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角商歌 作品
第19章 枕邊(第2頁)
林棲隱隱約約覺得不對，但是又不知道哪些地方奇怪。
蘇和失蹤第五天，連帶那傻子也還沒找到，小豐帶著人幾乎把城郊的地皮都翻過來了，硬是一點蹤跡都沒有。
刑部今日倒是查出了點東西，說是有人看見蘇和從左僕射府出來後，在巷口被人叫住了，進到巷子裡聊天許久都沒出來，但是目擊這人當時也不甚在意，他是個短工，站在巷口等著僱主來領他，到他離開那裡蘇和都還沒出來，再之後就消失了。
據他說，當時天陰著，巷子裡有些暗，和蘇和說話那人被蘇和擋住了，根本沒看見是誰。
而這個長安城裡，認識蘇和而且能和他說得上話的，數不勝數。
甚至沒有辦法進行排查，於是線索到這裡又斷了。
那真是沒辦法了。
聊完案子的事，林棲與彭澤相顧無言了幾秒，狀似不經意道：“對了，傅延最近在忙什麼？”
自從冊封的典儀之後，傅延又開始了最初那種早出晚歸的日子，林棲已經好幾日沒與他說過話了，有些時候在晨間間隙，或是晚上睡前，看見傅延都是一臉疲態，總是覺得心裡像是貓爪在撓，想想兩人前些日子的親密，和現在，難免會有很多落差。
特別到了夜晚，林棲躺下後總忍不住會想，傅延打小都是含蓄內斂的樣子，許是自己前些日子過於孟浪了，讓傅延覺得不妥，最近才刻意疏遠他，又或是……
彭澤對他的想法一眼看穿，連忙解釋道：“這幾日不是把鹽票收回來了嘛，我家公子被叫去清點鹽票了。”
大虞的官鹽制度分兩部分，官鹽屬和鹽票司，兩者是分開的，官鹽屬的鹽每一年派發一次，但是鹽票司的鹽票卻是分上下半年，每半年發一次，但是每一年收一次。
無論達官貴族還是平頭百姓，要買鹽都得先去鹽票司買鹽票，然後拿著鹽票去買鹽。
鹽票分半年發就是為此，每半年上報剩餘的鹽票數量，決定下半年派發多少，就算到年末還有鹽票沒用的，鹽票司就會把鹽票收購回來，統一重新交回長安，清點數目，決定下一年派發的鹽票和鹽數量。
一般收鹽票正是在夏末這幾日。
這麼複雜的官鹽制度都是被屢禁不止的官鹽私賣逼的，可即使這樣，看現今查私鹽的進展，官鹽私賣仍很嚴重。
林棲點了點頭表示理解，點鹽票確實費心又費神。
晚上傅延回來的稍早了點，許是彭澤與他說了什麼，吃完晚飯他就到林棲的院子裡找他。
林棲正站在橋上撒魚食逗魚消食，就見傅延走到自己身邊站定。
此時天色擦黑，傅延英挺的五官在他沉靜的面頰上投下陰影。
“林棲。”他轉身與他並排：“我今日聽聞了一樁關於官鹽案的傳聞。”
“說，說來聽聽。”林棲手顫地撒進去一大把魚食，一時魚兒爭前恐後地湧出來，水裡像是沸騰了一般。
“是先帝時最初查辦的官鹽案……”傅延的聲音很低，帶著疲憊的啞意。
那時的官鹽制度還沒有那麼繁複，就只是官家把鹽送往各地鹽行，由鹽官售賣即可，當時私底下會有漁民自制的海鹽售賣，但是比起官家的精製鹽，海鹽更為粗糙，而且價格也沒比官鹽便宜到哪裡去，於是多數人還是選擇買官鹽。
買的人多了，裡面自然就有利可圖。
那年惠州大雨，押運官鹽的船在運河裡側翻了，水流湍急，不敢派人下去打撈，等雨停了，下面就只剩了鹽袋子了，四船官鹽不翼而飛，偏偏是天災，當朝天子罰了押運官鹽的欽差，但也無可奈何。
第二年北部發生戰亂，與東突厥打仗所需的鉅額軍費，一時徭役賦稅都開始加重，跟著重起來的還有鹽稅。
官鹽價格一夜暴漲，許多人家都只能去吃只經過最初處理的私鹽，但是私鹽很快也供不應求。
這時，惠州突然有商賈開始售賣精製鹽，價格和漲了之後的私制粗鹽一樣，這下不止官鹽，私鹽也沒人買了，官家收不上來鹽稅，派了當時的大理寺少卿出來查。
蘇和失蹤第五天，連帶那傻子也還沒找到，小豐帶著人幾乎把城郊的地皮都翻過來了，硬是一點蹤跡都沒有。
刑部今日倒是查出了點東西，說是有人看見蘇和從左僕射府出來後，在巷口被人叫住了，進到巷子裡聊天許久都沒出來，但是目擊這人當時也不甚在意，他是個短工，站在巷口等著僱主來領他，到他離開那裡蘇和都還沒出來，再之後就消失了。
據他說，當時天陰著，巷子裡有些暗，和蘇和說話那人被蘇和擋住了，根本沒看見是誰。
而這個長安城裡，認識蘇和而且能和他說得上話的，數不勝數。
甚至沒有辦法進行排查，於是線索到這裡又斷了。
那真是沒辦法了。
聊完案子的事，林棲與彭澤相顧無言了幾秒，狀似不經意道：“對了，傅延最近在忙什麼？”
自從冊封的典儀之後，傅延又開始了最初那種早出晚歸的日子，林棲已經好幾日沒與他說過話了，有些時候在晨間間隙，或是晚上睡前，看見傅延都是一臉疲態，總是覺得心裡像是貓爪在撓，想想兩人前些日子的親密，和現在，難免會有很多落差。
特別到了夜晚，林棲躺下後總忍不住會想，傅延打小都是含蓄內斂的樣子，許是自己前些日子過於孟浪了，讓傅延覺得不妥，最近才刻意疏遠他，又或是……
彭澤對他的想法一眼看穿，連忙解釋道：“這幾日不是把鹽票收回來了嘛，我家公子被叫去清點鹽票了。”
大虞的官鹽制度分兩部分，官鹽屬和鹽票司，兩者是分開的，官鹽屬的鹽每一年派發一次，但是鹽票司的鹽票卻是分上下半年，每半年發一次，但是每一年收一次。
無論達官貴族還是平頭百姓，要買鹽都得先去鹽票司買鹽票，然後拿著鹽票去買鹽。
鹽票分半年發就是為此，每半年上報剩餘的鹽票數量，決定下半年派發多少，就算到年末還有鹽票沒用的，鹽票司就會把鹽票收購回來，統一重新交回長安，清點數目，決定下一年派發的鹽票和鹽數量。
一般收鹽票正是在夏末這幾日。
這麼複雜的官鹽制度都是被屢禁不止的官鹽私賣逼的，可即使這樣，看現今查私鹽的進展，官鹽私賣仍很嚴重。
林棲點了點頭表示理解，點鹽票確實費心又費神。
晚上傅延回來的稍早了點，許是彭澤與他說了什麼，吃完晚飯他就到林棲的院子裡找他。
林棲正站在橋上撒魚食逗魚消食，就見傅延走到自己身邊站定。
此時天色擦黑，傅延英挺的五官在他沉靜的面頰上投下陰影。
“林棲。”他轉身與他並排：“我今日聽聞了一樁關於官鹽案的傳聞。”
“說，說來聽聽。”林棲手顫地撒進去一大把魚食，一時魚兒爭前恐後地湧出來，水裡像是沸騰了一般。
“是先帝時最初查辦的官鹽案……”傅延的聲音很低，帶著疲憊的啞意。
那時的官鹽制度還沒有那麼繁複，就只是官家把鹽送往各地鹽行，由鹽官售賣即可，當時私底下會有漁民自制的海鹽售賣，但是比起官家的精製鹽，海鹽更為粗糙，而且價格也沒比官鹽便宜到哪裡去，於是多數人還是選擇買官鹽。
買的人多了，裡面自然就有利可圖。
那年惠州大雨，押運官鹽的船在運河裡側翻了，水流湍急，不敢派人下去打撈，等雨停了，下面就只剩了鹽袋子了，四船官鹽不翼而飛，偏偏是天災，當朝天子罰了押運官鹽的欽差，但也無可奈何。
第二年北部發生戰亂，與東突厥打仗所需的鉅額軍費，一時徭役賦稅都開始加重，跟著重起來的還有鹽稅。
官鹽價格一夜暴漲，許多人家都只能去吃只經過最初處理的私鹽，但是私鹽很快也供不應求。
這時，惠州突然有商賈開始售賣精製鹽，價格和漲了之後的私制粗鹽一樣，這下不止官鹽，私鹽也沒人買了，官家收不上來鹽稅，派了當時的大理寺少卿出來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