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離刺荊軻 作品

第737章 兇橫的呂惠卿(第2頁)

  趙煦見著,連忙打斷他的滔滔不絕:“愛卿所言,朕深受啟發……”

  “只是如今時間也不早了……”

  “朕尚需回宮,去用些膳食……”

  “愛卿可先回府,待過些時日,朕早與愛卿促膝長談!”

  呂惠卿微微一楞,但還是持芴拜道:“臣失禮了……”

  趙煦笑道:“卿並無失禮……朕只是有些餓了,想回去用些膳食而已。”

  老實說,呂惠卿是個優秀的演講者。

  與他談話並不枯燥,反而會被他帶動情緒,不自覺的陷入亢奮。

  奈何,趙煦不是個孩子。

  而是個成年的君主,且在現代留學十年。

  所以他知道,不僅僅舊黨的路是死路,新黨的路同樣是死路。

  只有趟開一條新路來,才能為他和他的國家,以及這大宋天下萬萬黎庶,找到一條生路。

  而這條路,不僅僅需要新黨的配合與支持。

  同樣需要舊黨的合作。

  不然的話,若貿然行動,大宋內部將直接炸開。

  搞不好,要通過打一場內戰,將反對者統統物理消滅,才能繼續前行。

  而趙煦不到萬不得已,不願如此。

  儘管,他在現代留學經歷告訴他,其實,通過戰爭可以最有效的肅清既得利益集團,為新的階級的生長,提供足夠的空間與營養。

  但……

  他是皇帝!

  一個封建專制帝王!
  哪怕在現代留學了十年,思想和眼界已經開明。

  但再怎麼開明的專制帝王,也依舊是專制帝王。

  ……

  日本國,九州,東長寺。

  此寺,乃是真言宗在日本的大本營。

  在九州的地位,不比那平安京附近比叡山上的延歷寺低。

  在整個九州地區,東長寺與延歷寺一樣,蓄養著大量僧兵,霸佔著數不清的土地。

  隨時隨地,都有能力,去向九州各地的莊園主、貴族們,物理化緣。

  惹毛了,甚至可以抬著佛寶,去那平安京中‘上訴’。

  當然,日本自有國情。

  日本佛爺的上訴,稍微是暴力了億點點。

  若平安京的施主們不肯答應佛爺們的要求,那麼佛爺們也是願意稍微施展一點佛祖怒目金剛護法之術的。

  所以,日本佛爺的上訴,被平安京的公卿們形象的稱為‘強訴’。  
  就是字面意思——平安京答應也得答應,不答應還得答應!

  不過,此時,這座古老的寺廟中,昔日驕橫的佛爺們,如今一個個都是慈眉善目,口誦佛號。

  因為,現在整個寺廟,都被窮兇極惡的東土遼國來的兵馬給佔領了。

  還不知道自己已經升官的蕭不噠野正在這座由前往大唐求法的日本高僧空海所創建的寺廟中進香。

  而陪同蕭不噠野的,不僅僅有著平氏眾人,還有著來自九州其他各地,響應蕭不噠野的日本武士。

  是的,自二月二十日,蕭不噠野率軍從壹岐島登陸以來,短短的十餘天中,他的軍隊就已經橫掃了幾乎整個日本九州。

  筑前、筑後,聞風而降。

  肥前、肥後作為平氏經營的根據地,更是瞬間變幻大王旗。

  哪怕豐國、日向等地,也有武士紛紛響應,裹著‘尊王討賊’、‘大政奉還’的旗幟,前來匯合。

  蕭不噠野的行動,順利到超乎想象!
  之所以如此,是有著多重原因互相導致的。

  首先,第一點,自然是遼人的戰力足夠強悍,同時作為遼軍輔助的女直人足夠殘暴!
  自蕭不噠野佔據筑前、筑後兩國,他的軍隊,就已經接連擊敗了多支前來討伐的日本軍隊。

  所有的戰鬥,都是一邊倒!
  訓練有素、全副武裝的遼軍和兇殘無比,單兵戰鬥力爆表的女直人,對上無組織無紀律,武器粗劣、訓練約等於無的日本九州守軍。

  簡直就是大屠殺!

  只舉一個例子,就能知道,為什麼遼軍能在日本如入無人之境了:如今的日本軍隊,即使是其精銳,由武士組成的軍隊。

  他們穿的甲冑,大都是一種叫胴丸的東西。

  什麼叫胴丸?

  這是一種日本本土化的披掛甲冑。

  其原料,基本用的都是竹子!

  想想一下,一群穿著竹甲,舉著太刀的武士,帶著一大群剛剛徵發的農民。

  遇到穿著鐵甲,拿著強弩大弓,嚴正以待,還有著騎兵壓陣的遼軍,會是一個什麼樣的場面?
  戰鬥通常在開始,就已經結束。

  於是,蕭不噠野的軍隊,與其說是在攻城拔地,還不如說是在武裝遊行。

  而遼軍能進展迅速,並且得到廣泛響應的第二個原因。

  則是現在的日本,平安京裡的那些公卿,實在太不擬人了些。

  高高在上的朝廷公卿,傲然藐視著一切。

  包括武士階層!

  甚至是有著天皇血統的那些武士家族,也被他們當狗一樣使喚。

  所以,當遼軍打起尊王討賊、大政奉還的旗幟,宣稱自己是應平氏的邀請,來幫助日本國正本清源,重整朝綱,同時宣稱藤原氏已經弒殺了白河法皇后。

  一大批的地方武士,欣喜若狂的加入到正義的隊伍中。

  他們並不在乎,遼人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

  他們只想打進平安京,奪了那藤原氏的鳥位,好好出一下這些年來被壓迫、蔑視與欺凌的氣。

  在這樣的情況下,東長寺的佛爺們,怎麼能不慈眉善目,又如何不通情達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