盲候 作品
第七十章 醫生的戰利品
醫生一死,那長矛也被一股無形之力牽引,又從剛才飛來的軌跡倒飛了回去。
季尋沒敢大意,已然悄然退到了樓板邊緣,心道:“被人當了黃雀了嗎...”
看著那三人沒有跳下來動手的意思,他這才沒有第一時間躍下深淵。
這三個神秘人大概不是被爆炸的動靜吸引來的,而是原本就跟著那醫生來的。
而且一招就重創了這個舊日信徒,還帶著三級遺物,實力強得有點看不懂了。
這對季尋來說,可不是什麼好消息。
沒等他多去猜測,那個手持長矛看不清模樣的壯漢似乎也怕他跳樓走,沒做出任何讓人誤會的舉動,還主動開口了:“朋友,別誤會。我們對你沒什麼惡意。”
說著,他又自報了身份:“我們是聯邦x局的調查員,追著這個銀月教派的傢伙來的。”
x局?
季尋聽初九說過。
但對於他來說,這身份真假都無所謂。
他沒跳樓可不是因為好奇三人身份。
而是想看看,戰利品是否還有希望拿到。
那人似乎很敏銳,瞥了一眼屍體,又幽幽開口道:“原本是想抓活口的,但既然你殺了,就算了。”
舊日教徒本有神明的信仰烙印,本就沒什麼審問價值。
說這話,也僅僅是想有個主動話語權。
“...”
季尋依舊沒說話,心照不宣:你剛才那一矛,是衝著想留活口的意思去的?
但又沒有動手,他有點搞不明白這三人的來意了。
那人沒再囉嗦,直接進入主題,又道:“我想請教一下,紅杉街區的線索,是不是閣下提供的?”
語氣倒是客氣。
聽到這話,季尋神情微微有異:問這個是什麼意思?
但想了一瞬,他也直接承認道:“是。”
隱瞞沒意義。
對方都追到這裡來了,還帶著剋制治癒的遺物,顯然知道很多。
但既然沒第一時間沒動手,也就是有商量的餘地。
聽著這話,那人沒有多少意外,又道:“做個交易如何。”
沒等季尋說話。
他直接道:“你把你知道所有關於銀月教派的情報給我。作為交換,這屍體的儲物戒都歸你。”
謝國忠三人一路跟蹤而來,最主要目的就是要的得到銀月教派的情報。
現在這情況,似乎有一個更好的選擇。
一個密謀了三個銀月據點被搗毀的幕後人!
......
聞言,季尋眸光微微一眯。
開口這傢伙直覺很敏銳啊。
他顯然是猜到剛才自己第一時間沒逃,就是為了屍體上的東西。
所以才有了這個交易。
如果是別的交換條件,季尋還拿不出不來對等的東西。
但...情報?
季尋心中卻有點古怪了。
他也猜到了這傢伙的用意,顯然這三人眼裡,情報比什麼戰利品有價值。
又或者,都想要?
季尋試探著反問道:“一言為定?”
那人鏗鏘有力地回應道:“一言為定。”
優勢不在自己,季尋沒再囉嗦,直接說道:“我在一處遺蹟中發現了那個舊神教派的四柱獻祭儀式。正好這兩天月亮出現,而我又知道之前裁縫街17號也有一處獻祭儀式點,所以就推測出了另外三據點...”
這也沒什麼好隱瞞的。
畢竟舉報信上差不多也都寫了。
只是季尋把四柱儀式講得更詳細。
但也沒那三人預想的多。
說著說著就沒了。
等著季尋說完,那人明顯一愣,詫異地反問道:“就這?”
季尋:“就這。”
他本就只知道這麼多。
像是什麼“銀月教派”這個名字,還是剛才才知道的。
季尋也猜到這三個傢伙大概以為是他提供的線索,所以會知道很詳細的內幕。
顯然這個答案讓他們失望了。
他本以為這傢伙會反悔。
沒想到這時候,那個傢伙卻爽朗的大笑了起來:“哈哈哈哈...”
彷彿是自嘲自己失算,但半點沒聽出要反悔的意思。
季尋就這樣看著那傢伙,餘光時刻緊盯著三人的肢體細節,也關注著四周。
該說的都說了,有什麼別的目的,這時候也沒必要隱藏了。
但讓他意想不到的是,那人竟然真的信守承諾,擲地有聲道:“好!這屍體是伱的了。”
說著,他轉身就有要走的意思,還不忘補充了一句:“如果你下次再有關於任何舊日教派的情報,儘量避開金橡樹安保公司。可以去火車酒館找酒保,說是‘老謝’介紹來的。我會為情報付費的。”
就像是這次。
季尋聽著,應了一聲:“好!”
話音落下,那三個人影,竟然真的扭頭就消失了。
季尋看著也微微側目,有些難以自信。
雖然這三個人隨手就是一件三級遺物,財大氣粗的樣子,必然是富礦層來的了。
但真的看都不看一眼走了?
......
三人一路走了回去。
一邊走,謝國忠還一路感慨:“嘿嘿,原本以為至少是一個一階咒卡師的,沒想到只是一個學徒。真讓人刮目相看啊。一個卡師學徒竟然把「疫醫」黑森逼到這種程度。如果不是差點手段,他還真能殺掉一個二階了。”
聽到這話,助手阿雯有些不甘心,問道:“隊長,我們就這樣走了?”
謝國忠不以為意地反問了一句:“不然呢?”
阿雯眉頭一皺:“我是說。那傢伙也很可疑...”
謝國忠打斷了她,輕笑道:“無罪城可疑的傢伙沒有十萬也有八萬,難不成都抓起來問一問?”
阿雯道:“可是。可畢竟他竟然知道銀月教派的秘密據點,說不定還知道別的。”
謝國忠笑笑:“剛才他不是都說了嗎?”
阿雯還想爭辯,“可...”
謝國忠卻接連三問。
“他是我們的敵人嗎?”
“不是。”
“那他是舊日信徒嗎?”
“好像也...不是。”
“那我們憑什麼要抓他?我們是聯邦最權威的執法部門,不是黑幫,也不是體制裡那群已經被權利腐蝕得爛掉了的傢伙。如果我們都不能做到秉公執法,那麼你覺得法律的意義在哪裡,聯邦秩序又靠什麼維護?”
“...”
道理是這麼個道理。
但聽著自家隊長說出這麼一番聖光哐哐外溢的話來,兩個助手都覺得不可思議。
蘑菇頭瞪大眼睛眨了又眨,不可思議的同時,他又忍不住拆臺,幽幽道:“隊長,您的職業序列不是【方塊-6-法外狂徒】嘛?平時也沒見你守規矩...”
不然剛才也不會打個賭就把“證物”都給輸了。
謝國忠似乎已經習慣了這小屁孩拆臺,一本正經道:“無序本身就是一種秩序。而不是沒有規矩。何況咱們這是依法辦事。聯邦...聯邦第幾條法律來著?”
蘑菇頭替他說道:“聯邦裁判所執法者守則第一百七十七條,疑罪從無,執法者對犯罪嫌疑人的犯罪事實不清,證據不確實不充分的,不應強權執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