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赴北(第2頁)

    “我用麻袋把人套了扔茅房。”林棲手上比劃了幾下。


    “得了吧,你能套地了誰?都要出去打仗的人了,還盡說些孩子話了。”林芸撫了撫他的髮旋:“刀劍無眼,在沙場上仔細些,知道嗎?”


    林棲掏了掏耳朵:“從進來已是說了第三遍了,再說耳朵要長繭子了。”


    林芸看著身量高出自己半個頭的林棲,又想起他十歲在草原上跑馬的日子,眼裡泛起淚花:“怎麼才這麼大點人,就得去沙場了……”


    “阿姐,我不小了。”林棲還是笑:“我可是要當驃騎大將軍的人,如今才去打仗,是晚了的。”


    兩人偎在一起說了好些時候的話,直到小太監進來催:“淑妃娘娘,皇上晚上要來用膳…您看……”


    林棲站起來,看了看窗外:“天色不早了阿姐,我也該回去了,不能壞了規矩。”


    林芸把他送到門口,看著少年的背影,突然叫他:“林棲。”


    林棲回頭望她,林芸的眼淚順著頰邊流:“替我照顧好梅染。”


    “好。”林棲使勁點了點頭。


    第二日,林棲去學宮將他一堆七零八碎的東西全收回家去,他從此以後是再也來不了學宮了,林棲拎起書箱,看了看對面窗邊空蕩蕩的位置,為身側的霍明朗:“傅延呢?沒來麼?”


    霍明朗嘆氣:“仍在家中關禁閉,為你放你出去,遭了大罪了。”


    林棲抿了抿唇:“這都關了多久了?”


    “快一個月了吧。”霍明朗算道:“林棲,真要去北疆?”


    “說些什麼話?這事還能有真有假?”林棲從他手上接過自己的東西。


    霍明朗又要說什麼,林棲連忙按住他:“行了,別再交代了,這些日子已經有太多人交代過了,說點有意思的。”


    霍明朗點頭:“行,我不念了,再過一年,我來北疆陪你。”


    林棲攬住他的肩膀:“等你來的時候,北疆會太平了。”


    “口氣倒是不小。”霍明朗哼笑道。


    林棲指了指自己:“以後的忠武侯,提前讓你看看。”


    霍明朗捶了一下他的胸膛:“你最好活到當上忠武侯。”


    “我會的。”林棲保證道。


    林棲看了看窗外開敗的海棠花,想起來交代霍明朗:“對了,我不在時,你給我寫信,記得寫一些傅延的近況讓我看看,我怕讓他寫,人家不樂意理我。”


    “我看你啊,別到北疆還沒半年,就能把傅延忘的一乾二淨了。”霍明朗道。


    林棲懷疑:“我看起來像是那麼薄情的人?”


    “倒也不是,只是看起來多情罷了。”霍明朗看著此人亂飛的桃花眼,嘴上損他,但還是答應下來:“成,寫信而已,沒什麼好難的。”


    從學宮回來,林棲盤算去看傅延一眼,這下沒翻牆,老老實實遞了拜帖,約了出征前的一天。


    坐在傅府的廳堂裡,看著迎面向自己走來,面色慘白,嘴唇發青的傅延,林棲被嚇了一跳,連忙要去扶他:“如何了?捱了罰了?”


    沒等傅延搖頭,林棲就給了自己兩下:“都是我害的,連累你了。”


    看著面前滔滔不絕認錯,就差出門去找荊條讓自己抽兩下的林棲,傅延嘆了口氣,打斷他道:“林公子來找我有何事嗎?”


    林棲點頭,說起了正事:“傅延,我要出征北疆了,來與你道個別,不知何時能再見了,此前,多謝你照顧了。”


    傅延蹙起了眉:“何時走?”


    “明日。”林棲望著他的眼睛。


    如此突然,傅延在祠堂抄了一個月規訓,期間只有彭澤帶回來林棲平安抵京的消息,之後彭澤也被罰了,此後他對外界的消息自是一概不知。


    未曾想,再見到林棲,收到的卻是這般消息。


    見傅延臉色更差了,林棲笑著打哈哈:“打仗罷了,沒想的那樣可怖,等平定北疆了,我親自帶你去草原,那裡的草場茂密又豐美,人睡在草垛裡,連老鷹都看不見。”


    “好。”傅延張了張嘴。


    林棲把著他的手臂:“一言為定,傅延。”


    從傅府出來,林棲遠遠看著祠堂的方向,沒錯的話,傅延又回去跪著抄規訓了,恍惚間,林棲想起他爹對他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