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糧草(第3頁)

    林棲摸了摸站著手臂上的雛鷹的尖喙，抱歉地看著傅延:“吵醒你了？剛剛放它去獵兔子了。”



    傅延看著霞光鋪滿了天際，天地一色的金黃，很快清醒過來問林棲:“我睡了多久了？”



    “一個晌午罷了。”林棲笑道:“沒有很久。”



    傅延嗅到身上林棲的味道，知道自己蓋著他的衣服，坐起來將衣服遞給林棲。



    “誒誒。”林棲制止道:“別忙著脫呀，剛睡醒最容易著涼了，再披會兒。”



    他又重新抖了外衫披在傅延肩頭。



    看著這人發冠歪斜，烏髮半散，林棲笑了出來:“發冠散了，我替你重新束一下。”



    說著就一把扯散了傅延的頭髮，這人此時回過神來了，伸手捉住他的手腕，嗓音略啞:“不合規矩。”



    林棲一隻手把他的發冠拿下來:“此處又無銅鏡，傅公子準備散著發回去呢？還是自己又重新束個歪的回去？又沒有人看著，管它勞什子規矩不規矩的。”



    傅延爭不過他，只得輕嘆了口氣，放了他的手腕由他去了。



    將傅延重新整理妥當，太陽也落下去了一半，林棲將馬牽過來，二人一同上了馬。



    傅延單手挽著林棲的腰坐在後面，恍惚有一種將林棲攏在懷裡的錯覺，他無措地撇過頭。



    林棲一揚鞭，朝旁邊的林子裡去。



    傅延察覺不是來時的方向，問林棲:“我們不回玉門關？”



    “他們今晚在單于庭喝酒，回什麼玉門關。”林棲笑道。



    傅延仔細看看，這條路與剛剛最後看見的隊伍向單于庭去的方向不同，他抿了抿唇:“可這也不是去單于庭吧。”



    林棲吃驚道:“傅齊光你好強的目力，你記得從哪去單于庭？”



    傅延道:“記得個大概方位。”



    “怪不得。”林棲道:“看來想在草原上將傅公子拐了倒是不切實際了。”



    “胡言亂語。”傅延另一隻攏在衣袖下的手掌輕握起來。



    林棲笑出了聲:“不逗你了，穿過這片胡楊林，有酒家釀的女兒紅，一等一的好酒，今晚有宴席，來叫她送一些過去。”



    傅延看著頭頂鬱郁蒼蒼的枝幹，林棲一眼看出他在想什麼，打趣道:“胡楊在秋天才是金黃的，傅公子到底啊，第一次見詩文外的胡楊嘛？”



    傅延收回了眼神。



    一路走到盡頭，果真看見了林棲說的酒家，那是一個不大的邊塞小鎮，房屋是磚土砌的，比新煌看起來蒼涼粗獷許多。



    酒旗迎風招展，林棲朗聲道:“老闆，女兒紅一車，能勞煩送到單于帳嗎？”



    “儂夠來。”一道細細軟軟的女聲從門扉裡出來。



    “那就多謝老闆了，我先去了。”林棲駕著馬這帶著傅延往單于庭去。



    許久，傅延才問道:“那老闆是江南人？”



    “是啊。”林棲點頭:“從我年輕時她就在這了，其餘一概不知，只知道她的女兒紅開壇，香的十里外都能聞見，別瞧她一個江南女子，身手比我都不遑多讓，能在邊塞開酒館的，可不是什麼一般角色。”



    林棲道:“我原先也想過，要是大虞上下海清河晏，不再有戰亂，我也帶我心愛的人來草原住下，每日看看長河落日，喝酒騎馬，過的無拘無束，自由快意。”



    他用只有自己聽見的聲音嘟囔:“只是恐怕他不願意。”



    傅延默了一下，想起淑妃給林棲選定的未婚妻，倒是哪方面都很符合林棲對未來的設想。



    他不動聲色道:“尚書左丞千金恐怕是願意的。”



    林棲一瞬嚇的舌根發麻，說話都險些打結了:“傅延你胡說些什麼？我阿姐要給我訂的親？那個做不得數的，我可不認。”



    “是麼？”傅延垂了眸子。



    “你別誤會啊傅延。”林棲慌忙地扯了把韁繩:“等我回家就和阿姐說清楚，這鴛鴦譜可不能亂點。”



    “林將軍對我解釋什麼呢，與我有何干系？”傅延問。



    林棲被驚的咬了舌尖，心裡大喊道，那干係就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