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楚館(第3頁)

    老鴇的房間很大，滿屋的脂粉味，但是佈置的很空，幾乎沒什麼裝飾品。



    傅延被綁在門後的柱子上，老鴇去下面轉了一圈才回來，染得一身的酒氣，他用煙桿重重敲在傅延的頭上，搬了個凳子坐在他對面，冷聲問：“你叫什麼名字？”



    傅延抿著嘴不說話，老鴇呵呵一笑：“不說是吧，那你以後就不叫原來的名字了，就叫柳決吧。”



    “不行。”傅延開口了。



    老鴇一巴掌抽在他臉上，比以往都要重，把傅延嘴角都抽出血了：“輪得到你挑三揀四。”



    靜了兩秒，傅延扯動自己受傷的嘴角：“我不能與我父親叫一個名字。”



    老鴇瞳孔縮緊了，滿臉不可置信：“什麼意思，什麼叫你父親？”



    “柳決。”傅延頓了頓：“是我父親的名字。”



    老鴇看著他，下一秒神經質地大笑了兩聲：“怪不得，怪不得這麼像，哈哈，哈哈哈！”



    傅延看他這副樣子，知道自己賭對了，老鴇或許自己都沒有發現，他念出那個名字的語氣，比他往常說話語調要柔上一些，能讓人輕易聽出那兩個字的分量不一般。



    日光底下無新事，傅延隨便想想都知道，這人十有八九是老鴇年輕時的心上人，背棄了他，不知跑去哪裡了，而自己這張臉長的和他興許有幾分相似，但是時間太過久遠，現在老鴇可能都已記不太清那人究竟長個什麼模樣了。



    傅延這麼一說，他心裡肯定就會將二人的樣子不斷重合比較，懷疑一旦產生，他再看傅延，二人就是十成十的相似，天下獨一對的親父子。



    老鴇臉上有些扭曲：“那你娘呢？你娘是誰？”



    傅延道：“不知道，她老早就死了。”



    老鴇臉上閃過一絲快意，連忙又追問道：“那你爹呢？現在在哪？”



    “也死了，死了很多年了。”傅延面無表情：“我就是因為他們都死了，被賣去給大戶人家當書童，如今又被拐到這裡來。”



    老鴇仰頭大笑了幾聲：“哈哈，死了好啊，死了好！”垂下頭又用襖子抹了把淚。



    他抬頭重新看向傅延的臉，眼裡爬上一抹疼惜，接著又被恨意取代，他握緊了菸斗，看著傅延彷彿看見了當年背棄自己那人，一時又覺得恨的牙癢癢。



    他衝外面喊：“小弗，找兩個人帶上來。”



    一會兒，使女帶著兩個龜公進了房，三人滾到了床上，傅延咬牙閉上了眼睛。



    老鴇叫得千嬌百媚，聲音一直繚繞在傅延的耳畔，他被飄來的麝香味燻的幾欲嘔吐，死死咬住自己的舌尖才勉強忍住。



    等一切結束，老鴇讓兩個龜公滾出去，他來到傅延的面前，看他緊閉著眼睛，忍不住笑了一聲：“為什麼不睜開眼睛看看，嗯？柳決？我每一次想到你，就會找人來上我，怎麼不敢睜眼看呢？”



    傅延知道，這是入了魔了，真把自己當柳決了，他死死閉著眼睛，換來了重重的一巴掌：“給我睜開！怎麼又不敢看了。”



    眼皮掀開了一半，入目是一片花白的肉體，傅延馬上又要閉上，聽見頭頂傳來陰惻惻的聲音：“敢閉上我就把你眼珠子戳出來。”



    傅延被迫看向了他，這實在是一具上了年紀的身體了，因為乾瘦，滿身的皮肉都打皺，看見他胯下時，傅延感覺自己胃部一陣翻湧，那是一個殘缺的部位，傅延沒見過太監怎麼淨身的，但他猜可能就和老鴇這差不多。



    他沒忍住，嘔了一下吐在老鴇身上，換來了這人的驚聲尖叫，接下來就是瘋狂的拳打腳踢，當菸斗砸向他太陽穴的時候，他還在想要快些，再快些。



    暈過去之前，腦海裡不知為何又想起林棲在馬車上的最後一句話。



    他說，傅延我信你，你要來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