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離刺荊軻 作品

第760章 魯迅說得對。(第2頁)

這讓中外士大夫歡喜鼓舞,都認為是好時代來了,大家要過好日子了。

但如今看來……

隨著少主年歲漸長,那獨屬於趙官家們的特點,也開始覺醒了。

文彥博只能道:“聖明無過陛下……只是這樣一來,難免錯失大臣。”

趙煦點頭:“所以,朕也沒有強求御史言官們每一本札子,都必須言之有物啊!”

“三本言事札子,起碼得有一本,讓朕看得下去,提得起興趣吧?”

“陛下……”文彥博猶豫了一會後,還是選擇了開口問道:“您春秋正少,正是長身體的時候……”

“老臣冒死進言……”

“陛下若每本奏疏都看……恐怕有傷聖體!”

趙煦點頭,道:“多謝太師關心。”

“不過,太師恐怕不知,朕其實很少看具體的彈章。”

“只有那些被挑選過丶言之有物的札子,才會送到朕這裡來……”

文彥博忍不住又喝了一口茶湯。

他聽出來了,在這皇城之中,存在著一個專門給天子閱讀御史臺彈章的機構。

只是……

文彥博忍不住皺眉,心道:“老夫怎沒聽過風聲?”

“難道是內臣?”他的眼睛,在趙煦身邊的馮景身上掃了掃。

旋即他就否了這個可能性。

內臣,在大宋的體制內,根本不可能也不敢做這個事情。

一旦被發現,必是朝野群起而攻之。

而且,以當今天子的城府和性子,也不可能讓內臣沾染這個權柄——誰不知道,當今天子好史?

每次集英殿經筵,都會和經筵官討論史書故事。

而史書上,白紙黑字,可是將漢唐宦官們,是怎麼竊弄權柄,又是如何憑侍威靈,乃至於以奴欺主,寫的明明白白。

等等……

集英殿!

文彥博猛然驚醒!

是啊……

集英殿的經筵,有多久沒有傳出過消息了?

特別是今年正月過後,就取消了宰執元老,每月初一十五赴集英殿經筵的制度。

這是天子已經可以獨立聽政的先聲。

而從那以後,集英殿上的事情,就再沒有外洩過。

沒有人知道,在那經筵上究竟發生了何事?

外界只能通過起居郎的記載,窺知一二。

而起居郎,只會記錄經筵本身的內容。

無非是今天經筵官是誰?講了什麼?

而從當今天子赴經筵以來,經筵後都會有一個時辰甚至更久的討論時間。

這種討論,從最開始的針對經義,慢慢發展到國事丶政事。

這也正是朝野上下,都開始擁戴天子親政的源頭——一個屢屢在經筵上,對國事丶政務發表自己意見,還言之有物,甚至屢屢發出『仁聖之言』的天子。

當然,必須擁戴了。

去年,天子和經筵官丶伴讀,以及宰執丶元老在經筵上坐而論道。

今年,會不會直接拿著相關札子討論?

甚至,讓經筵官們,直接協助天子,審閱相關札子呢?

很有可能!

漢之尚書檯,最初不就是一個在內廷,給漢家天子們處理相關文書丶瑣事的機構嗎?

然後呢?

尚書檯的長官尚書令,就變成了實際上的宰相!

而文彥博身上兼著侍讀的頭銜,也是經筵官的一員。

只是他很少去經筵,今年更是一次都沒有去過。

不止是他,其他有著侍讀丶侍講頭銜的宰執元老,在今年經筵重開後,也都默契的選擇了不赴經筵。

所以……要不要找機會,去參加一次集英殿經筵?

文彥博幾乎是立刻就否定了這個想法。

數十年的仕宦生涯,讓他知道,好奇是從政的最大敵人!

於是,文彥博不再糾纏這個問題,只道:“若是這樣,老臣就安心了。”

趙煦陪笑一聲,便問道:“太師今日入宮,可是有什麼事情要與朕說?”

文彥博想了想,就巍巍顫顫的起身,拄著几杖,對趙煦拜道:“陛下,老臣聽說,陛下已下詔敕,欲拜知黃州臣汲為都水監,知潁州臣臺符為刑部侍郎兼大理寺卿?”

“有這個事情!”趙煦微笑著:“太師對此有疑議?”

他現在很好奇。

等蒲宗孟回京後,這朝野內外,會有怎樣的反應?

反正,趙煦在這個事情裡,已經美美的隱身——發出召蒲宗孟回京述職的旨意的人是兩宮。

而且,根本沒有通過三省,而是直接走的內降。

所以,只要不出意外,朝臣知曉這個事情的時候,恐怕蒲宗孟人都已經到了汴京。

生米煮成熟飯,只能無能狂怒。

文彥博躬身再拜:“老臣豈敢!”

“只是有幾句話,想面奏陛下,請陛下留心思量。”

“嗯!”趙煦起身,扶著文彥博,讓他重新坐下來,道:“太師請說,朕洗耳恭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