盲候 作品

第二百二十三章 八十年前的天下第一

季尋看著那個枯瘦的老頭砂土裡站了起來,心中也鬆了一口大氣。

 仔細觀察了一下,這老頭雖然瘦得只剩皮包骨了,但身體骨骼沒有畸變的痕跡,完全是正常人類的骨架。

 這和之前在礦洞六層遇到那些奇形怪狀的畸變礦工完全不同。

 是人類就好。

 至少還有理智。

 而且沒第一時間感受到惡意,季尋也覺得這是好跡象。

 他最擔心的就是這位前輩心性古怪,一照面沒給人說話的機會就動手。

 真要是這最壞的情況,季尋可不覺得自己能夠在這位面前,有任何逃走的機會。

 好在是,最壞的預想沒發生。

 季尋就安安靜靜地站在了原地。

 他看著那老頭走了過來,沒有理會人,徑直就走到了一堆酒瓶子旁。

 季尋這才近距離仔細的觀察了這位神秘高手。

 但非常奇怪,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這老頭都看不出半點高手氣質。

 說是氣功師,渾身上下沒有半點“氣”存在的跡象。

 完完全全就像是一個沒有修習過呼吸法的普通人。

 季尋見過無數卡師,甚至是傳奇高手,也沒有任何人給他這樣平平無奇的感覺。

 哪怕是之前疑似是「逐光者」的蘑菇頭賈彧,雖然看不明白,但至少能感知他是一個擁有超凡能力的卡師。

 而眼前這老頭,就完全看不出來。

 老頭走了過來,拿起了一瓶酒放在鼻子旁嗅了嗅,再次嘀咕了道:“很多年沒聞到這味道了啊”

 季尋看了看,他拿起的那瓶酒還挺有講究。

 這是南鏡送的儲物戒裡的存酒,味道很不錯,有一股焦糊的麥香。

 季尋至今沒在任何酒館看到有售賣。

 他想著丸子頭小姐的身份,猜測這酒應該是什麼奧蘭王族特供之類的。

 這老頭識貨啊.

 不過季尋近距離看了,這才發現老頭的右眼皮上竟然有一道傷疤。

 這個世界癒合傷疤的藥劑很多,正常來說只要不願意留下,基本可以完美消除。

 “年輕時留下的嗎”

 季尋心中猜測。

 這疤痕應該是有某種特殊意義的。

 他絞盡腦汁想要把這張臉對上已知的任何傳奇高手、通緝犯什麼的,卻發現沒有任何人對得上號。

 至少最近幾十年裡,他所知聯邦出名的頂階卡師裡,沒有這號人物。

 老頭沒有任何想搭理季尋的意思,拿著酒就咕嚕咕嚕喝了起來。

 看著像是愛酒之人,品得很細。

 季尋就這樣看著他,但表情也越來越不好。

 四周的精神汙染對老頭沒影響。

 對他來說,愈發頭昏腦漲。

 但他也沒主動開口。

 因為季尋知道,對方一定猜到了他來的目的了。

 季尋身上這種黑色咒力,普通人可能看不出什麼,或許會以為是黑暗屬性的咒力。

 但「暴食」秘法大概率是從眼前這位流傳出來的,他絕對一眼就看出來。

 就像是之前季尋第一次在唐寧街見到阿泰,一眼就認出了呼吸法同源。

 能找到這裡來,老頭一定知道他是衝著暴食呼吸法來的。

 先開口,反而落了下乘。

 季尋就安靜地站在那裡看著老頭喝酒。

 但每一秒都是煎熬。

 腦海裡時刻有無數惡魔在耳旁講述著那些他似懂非懂,卻讓人沉迷的低語。

 如果不是他自己意志力還不錯,這精神汙染早就讓他失去了理智。

 但強撐了片刻之後,季尋終究還是沒等到那瓶酒喝完。

 老頭只喝酒沒開口,自然有他的深意。

 何況這種高手有點古怪脾氣也正常。

 季尋果斷轉身就走。

 他並不覺得對方傲慢。

 換作自己,就憑一點酒,想想人傳授「暴食」秘法,簡直痴心妄想。

 反正人已經找到了,也都困在這礦洞裡,以後有的是機會。

 這一走。

 就是七天。

 季尋自己能承受的汙染,也就在礦洞四層左右。

 但知道了那位“前輩”在地窟第七層之後,他每天都會準點下去七層一趟。

 送一壺酒。

 然後什麼都不說,就安安靜靜地看著老頭喝。

 第一次堅持了沒兩分鐘;

 第二次,五分鐘;

 第三次的時候就七分鐘.

 每一次都比上次能多堅持片刻。

 這也歸功於礦洞裡本身的環境。

 季尋在這個精神汙染的環境中,不僅能加深各種法則領悟,修行「空月神想」更是效率暴增十倍。

 精神力數值也在每日暴漲。

 這也讓他對汙染的耐受也越來越高。

 老頭喝酒的速度很慢,但似乎每一次都差不多。

 直到第七天的時候,季尋才能堅持到他喝完那一壺酒。

 這一日。

 季尋像是往常一樣準點一路朝著礦洞往下。

 這條路他已經非常熟悉。

 五六層的長期待著的那些畸變瘋子的領地他也弄清楚了。

 避開之後也就沒什麼危險了。

 偶爾遇到避不開的,還能過上兩招,然後再跑。

 不得不說,這些瘋子的戰力真挺離譜的。

 特別是它們領悟的那些戰意和各種稀奇古怪的歪解武技,更是讓季尋大開眼界。

 短短几日功夫,季尋覺得自己在武技上的收穫領悟是比任何時候都多。

 不多時,他順利來到了七層。

 依舊是那個無底深坑前。

 枯瘦的老頭正盤膝在那裡冥想。

 但不是之前那種近乎休眠狀態的深度冥想狀態。

 聽著腳步聲,老頭也第一時間醒了。

 季尋再次拿出酒,還打了一句招呼:“前輩。”

 雖然依舊沒得到任何回應。

 但他覺得事情在朝著好的方向發展。

 至少老頭沒暴起把他身上的酒都搶了,而是給了機會,讓他每天都能來。

 季尋隱約覺得這老頭此舉似乎有什麼深意,比如觀察,又或者考驗什麼的。

 畢竟,如果壓根沒想搭理,根本不會給他送酒欠人情的機會。

 老頭也很自然地走了過來,像是前幾日一樣,悠閒地喝起了小酒。

 季尋也照舊安靜地站在一旁。

 四周的精神汙染依舊引誘人暴躁不安,可如今這狀態比他第一次來時候感覺好多了。

 他就這樣看著。

 季尋的感覺也挺奇妙。

 這老頭喝酒就像是時光回溯,幾乎每次來,都是一樣的動作。

 晃一晃瓶子,喝一口,回味一下.又反覆這個流程。

 但不一樣的是,每天多堅持一會,就能看到後續不一樣的動作。

 這一次,終於也等到了老頭把瓶子裡的酒喝完了。

 畢竟有求於人,季尋正想著要不要給這位拿第二瓶酒的時候。

 沒想對面老頭晃了晃空瓶,第一次主動開口了:“喂小子。”

 季尋聽著立刻就來了精神,手裡的動作也停了下來。

 這可是兩人間第一次對話!

 老頭懶散的目光看了過來,繼續道:“你來一趟也不容易,還送我這好酒。說吧,你想要什麼?”

 這話問得非常直白,但也讓季尋心中騰起了濃濃的希冀。

 聞言,他也沒有拐彎抹角:“我想請教前輩「暴食」的奧秘。”

 老頭果然沒有任何意外季尋衝著呼吸法來的,只是反問道:“噢,你從哪兒聽說我會這秘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