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4. 寡夫門前是非多 你哥不行......
梁錚只知道他那個寡夫嫂子要探蔣橋,時間地點通通不清楚,他在工廠待了一會,不放心的開車去嫂子每天出攤的十里門。
人不在。
梁錚調頭就去學校,他直奔教師宿舍101,門是鎖著的。
“去哪了?”梁錚把銅鎖拽得哐哐響,佔一手鐵鏽味,他抬腳就要踹上門發洩的時候,後面走廊傳來聲響,是個老師,以為他是不法分子,張嘴就要喊。
“我不是小偷,我找人!”梁錚繃著臉制止,“我是101的老鄉,計算機系學生梁津川的堂哥!”
老師將信將疑。
“哪有我這麼風流倜讜的小偷。”梁錚擼袖子,敞開的皮衣下襬擦到褲腰上的車鑰匙,帶起一串脆響。
老師抱著書袋子,眼袋大眼圈深,精神萎靡,跟一孤魂野鬼似的從他身邊經過:“還沒放學,你要找學生就去教室,別搞出這麼大的動靜讓人誤會。”
“他嫂子,”梁錚伸腿把人攔住,改口問,“我嫂子呢?”
老師莫名其妙,我哪裡知道你嫂子在哪裡。
梁錚意識到自己孬了,他的面色黑了黑:“計算機系的教學樓在哪。”
老師給他指了方向,他一路找一路逮人問,沒什麼耐心兇巴巴的,把學生嚇得夠嗆。
冬天夜幕長,五點不到天就暗了。
梁錚找過去得知梁津川不在教室裡。
“他突然就站起來往外走,東西都沒帶,你看,書跟文具還在他桌上放著呢。”
後排的學生這麼跟梁錚說。
梁錚眼皮直跳,梁津川的反常把他的慌亂拉扯到了一個新高,他無頭蒼蠅一樣在比十里八村還要大的學校裡亂走。
路燈成串的亮了,有兩個女生從東門那邊過來,她們手裡拎著零嘴,同情可惜的談著殘疾才俊。
梁錚趕緊去東門,他跑得一向比人快,腿還長,很快就在街上找到了梁津川。
“梁津川——”梁錚吼一嗓子。
少年沒停。
梁錚撥開順流逆流的行人,穿過雜亂的自行車隊追上去,他把梁津川扯住:“是不是在找你嫂子?”
梁津川的臉孔接近蒼白,他揮掉梁錚的鉗制,繼續走。
步子邁得急又快,腿腳已經能看出不正常,假肢接受腔把膝蓋皮肉摩擦得火燒生疼。
梁錚的眼皮跳得更厲害:“媽的。”
大事為主,找到嫂子為主。
“按照平時這個時間,他應該收攤回來,在教學樓來接你放學了吧。”梁錚跑著跟上樑津川,“我懷疑他被蔣橋扣下了。”
“你現在是去蔣橋住的地方?那我跟你一道,你一個離了假肢就站不起來的殘廢,真打起來屁用沒有。”
“他為周,為我查周彬的事,都是為了我,要是他有個什麼好歹,我就過不了了。”
“媽逼得,要真是蔣橋乾的,我不打得他滿地找牙就不信梁。”
梁錚一路罵罵咧咧。
梁津川停在一個公寓樓底下。
“蔣橋住在這裡?”
梁錚見梁津川進去,他緊跟其後,越過對方率先抵達門口。
紅木門,門前地上鋪著“萬事如意”的毯子,門邊有一串風鈴,牆上趴著個門鈴。
梁津川按門鈴。
“咱又不是上門走親戚,你跟這兒L走步驟來個一二二。”梁錚脾氣火爆,“還按什麼門鈴,你讓開。“
他拉開梁津川,對著門就是一腳,門裡沒響應。
梁錚又踢,還是沒什麼情況。
“蔣橋不會是在學校吧?”梁錚,“不對,他要是有課,在學校,那嫂子沒個影兒L這事就跟他沒關係。”
過道上的氣流要結冰。
當年那人在縣裡遇上人販子,差點兒L就回不來了。首城可是小縣城的很多倍,找個人比登天還要難。
梁錚搞不清梁津川的想法,反正他想的是,比起人丟了,他寧願是在蔣橋手上。
梁津川忽地開口:“暫住證。”
梁錚明白他的意思,粗著嗓子吼:“查暫住證!”
又是按門鈴又是嘭嘭拍門。
梁錚嗓子冒煙手拍腫的時候,門裡總算是有了蔣橋那逼的聲音。
“什麼暫住證,我是首城戶口。”
梁錚按捺住激動,甭管人在不在蔣橋屋裡,他都要進去看一看。
“我們要做登記,麻煩配合一下。”梁錚剛出來搞副業沒少趕上搜查暫住證,什麼樣的結果都經歷過,他學那夥人的口氣和架勢,學得就跟真的一樣,“如果不配合,我們只能撬鎖硬闖了——”
不多時,蔣橋把門打開,梁津川跟梁錚這對堂兄弟站在門口。
蔣橋要關門已經來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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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錚在鞋櫃邊的地上看到了一雙鞋,他認出是嫂子的,二話不說就掀開蔣橋衝進去。
公寓裡瀰漫著濃重的煙味和酒氣,梁錚跑進房間,入眼是蓋著被子躺在床上的人,他往裡走,腳踩到滑溜的地方踉蹌了一下。
低頭一看。
是個橡|膠玩意兒L。
梁錚搞副業沒搞成就消極的鬼混過一段日子,兄弟們會帶他去按||摩|店,他點人按||摩|不幹別的,但兄弟們幹。
有個店的老闆娘就發這個,說是時代在進步,她賠錢求平安,你好我好大家都好。
“蔣橋我|草|你大爺!”
梁錚怒吼一聲就和蔣橋打了起來。
蔣橋在下廟村沒做過什麼農活,家裡只要他把書讀好,別的不用他做,他出來上學以後就更沒有從事體力活的機會。
而梁錚不一樣,他一年級上了幾天就沒上了,別人上學他插秧,別人放假他割稻,渾身都是紮實的腱子肉,有使不完的勁。
蔣橋沒多久就敗下陣來。
梁錚把蔣橋當麻袋踢,他被踢到床那裡,斜躺在梁津川的腳前。
一直沒參與的梁津川此時有了動作,他將帶著體溫的手從被子裡抽出來,夠到蔣橋放在床上的褲腰帶。
褲腰帶套住蔣橋的脖子,梁津川把他拖到牆邊。
大城市的房子沒有木頭橫樑,天花板裝了個蓮花式的吊燈,承重無法估算。
窗邊有一條掛窗簾的長杆。
梁津川抽出蔣橋脖子上的褲腰帶,甩到長杆上面,扣成一個圓圈。
蔣橋跑也跑不了,他被梁津川拎了起來。
見到這一幕的梁錚停下粗喘,忍不住地抽涼氣:“……操。”
梁津川這四平八穩的吊人手法,不是第一次了吧?
梁錚不阻止。
蔣橋被吊起來,他在半空掙扎,脖子到太陽穴鼓起青色血管。
梁津川看著他掙扎。
床前響起重物掉地聲,梁津川漆黑瘮人的眼珠輕微一轉,他邁步走近。
掉在地上的陳子輕抓著一截假肢爬起來,慌里慌張地喊:“津川,你快別吊著蔣橋了,快把他放下來。”
熟悉的場景,熟悉的哀求,再是熟悉的禁錮。
陳子輕被梁津川掐著腰掙脫不開,他焦急地說:“蔣橋沒有睡我。”
又讓梁津川摸自己。
梁津川這次沒有摳,他近似溫柔蜷縮的用指腹摩挲:“我知道。”
陳子輕見少年的戾氣不像上次那麼大,呼吸就稍稍緩了點:“那你吊他幹什麼?”“吊他幹什麼?”梁津川陰惻惻的笑,“他把你關在這裡,放在他的床上,他在你不知道的時候脫|掉你的衣服,做了除最後一步以外的所有事,只能我舔的地方被他,”
陳子輕親掉梁津川后面的話,貼著他冰涼的唇說:“沒有沒有,我是有意識的,蔣橋就蹲在床邊說話。”神神叨叨一陣,哭一陣,神神叨叨一陣,如此反覆。
梁津川|咬||住唇邊的紅|軟|舌|尖:“床上有四個小盒子,地上有個拆開的,”
“他本來是要套手指上面……”陳子輕欲言又止,“你知道的啊,你看的書裡有寫過,那麼做能起到防||裂的作用。”
梁津川點點頭:“所以他本來是要睡的。”
陳子輕腦子亂套,只好試圖把梁津川親到冷靜下來。
梁津川的手不那麼顫抖了,卻沒有要管蔣橋的打算,他把眼前人抱進懷中,腦袋埋進能令他感到心安的脖子裡。
陳子輕摟住委屈難受的梁津川,一雙眼睛直往被吊起來的蔣橋那瞟。
放在梁津川后頸的手被捉住一根小手指,他驚了下。
梁錚不知何時站在梁津川身後,捉著他小手指,用口型對他說:“你們又是親又是抱,我是死的嗎?”
陳子輕發出氣聲:“我也想問呢,你就光看著,剛才不阻攔津川,現在不把蔣橋放下來。”
“是不是想要津川殺人蹲大牢?”陳子輕抽回被梁錚捉著的小手指。
梁錚的表情閃過一絲不自然。
陳子輕用眼神祈求:“你看在我救過你爹媽的份上……”
梁錚的面色瞬間就變了,他吐了口渾濁的氣息,走到窗邊把就剩一口氣的蔣橋放了下來。
蔣橋倒在地上,手捂住劇痛的脖子,止不住地大喘,他模糊的視野裡,那對叔嫂旁若無人的朝著房門外走去。
上一世在他面前揭穿嫂子惡行的人,這一世跟嫂子在一起了。
諷刺又荒唐。
梁津川知道自己嫂子是重生的嗎?
一個人突然有天變了性子,要彌補從前做過的傷害,那太離奇。
梁津川不會不知道。
但不像是他嫂子本人坦白,大概率周彬透露給他的。
蔣橋的喉嚨裡咳出血絲,眼裡流出生理性的淚水,上一世關於梁老五院子裡的兩具屍體,村裡村外都在說。
人辦不到,是讓鬼剝的。
他請光仙去地底下問,沒問出結果。
蔣橋在不知哪一年的哪個晚上,午夜夢迴的想起過往,他懷疑過是梁津川當年用什麼邪術招鬼,殺了黑心的嫂子跟嫂子的情夫。
包括後來全村遇害。
梁津川猜測是梁津川用那種法術遭到反噬,給自己跟村裡那些人帶來了禍事。
因為梁津川恨所有人,因為沒人向他伸手。
大家都在旁觀,都在裝聾作啞。
蔣橋瞪著叔嫂兩個牽在一起的手,梁津川這一世有假肢,他站起來了,上了大學,跟嫂子相依為命。
梁津川前世外表懦弱內裡陰暗扭曲,這一世不一樣。
他不是重生。
如果他重生了,怎麼會跟曾經那麼對他和他過世家人的畜牲嫂子好上。
他單純只是讓重生後的嫂子迷了心智。
狗改不了吃屎,蔣橋不信前科累累的李南星會老老實實的陪一個殘廢長大。
風水輪流轉,蒼天饒過誰,這一世是梁津川被當狗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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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子輕今晚有點失眠,原主能勾搭上兩個文化水平不低的帥哥,還讓他們對自己死心塌地,足以證明他有一身的好本領。
很會。
屁股直通心臟。
性跟愛攪合在一起,分解不出來。
陳子輕拉了拉棉花被子,他來首城跟蔣橋接觸的次數一隻手都能數得過來,一點也不影響蔣橋的發瘋。
幸好寧向致沒重生。
不然他就前後夾擊,完蛋了。
陳子輕摸摸枕著他胳膊的少年,其實從他被蔣橋掐暈帶走到兩個小叔子找上門,他都是清醒著的,只是睜不開眼睛,也不能動。
蔣橋壓著他親上來的時候,不知怎麼忽然就驚恐的叫了一聲。
之後就是自顧自的喝酒,吸菸,又頹又喪。
陳子輕為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就跟444聊天。當時他求444給他開個後門,444讓他禱告吧。
於是他誠心的,一遍一遍的禱告。
444叫他別禱告了,說他跟唸經似的煩人,還說已經通知了NPC。
陳子輕馬上就問:“都是NPC,你通知哪個了,是我相好的嗎,怎麼通知的啊?”
系統:“丟個心裡突然不安的數據唄。”
陳子輕緊跟著機械的尾音誇讚:“444,你好厲害啊,這都能想得出來。”
系統:“……”
“做你的宿主肯定很開心。”陳子輕說,“有你在,我都有安全感了,一想到你要走,我現在就開始捨不得你了。”
系統:“以上兩句的數據都已經複製,發到了你的監護人監視器上。”
陳子輕的思緒被鎖骨部位的痛感打斷,他揪住蹭到他臉頰的髮絲:“津川,你怎麼醒了,要上廁所嗎,我陪你去。”
梁津川沒說話,唇齒不輕不重地咬||著,吮||著他的鎖骨。
陳子輕把被子攏住他們,聽覺被|曖||昧||色||情的吞嚥聲佔據,他臉有點紅,心跳有點快。
老夫老妻了還這麼不好意思。
梁津川的嗓音低渾難辨,聽著不太清晰:“我以為你想要我堅持寫毛筆字,是因為蔣橋,你在我身上找他的影子。”
陳子輕費勁巴拉地聽出了替身文學的味道:“啊……蔣橋會寫毛筆字啊。”
是瘦金體嗎?
梁津川察覺身旁人的心不在焉,渾身氣息更冷了。
陳子輕趕緊回神:“想什麼呢,我都不知道蔣橋會寫毛筆字,怎麼在你身上找他的影子,而且我不都早就跟你說過了嗎,我想你寫毛筆字,只是因為我喜歡,覺得你寫得好。”
梁津川冷哧一聲,翻身背對他。
“蔣橋也會寫毛筆字又怎樣,這個世上會寫毛筆字的多了去了,那我還能都喜歡啊。”陳子輕安撫沒安全感又愛吃醋的小叔子,“我不喜歡蔣橋,他長得沒你帥,手也沒你的長,睫毛沒你的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