放在一邊,他靠著椅背,渾身上下瞬間就瀰漫起了一層慵懶放鬆的荷爾蒙。

    陳子輕望天花板,男色害人啊。

    不多時,陳子輕把虞平舟帶去衛生間,拆開一套新的洗漱用品,一一在臺子上:“給你用的。”

    鏡子裡,Alpha很高大,少年被他襯得瘦小,他輕鬆就能撈起來,拖在身

    前。()

    陳子輕瞄了眼他領口裡的玉佛:我在外面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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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去以後,陳子輕把耳朵豎起來,臉貼在門上,凝神偷聽。有水聲傳入他耳中,他放心地打了個哈欠,虞平舟能自己洗漱,說明問題不大。

    ……

    虞平舟洗漱好了走出衛生間,床上的被子裡鼓了個包,說等他的弟弟已經睡著了。

    Alpha意識裡的某種特質徒然竄出來,企圖主導他的神智,他將玉佛拿下來,準確來說是,扯。

    玉佛被他用力捏在指間,像是要捏碎。

    一絲隱隱名為不悅的,嗆人又滾燙的信息素溢出,轉瞬即逝,近似錯覺。

    那股悄然出現又悄然消失的勁過去,虞平舟略感疲勞,他將玉佛戴回去,坐在床尾。

    原本打算是坐一會就走。

    哪知自己竟然躺下來了,還睡了過去,醒來已經是上午,過了上班的時間。

    史無前例。

    虞平舟的腰背微弓,兩指掐著鼻樑,身影看著有幾分晃盪的痕跡。

    突有敲門聲傳來,伴隨叫聲:“木木。”

    虞平舟下意識起身去衛生間。

    門從裡面打開,帶著清涼水汽的陳子輕跟他四目相視,一個眼神坦蕩,一個眼神似乎是一成不變的內斂。

    陳子輕來不及說什麼就把他拉進去,自己出來。

    虞平舟聽見少年欲蓋彌彰地大聲喊問:“爸爸,你怎麼這麼早來敲門,是來叫我下樓吃早飯的嗎?我不吃——”

    他擦掉身前的一滴水珠,走到牆邊的單人沙發上坐下來,兩手撐住額頭。

    房門外,陳子輕臉不紅心不跳地應對虞華章。

    顯不出一絲老態的中年Alpha說:“你哥昨晚回來了,不知道怎麼沒出門上班。”

    陳子輕說:“可能是在哪個房間睡下了吧,等會兒他就該醒了,去公司了。”

    虞華章長嘆:“你哥年後的應酬有些多,比較辛苦。

    陳子輕聳肩:“他那個地位哪有不辛苦的。”

    “確實。”虞華章把少年沒梳理的劉海理順,“木木,你回來半年多,你奶奶沒找你嘮叨,不是看我面子,是忌憚你哥。”

    陳子輕垂頭把塞在褲腰裡的一塊衣襬拉出來,原主母親的婚姻是被她婆婆拆散的。老人家能待見他才怪。

    到目前為止,他沒怎麼跟虞家那些直系旁系打交道。那次訂婚宴,虞家也只是走流程,沒湊上來。

    都是聰明人。

    “我哥好厲害哦。”陳子輕驕傲地說,“他不發脾氣,不打打殺殺,不用信息素的優勢壓制,都能把人管得服服帖帖的。”

    虞華章和藹地笑:“你哥天生就不玩強權那套。”他揉眉心,“我去看看你哥在哪睡的。”

    一隻手從後面揪住他衣服,他回頭,少年不滿地說:“啊呀,爸爸,別管我哥了,他二十多歲的人,又不是小孩子,你陪我去逛街,我下午就要回學校,一個月

    ()    後才能回來,你不想多陪陪我啊?”()

    虞華章說:不是連早飯都不想吃嗎,還要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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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吃早飯是沒胃口,出門又不用腸胃。”陳子輕推著虞華章出去,“爸爸,你怎麼都不老的,我小時候你長這樣,我長大了,你還長這樣。”

    虞華章的注意力似乎被轉移,他笑著給小兒子解釋,一是Alpha的體質,二是虞家的基因。

    去街上的途中,陳子輕收到了那位哥哥的信息。

    【虞平舟:析木,抱歉,哥哥昨晚喝多了,進錯了房間。】

    陳子輕心說,帥哥,你不是進錯房間,你是去錯樓層。

    【宋析木:哥哥別太累了,不然我會心疼的。】

    一時興起地把後半句刪掉,換成——不然你未婚妻是會心疼的。

    發過去了,沒有再有回應。

    陳子輕想,關於玉佛大家都有的事,虞平舟沒提,他就不主動交代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

    春天草長,高二生進入高考倒計時,都2088年了,都是初未來了,為什麼還有高考,陳子輕坐在教室裡,吊著兩黑眼圈刷刷做題:“搞不懂,真的搞不懂。”

    已經分化成Alpha的同桌枕著胳膊,眼巴巴地望著他:“析木,你搞不懂什麼,我幫你搞。”

    陳子輕啪啪把幾張卷子給他:“搞吧。”

    同桌乖乖給他寫卷子,還知道模仿他的字跡,讓自己從小練起來的一手楷體字變成雞爪字。

    陳子輕靠在床邊揉寫題寫酸了的手,幸好他沒有成為沈文君大學校友的任務,否則他就死翹翹。他的水平也就重本,上不去了。

    虞華章大概率會送他出國,他不能去,他要搶人搶東西,只能在長陵找個大學上。

    陳子輕排隊撒尿期間接到了楚未年的電話,說傍晚叫助理去接他。

    楚未年講了事情緣由。

    “我去你家,你奶奶的身體就好了?”陳子輕說,“我又不是神仙。”

    楚未年說:“老太太操心我的事,她堅信你是我跟我們家的貴人,只有看著我們關係好,她才踏實。”

    陳子輕不情不願:“哼,這麼煩,我感覺我虧大了,你用我救你的命,還讓你奶奶多陪陪你,而我呢,五個承諾說得像那麼回事,實際上還要你選擇給不給,決定權在你手上,我讓你把我放在他前面,你不答應,叫我換一個。”

    電話裡沒了楚未年的聲音。

    陳子輕知道楚未年反感這個話題,他偏要提,脫敏是第一步。

    “我也不是要在這時候拿捏你,讓你為難。”陳子輕說,“未年哥哥,我不想你助理來接我,我想你來。”

    楚未年沒時間:“好,到時我去接你。”

    .

    楚老太太的氣色比陳子輕預想得還要差,他懷疑老太太連一年多時間都活不到。

    只要老太太一走,他跟楚未年的婚約就沒了維繫的理由。

    ()    陳子輕被老人家拉著手(),渙散的視線一直在他臉上身上移動(),他在楚未年那問過老人的病。

    楚老太太年輕時是個為愛瘋狂的性格,她服用不正規的藥物提高信息素級別,導致腺體變異,身體器官逐漸衰竭。

    改變原有的身體結構,強加自己沒有的東西,必然會面臨危害。

    即便是成熟的技術,也不能百分百避免風險。

    陳子輕撫了撫老人的白髮:“奶奶,您好好吃藥,把身體養起來,到時候看我分化。”

    楚老太太拉他手的力道一重。

    陳子輕跟老人提起腺體移植,他表情雀躍:“我還等著做手術變成Omega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