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離刺荊軻 作品

第796章 召見(1)(第2頁)

等待他的,只能是貶黜——罷翰林學士,以龍圖閣學士知定州。

又過了一年,有人舉報,顧臨在朝曾與慶壽宮的粱惟簡,往來密切。

於是一頂『勾結內臣』的帽子,直接扣上去。

然後……自然就和元佑時代的舊黨迫害新黨一樣。

不需要審理,也不需要證據,朝堂諸公只需要有個藉口就行了。

於是再貶洛陽為閒職,而彼時的洛陽,早已經將舊黨勢力清除乾淨。

在洛陽,顧臨被折磨得欲仙欲死,新黨大臣們變著法子的,將昔日舊黨迫害他們的手段,輪番使出,而且變本加厲!

趙煦記得,他印象裡,這個元佑時代的重臣的名字,最後一次出現在他耳畔,已是元符——元佑黨人臨,辜負先帝,陰懷奸邪,勒停丶衝替,責授某州團練副使,饒州安置居住。

如今,回過頭來看,其實,顧臨這個人在元佑時代的表現,其實不算過火。

他和範純仁丶呂大防一樣,都是舊黨裡的實幹派和溫和派。

對新黨並不主張趕盡殺絕,反而一度想要調和新舊矛盾。

元佑六年,召回李清臣丶鄧潤甫,就是範純仁丶呂大防和顧臨們商議的結果。

可惜的是,當時新舊兩黨,已經殺紅了眼,一切潛規則和默契,都在劉摯等激進派,貶死蔡確丶鄧綰,對章惇丶呂惠卿極盡羞辱折磨後消失殆盡。

回朝的新黨大臣,只想加速踩油門,將所有元佑舊黨,統統弄死!

這個時候,已經到了黨同伐異,只看身份丶立場的時候。

只要你是舊黨,那就追究到底!

反之,只要是在元佑時代,曾被舊黨打擊丶治罪過的人,不論原因全部平反起復。

這就是黨爭,發展到最後階段的時候的真相。

沒有道理可言,也沒有理由可講。

好在如今,一切都還沒有開始。

新舊兩黨,依舊維持著鬥而不破的遊戲規則。

甚至,在韓絳調和後,鬥爭溫度還稍有下降。

畢竟,當文彥博宣佈——役法,其實和王安石無關!

那是老夫丶韓忠獻公,還有康國公韓絳的智慧結晶哇!

而江寧的王安石,對此默認。

於是,免役法丶免行法,成功的從舊黨嘴裡的『邪法』丶『惡法』,變成了這些人嘴裡的『善法』丶『良法』。

只要調整好,改掉一些弊端,就可以救萬民於水火中。

新黨的人,自然不服,與舊黨的人爭論起來。

這一爭論,就成功的施展了『歲月史書』,把水徹底攪渾了。

等司馬光一死,就再沒有人說要罷廢役法。

新舊兩黨,都忙著搶奪役法的釋經權。

而這種事情,本來就是一本糊塗帳,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到頭來是誰也不服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