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轉機

    “幾位有什麼事嗎？”林棲聲線倦怠。


    幾位鐵匠互相看了下，躬下身抄朝林棲一拜：“將軍，我們那還有些鍛器用的鐵料，若是再將城中的廢鐵收集一下，用爐子融了，興許能派上用場。”


    林棲眼神一亮：“你們的意思是……”


    第二日，成為似乎看出來守軍無以為繼，攻城的人比昨日還要多許多，林棲看著密密麻麻爬上來的人，咬牙問：“鐵都融好了嗎？”


    “好了將軍。”


    “倒！”


    鐵水自城牆上傾瀉而下，雲梯上的活人全被融成一尊尊面目可怖的人形。


    勉強爬上來的都被削掉了腦袋。


    但兩邊都彷彿鐵了心一般，連雲霞都被城下的鮮血染紅，鼻息間盡是血腥味，城中的青年也自發拿著自己家的釘耙鐮刀來了上面，鐵澆完了，投石器也壞損了多處，過了多少天了？


    林棲心裡沒數，血順著刀尖往下滴，是敵人的，還是自己的？


    “將軍，將軍，不好了，他們架起弩箭了！”


    林棲茫然的看著城下，下一刻，萬箭齊發。


    “林棲！你不要命了？！”


    李世衝過來一把把他撲倒，臥在城牆底下，箭簇堪堪擦著他的頭盔過去，身邊盡是倒下的人。


    屍體，他這些日子最常見的就是屍體。


    林棲力竭，縮在城牆底下，雙眼望著頭頂碧藍的天，當地人覺得草原是屬於長生天，這原本是突厥的信仰，掌管高天之上的神明，但如今倒是一起用了，在他們的信仰裡，在這裡死去的人，都會被長生天接納，前往無上極樂世界。


    他不受控制地想，若是他這樣的手上不知沾染了多少突厥人血脈的人死了，長生天不知道收不收他，到時候若是成了孤魂野鬼，不知能不能飄回長安去。


    他自小受到的訓導都講究一個魂歸故里，但是他自打出生就生活在這，那他的故里究竟是這裡還是長安呢？


    林棲想，他還是要回長安去，就算是隻孤魂，他得回去看著林芸，看著傅延，霍明朗，還有他娘。


    不知到了泉下還能不能見到他娘，希望他姐他爹和霍明朗能記得每年給他燒點紙錢，否則真要成孤苦伶仃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