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離刺荊軻 作品

第五百九十七 開戰(1)(第3頁)

 

此時,那沙盤已經被組裝的差不多了。

 

內臣們開始,將一面面棋子,插到一個個位置上。

 

於是,一條條道路,一條條河流,一個個城市,一座座寨堡,開始暴露於眼前。

 

蘭州、熙州、會州、洮州…

 

溪哥城、膚公城、邈川城、青唐城、宗哥城…

 

更多的小旗子被插了上去。

 

木波、洗納、心牟、隴逋、果章、青歸…皆吐蕃大族。

 

甚至還有一面旗子,插到了沙盤之外,代表青海。

 

但還沒有結束。

 

更多的旗子被取出來。

 

右廂朝順、卓羅和南、西壽保泰…熙河路直面的西賊三個監軍司的旗子被插到了不同的位置。

 

接著,在這些地方,一面又一面旗子被插上去。

 

皆是西賊軍寨。

 

甚至還有河流、山川的的標識。

 

直到這個時候,範純仁才發現,那些旗子有著不同的顏色,這些顏色對應著不同的標識物。

 

比如說黑旗一般對應著山,綠旗對應著河流,紅旗則代表著城市、寨堡。

 

等所有的一切完成,整個熙河路,及其對應的西賊吐蕃勢力,已在眼前一覽無餘。

 

山川河流,道路城池,皆在眼前。

 

甚至,大宋軍隊的駐屯地也被標記在其上。

 

範純仁只覺得腦子似乎被記憶擊中。

 

後漢書中記載的光武帝故事,在他腦門裡嗡嗡嗡的響著——虜盡在吾目中矣!

 

而眼前一切,與光武帝的傳說,何其相似?

 

“學士…”官家的聲音在耳畔出現。

 

“臣在!”範純仁回過神來,看向小官家,躬身俯首。

 

“朕請學士來此,是想請學士,為朕介紹一下,熙河諸州寨堡…”

 

熙河路,自王韶開邊以來,沿著蘭州、會州一線,瘋狂構築堡壘,與西夏對峙。

 

這些堡壘,或建在險要之地,或卡在咽喉之所。

 

彼此又互為犄角,遙相呼應。

 

這使得整個蘭州、會州,與西賊交界的邊境地區,變成了一個刺蝟。

 

党項人對此一籌莫展,只能跟著大宋的節奏,也在邊境瘋狂修建堡壘。

 

就像過去在陝西沿邊諸路一樣。

 

於是,宋夏邊境,成為中古時代的築壘區。

 

無論大宋還是西賊,想要啃下彼此的防區,都是千難萬難。

 

頗有些現代大毛、二毛互啄的既視感。

 

只不過,大宋這邊有錢,所以修建的寨堡,堅固高大,易守難攻。

 

而党項人窮一點,只能在關鍵位置修建堅固寨堡,其他寨堡要麼太小,要麼太脆,只能起到警戒作用。

 

但,宋夏雙方瘋狂的築壘競賽,導致黃河兩岸的生態,遭到毀滅性的打擊。

 

大量森林被砍伐,無數草地被破壞,加上黨項人還在黃河邊,大量的墾荒、開發。

 

這使得黃河上游的水土流失,極為嚴重。

 

這也是大宋黃河始終難治的原因之一(另一個原因是北宋君臣,因為恐遼症的原因,一而再再而三的做出一個個可怕的回河決定)。

 

範純仁作為翰林學士,熟悉國朝典章以及沿邊軍事常識,這是他的本職——翰林學士是皇帝的私人秘書,他需要替皇帝背下這些知識,以供隨時垂詢。

 

若皇帝問起來,卻一問三不知,這顯然是嚴重失職!

 

所以,每一任翰林學士,在履任後的頭半年,都會在學士院裡,狂背各種文牘。

 

除了先前歷任翰林學士的制詞外,重點就是各地進奏院的存檔。

 

他們必須知道,某某寨什麼時候,由誰建立。

 

還得知道,此寨與主要城市的距離。

 

所以,這翰林學士其實也不好當。

 

範純仁才做了不到一年,就已經有些絕頂的跡象了。

 

不過,他的記憶力顯然很好。

 

趙煦一問,他就立刻上前,對著熙河路的寨堡,開始介紹起來。

 

趙煦聽著,不時點頭。

 

其實,他對熙河路的這些寨堡,可能比範純仁還熟悉。

 

因為他在現代,曾經跟隨考古隊,在甘肅、青海,發掘過好幾個宋、夏、吐蕃古城、古寨的遺址。

 

也參觀過那些早已經發掘出來的古城、古寨遺址以及陳列這些地方挖掘出來的文物的博物館。

 

所以,他甚至知道,一些古城的具體地理位置以及海拔高度。

 

當然,千年的時光,滄海桑田。

 

河流枯竭,造地運動,以及沙漠侵蝕鐵路、公路的修建,戰火的破壞。

 

讓現代和大宋的如今情況,完全是兩個概念。

 

旁的不說,很多寨堡,在現在就是卡在一些咽喉要道上。

 

但在現代,高速公路和國道、鄉道,讓這些如今的天塹,變成了旅遊勝地。

 

所以,他也還是需要範純仁的介紹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