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八章 星辰大海（三十二）

 “你們沒有星際遠航和穿越星門的經驗，又害怕索菲亞會突然倒戈，所以希望人類能夠在前往娜迦人星球這件事情上，給你們黑暗提供幫助？”

 “是這樣的。”一個擬態成人類模樣的小型佐加面對著伽古拉，臉上露出了一絲尷尬的神色，“雖然我們的主人來自深空，但那已經是三千萬年前的事情了，而且他是孤身一人來到的地球，所有的僕從都沒有同我主一同穿越虛空的經驗，我們三千萬年來最遠的航行，也未曾出過太陽系，

 但是主人的尊嚴必須維護，可惡的娜迦人和其他的邪神聯合，突襲地球，這是對我主的挑釁，他們試圖提前喚醒我主，這是試圖挑戰黑暗的權威，我們必須要報復他們，哪怕是要走上那一條我們從未走過的道路，

 問題是，不管是你們口中的星門，還是在宇宙中航行所需要的經驗，甚至是和索菲亞在娜迦人星球上時的爭端，我們都無法直接處理，我們並不擅長這個，我們需要一箇中間人，也就是伱們地球人的存在。”

 伽古拉看著面前的佐迦，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和之前說的一樣，因為女巫最近要忙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伽古拉被迫成為了地球人和黑暗之間的聯絡人，然後他驚訝的發現，所謂的黑暗和他腦海中的不一樣。

 伽古拉腦海中的黑暗：目標是統治世界，沉睡只是蟄伏和積蓄力量，僕從是嗜血的怪物，對所有的生命有著一視同仁的敵意。

 伽古拉見到的黑暗：沒什麼實質性的目標，沉睡只是因為喜歡沉睡，僕從只是為了有一個更好的沉睡環境，甚至.如果其他生命體願意被黑暗改造，黑暗支配者就會承認他們是自己的僕人，而不會去傷害他們。

 是的，實際上包括早期的佐迦在內，美爾巴、哥爾贊等所謂的黑暗的僕從，本身都是原生地球怪獸對黑暗低頭後的產物，某種意義上，他們是投降於黑暗了，然後便成為了黑暗的僕從。

 伽古拉在這裡也有段時間了，多少也是知道這個地球的超古代歷史的，他甚至懷疑，如果黑暗巨人當時沒有因為所謂的內戰全部滅絕，有沒有可能，當黑暗支配者的時候，其實黑暗巨人並不會被黑暗支配者抹殺，而是會和其他的黑暗怪獸一起，被黑暗支配者看作自己的小弟？

 對於這個奇怪的念頭，伽古拉並沒有深入的思考，他看了一眼眼前佐迦擬態成的人類，搖了搖頭，“我知道你們的想法，你應該也看得出，我和你一樣本身並不是所謂的地球人類，甚至，我在人類的口中也是魔人，我也屬於被他們不信任的生命體。”

 “當然，我也能夠理解你的想法，復仇對於任何文明，特別是我們這樣擁有黑暗力量的人來說都至關重要，和那些光芒不同，我們追求的一直都是以眼還眼以牙還牙的血債血償，別人傷害了我們一絲，我們就要報復回去。”

 佐迦非常激動的看著伽古拉，在這之前他和桐野還有女巫都接觸過，那兩個人看起來也不是完全的地球人類，身上也有黑暗的味道，但是每當他和那兩個人交流的時候，卻總有一種想要殺死他們的衝動，雙方根本聊不到一起去

 相比起來，這個自稱魔人的傢伙，簡直太符合他們黑暗一族的口味了。

 還沒等佐迦開口，伽古拉就繼續說道，“我並不是人類，和你一樣，我只是想要利用人類來獲得一些想要的利益，我也和你一樣看不上人類所謂的善意和喜歡光芒的舉動，當然，你應該能夠感受的到，現在地球上我這樣的人存在不止我一個，我們才是同類”

 “那我們應該”

 伽古拉思索了一下，然後繼續說道，“不過也不是沒有可能，人類邀請我們來到地球，原本就是為了應對這樣的事情，你應該也明白，人類目前面臨的敵人比想象的多，不管是宇宙來客，你們黑暗，還是所謂的宇宙意志，他們要應對的敵人比想象的多也比想象的強大。”

 佐迦點了點頭，下意識的伸出舌頭舔了一下嘴唇，“是的，這個時代的地球和我們記憶中的不同，或者應該說這個時代的宇宙和我們記憶中的不同，三千萬年前的宇宙並沒有那麼多的文明，而現在的宇宙中似乎有著許多已經成長起來的文明和奇怪的存在。”

 “當年的我們只需要將主人的宿敵，那種光芒擊敗就可以佔據地球了，可是現在，來自宇宙的試圖打擾我主休眠的人似乎數不勝數。”

 “是的，這就是問題所在。”伽古拉搖了搖頭，臉上的表情有些無奈，“人類要面對的威脅實在是太多了，即使他們擁有了一些強大的力量，即使他們知道娜迦人兩次三番的來到太陽系威脅他們的生存，也很難因為所謂的復仇而前往宇宙報復他們，這就是人類軟弱又可笑的一面。”

 伽古拉說到這裡，臉上帶著一絲嘲諷，佐迦看著伽古拉，臉上也下意識的帶上了不屑，這是對於低級生命體的不屑，也是對於軟弱意志的不屑。

 不過很快，佐迦連的不屑就變了，因為如此一來，他們就很難前往娜迦人的母星進行報復了，無法復仇這件事情，對於所謂的黑暗來說很重要，而且就算他們現在能夠壓制住內心復仇的慾望，結果可

能會更壞，

 假如等到他們的主人徹底甦醒的時候，當祂得知自己曾經在休眠的時候被宇宙的臭蟲噁心卻沒有完成復仇的時候，那麼這些祂會不會將怒火灑向他們這些僕從，誰也不知道。

 “不過，倒也不是完全沒有機會，你多少應該知道的吧？這種軟弱的文明，一方面畏畏縮縮的，不敢靠近也不敢後退，但是另外一方面，他們對於所謂的‘友情’，‘同盟’，‘家人’這些東西又看的特別的重。”

 “我和你們不一樣，我從成為魔人之前，就已經開始和這些可笑的生命體打交道了，我最喜歡的就是玩弄他們的感情，看著他們把我們當做他們的朋友，最後背叛他們，讓他們感受到痛苦，那可比直接殺死他們有意思的多。”

 伽古拉還是那副嘲諷的神色，但是佐迦卻已經露出了認真的表情，像是一個學生，認真的聽著另外一種‘黑暗’講述著自己的心得。

 “其實，你們比所謂的人類，在地球上的時間還要久的多，甚至，你們比地球上九成九的生命體，對地球的瞭解更深。”伽古拉認真的說道，“所以只要你們願意表達哪怕一點點虛假的，所謂地球生命體的立場，那麼人類就會開始考慮，是不是要把你們當作他們的夥伴，畢竟這一代人類和你們之間，並沒有那麼大的深仇大恨。”

 聽到伽古拉這麼說，佐迦也認真的思考了起來，雖然他們從來沒有這麼想過，但是實際上，他們確實在地球上存在的時間比人類久的多的多。

 如果把黑暗支配者比作來到地球的移民，那麼他們這些僕從就是在地球上誕生的後代，雖然祖籍不一定是地球，但是如果有戶口本的話，他們的戶籍上應該寫著——太平洋深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