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離刺荊軻 作品

第788章 駙馬之死(3)(第2頁)

高氏外戚,若因此有在將來獲罪的風險。

那什麼祖制丶什麼條貫,就算能保全,又有什麼意義?

“至於壽康公主……”

“其雖是老身的女兒,但國法無情,該如何就如何罷!”

女兒而已……

且是嫁出去的女兒!

在其出嫁的那一日,就已是他人婦!

如何比得上寶貝侄子?

那可是她家的兩根獨苗!

是她父兄的血脈!

所以,該犧牲的時候,是可以犧牲的。

既連公主都要法辦,那麼公主之子,那個十來歲的張秉淵,自也逃不了圈禁的命運。

趙煦聽著,立刻就道:“不可啊!”

“駙馬雖是有罪……但罪不至死……何論腰斬?”

“且駙馬不法,與駙馬父母兄弟何干?”

雖然說,這個事情是權責一體的。

既然,一人得道雞犬飛昇。

那麼一人獲罪,全家死絕,也是理所應當。

這是很樸素的社會正義。

然而……

皇親國戚,終究是皇親國戚!

是不可以也不能和平頭百姓一樣的去面對刑罰的。

像五代那種天街踏盡公卿骨,內庫燒成錦繡灰的事情,是不能再出現的。

五代亂世,從上到下,都是命如草芥。

作為一個專制帝王,趙煦的腦子是很清醒的。

若有可能,他甚至恨不得學習在現代知曉的三代將軍們的做法。

將趙官家的恩情,遍灑億兆黎庶。

讓全天下的人都念他的恩情!

子子孫孫,永永無窮!

奈何,他做不到!也不可能做到!

“那官家想如何處置?”太皇太后遲疑了片刻後問道。

趙煦沉吟片刻,抹了把眼淚,道:“太母……母后……”

“太祖杯酒釋兵權,與功臣共富貴,方有今日!”

將一個駙馬公開處死,這會砸了駙馬的招牌。

一個品牌,若沒了逼格,那就將一文不值。

趙煦當然不能做這種自毀長城的事情。

“這樣吧……”趙煦嘆道:“張敦禮落駙馬都尉丶密州觀察使,勒停丶除名,以登州團練副使,編管廣州居住!”

現在的廣州,可不是現代的那個大都會。

如今的廣州,身處嶺南,雖然商業發達,但自然環境與氣候,都很惡劣。

對於北方人來說,尤其如此。

況且,從汴京到廣州,千里迢迢。

張敦禮能活著走到廣州,都算他命大!

“至於其他父母兄弟……”趙煦道:“姑且推恩,刺配交州,交於右江安撫使嚴加管束!”????交州是個什麼地方?

滿地甘蔗園!

就缺勞動力!

張敦禮的父母兄弟,到了當地,進了甘蔗園,就他們那養尊處優的身體素質,能活過一年,都算他們命大!

反正,在交州當地,據說去年被俘的交趾戰俘,都已經死了好幾千。

都是累死丶病死的。

這可比直接絞死張家滿門,要折磨的多。

但汴京人可不會知道交州的情況。

兩宮更不知道了。

於是,看向趙煦的眼神,更加溫柔丶憐愛了。

“至於壽康公主……”

“公主是太母之女,皇考胞妹,也是朕的親姑姑……”

“公主並無過錯,只是遇人不淑而已……”

“便勒令和離,依舊居住公主邸,撫養獨子!”

“公主子,是太母外孫,朕之表兄,也不當獲罪……”

“便命其改宗,自外戚中擇無子者養之!”

向太后聽著,她知道的,趙煦的處理決定是符合傳統和條貫的。

她雖然心中有些不舒服,覺得對張敦禮的責罰太輕了。

可看了看太皇太后,又看了看愛子。

她還是點頭,道:“六哥寬仁,定可興盛社稷!”

太皇太后張了嘴,有心想要補充點什麼,但最終,她沒有說話。

因為,這個事情她無論說什麼,好像都不太合適!

於是,這個事情就這麼定下來。

旋即,向太后下令,召來了翰林學士範純仁,並命其草制落張敦禮駙馬都尉丶密州觀察使,並命其與壽康公主和離的詔書。

範純仁,文思敏捷,到了殿上,不過半個時辰,就寫下了一篇基於皇室立場的責貶詔書。

兩宮和趙煦看完後,都沒有意見,便用了印璽,派馮景到壽康公主邸傳詔。

……

壽康公主邸。

馮景抑揚頓挫的聲音,在庭院中迴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