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餘舟 作品
第86章 (be預警)if線:來世不可待,往事不可……(第3頁)
“好!一言為定!”
潁川郡,陽翟。
任誰都猜不到,尚翟來潁川郡見的是張良。
“良,許久不見。”
“我記得還是小時候見過尚公,尚公不是該在咸陽嗎?”張良心中訝異,總覺得尚翟比自己想象中更蒼老,“尚公定是舟車勞頓,如此疲憊,不若先在舍下休息。”
“謹死了。”尚翟一趕到陽翟還沒休息就來見張良了,他頹然地坐下。
“謹……尚公的侄子?司工?”張良仍記得只有一面之緣的青年,“尚公不是玩笑話吧?”
“咸陽妖日夜出,有人言此天象是指謹,謹被皇帝處死了。”
原本秦朝失去了臂膀,張良該喜悅的,可知道那個一心為民的人死了,不禁悲傷起來。
“我也不與你繞彎子了。”尚翟沒心力再整那些彎彎繞繞的,直入主題,“當初在博浪沙行刺皇帝的,是你吧?”
“博浪沙?我並未去過。”張良心中一驚,矢口否認。
“你也不用不承認,謹一直知道是你。我此次來尋你,是想問你,可還願反秦?”
公元前215年,車府令趙高暴斃,始終查不到是誰做的,只能不了了之。
緊接著,大公子扶蘇觸怒始皇帝,出至上郡,似是為了一個誰都不能再提起的名字。
韓非告病歸家多日,撫摸著懷中的竹簡,想起當年乖巧地待在自己和嬴政身邊,信誓旦旦要為他著書立言,留存萬世的孩子。
公元前210年七月,韓非於咸陽鬱鬱而終。
他的子孫入內室時,只見他手中還握著一卷有些年頭的竹簡,上刻三不朽。
看字跡,是他故去的弟子親手所刻。
他身邊堆了大量成冊的竹簡,打開才發現,是他弟子的言論,皆是韓非自己的字跡。
韓非與尚謹成為史書上最奇特的一對師徒,明明思想大為不同,卻互為對方著書立說。
公元前206年末,大秦爆發起義,尤以原先的韓、趙、楚、齊地為最。
公元前205年初,始皇帝於咸陽駕崩。
代郡邊軍率先反叛,與韓地起義者匯合。
為首的將軍是李左車與韓信,坐鎮後方的是尚翟與張良。
為他們提供大量物資金錢的是齊楚兩地有名的富商——姜青虞。
上郡。
“長兄,你不願繼承這個位子嗎?”公子高千里迢迢來到上郡,就是為了接扶蘇回去即位。
扶蘇再不回去,大秦的局勢就壓不住了。原先那幾個爭搶的兄弟一看四處起義,這下都不敢搶了。
皇位成了燙手山芋。
扶蘇摩挲著手中的棋子,他來到上郡十年,早已磨平了心境,當年信誓旦旦約定要做的那個皇帝,似乎也有些索然無味了。
“是因為明章嗎?我曾與他玩笑,說他若是死了,你就是眾望所歸的下一任皇帝。”嬴高至今提起尚謹仍然嘆息不已,“只是我們都沒想到另一種可能,阿父殺了他。說到底,他自己都沒發現,他其實那麼相信阿父。”
“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扶蘇手中的動作一頓,將棋子放回去。
嬴高懇切地說:“請長兄回咸陽主持大局!”
“我做不了這個皇帝。”扶蘇搖了搖頭。
“怎麼會!長兄是我們之中最有資格的那個人!”
扶蘇抬眸看了嬴高一眼。
“大秦從根就已經爛掉了,要麼自己徹底改了,要麼讓起義軍來改,秦人會選前者嗎?”
“高願隨長兄一同變法!”
誰也沒想到,最先兵戎相見的會是王離與韓信,兩位主將長久的對峙。
“皇帝的走狗!你也配稱是明章的好友!”
交鋒的那一瞬間,韓信一句話擊潰了王離的內心,王離心神大亂,險些被韓信斬於馬下。
王離至今都記得自己歡天喜地地回到咸陽,才得知明章被處死之時的痛苦。
他聽到韓信反叛之時,最初是憤怒,可他明白韓信為什麼會毫無顧忌的背叛。
對韓信來說,只有母親和尚謹是最重要的。韓信沒有家族牽制,帶著母親便可直接離開。
他到底是大秦的臣子,到底祖輩都在,他的責任與韓信不同,他絕對不能背叛陛下。
其實大公子何嘗不是如此?陷入兩難之地,再不能脫身。
他們兩個身上的牽掛擔子太多,比不得韓信的赤子之心,他甚至不敢去祭拜明章。
扶蘇回到咸陽,立刻召回王離,換了主將。他清楚,王離面對著其他將領再勇武,對上韓信和尚翟兩位故人就已經輸了。
代邊軍和秦銳士的戰鬥力旗鼓相當,有天險在,韓信不好再往西打,於是轉身疾馳齊地。
李左車負責鎮守西部,韓信則是收服齊地起義軍。
憑藉出色的領兵能力和尚家在齊地的好名聲,不出四月,齊地五郡都已歸入代地麾下。
李左車將已故的李牧的戰法融會貫通,論守城,無人可比。
公元前204年,大公子扶蘇登基,以雷霆手段鎮壓起義,在王離的輔佐下,穩住了西北與西南的局勢。
天下局勢更加風雲激盪。
韓信將視線投向了楚地,他的故鄉。
有兩人格外惹眼,項羽和劉邦。
項羽最先引起他的注意,除了因為項羽的身份,還有這個名字。
他想起了明章的故事,一時間生了諸多猜測。
而劉邦其實還不算太出名,可是韓信無端覺得,自己要即刻殺了劉邦夫婦才能安心。
扶蘇與尚翟各佔半壁江山,直到秋日,匈奴與東胡皆南下,讓兩方緊張的氣氛暫時緩和,分出精力應對外敵。
誰也不知待到清退外敵,最終贏得天下的會是誰,只是未來的史書講到這裡,總繞不開一個人。
一個已逝世十年之久的人,始終未被遺忘。
系統空間。
這裡並不是房間一類的空間。
尚謹站在一條奔湧的河流邊,一輪彎月映照在河水中,腳下是無盡的原野,向遠處望去,似乎還有其他的河流奔湧向前,抬頭仰望,是璀璨的星空。
如果說只是這麼一個場面倒沒什麼奇怪的,但這條河流奔湧到他旁邊便突兀地消失了,沒有任何徵兆。
他以前試圖到盡頭一探究竟,似乎有一道無形的屏障阻擋了他的步伐。
他最初不明白,如今站在這裡,明白這裡代表的是他所生活的現代,系統不允許他窺探未來。
而溯流而上,他能從奔湧的水花中看到一些場景碎片。
街頭巷尾的激情宣講;炮火轟鳴的斷壁殘垣;血色瀰漫的揚州城;甚至看到一條流向遠處河流的支流,裡面彷彿有百艘船隻在航行……
他不是第一次這麼沿著河流走了,總是不知不覺間停下腳步,這一幕幕都是過往的歷史。
他最終站定在一處,當初系統讓他隨機選擇,他選了這裡,因為他看見了這一部分的歷史。
他再次看向了河流之中,透過洶湧的波濤,他看到一個少年身著玄服一步步走向宮殿深處的王座。
多年後,一個嬰兒呱呱墜地,他看著這個孩子一點點長大,直到六歲那年戛然而止。
他有些詫異,當初他看不到這麼多,只是看到了扶蘇自刎的模樣。
可是他又看不到之後的事情了。
悄然無聲之間,河流伸出一條細細的分支,卻包裹著一團迷霧,讓人看不真切。
“統,怎麼回事?”
【宿主仍然改變了歷史,這就是宿主改變之後的歷史,只是宿主現在看不到。】
“我真的不能問問,最終如何了嗎?”
【……不是宿主想看到的那樣。】
尚謹頓覺不妙:“扶蘇輸了?還是韓信輸了?”
【我只能說,他們兩個都不太好。】
“被人摘桃子了?!”難不成有人坐收漁翁之利?不應該啊?
【這倒也不是,只不過其他的不能再說了。】
“我明白了。”尚謹長嘆一口氣。
【不過宿主被後世記住了哦!別那麼難過,已經幫了很多人了!】
【而且還有新的世界!還有其他好多好多歷史人物!這是新的開始!】
新的開始?
“統,等到能看這段歷史的時候,喊我一聲。”
他終究放不下。:,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