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作夢的懶蟲 作品

第533章 計中計

眾人見姜黎這般表現,心中頗為無語,換成以前他這麼說,眾人肯定會出言附和,並開口安慰他。

但現在,還是算了吧。

誰不知道消失多年的九黎魔神,就在不久前全部歸來,且三代黎主大羿更是踏足禁忌領域,正式躋身為天地頂級強者的行列。

九黎一脈的未來,只要不瞎,都能看得出來,必定迎來大興。姜黎這個時候賣慘,屬實是過份了,眾人很難與他共情。

至於祖地不把九黎放在眼裡,以前或許是,但現在肯定不會。祖地只是高傲,又不是傻子。

大羿如今剛剛歸來,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跑去祖地祭祖了,這時候祖地眾人輕慢九黎,是嫌自己死的不夠快嗎?

就拿這次的事來說,明眼人都能看出來,祖地的目標正是姜黎。可就是如此,他們依舊不敢在明面上針對姜黎,而是拿大商做幌子。

祖地辦事,何曾這般畏首畏尾過?能把祖地逼得不敢正面出手,九黎之威,可見一般。

“黎主莫要這麼說,祖地何曾輕視過九黎?九黎乃炎帝后裔,聖皇之後,先前我等還打算將九黎一脈接入祖地,黎主又不是不知。”

祖地使者見姜黎張口,就扣了一頂大帽子,連忙出言辯解道。在這個時候,要是被扣上輕視九黎的帽子,那基本上可以說是離死不遠了。

九黎魔神的脾氣,可不是開玩笑的,剛剛回歸的第一戰,就是和妖族禁忌強者爆發衝突,甚至都出動了先天至寶,差點引爆兩族大戰。

這等火爆脾氣,誰聽了不害怕。祖地使者還不想死,當然要爭辯。

“現在祖地當然不敢,你們又不傻。我說的是以前,九黎古國剛剛被破的時候。”

“祖地有人手接收我九黎諸寶,卻無力救走部分九黎後裔,帶他們前往祖地,為我九黎保存火種。”

“這不是輕視,這是把我九黎當棄子,以換取仙道的友誼,更加的過分。”

姜黎毫不客氣的反駁道。

現如今,當年的事實已不重要,重要的是誰弱誰有理。如今是九黎弱,那就是九黎有理,祖地不管說什麼,有多少理由,都是他們理虧。

“當年祖地與大夏有約定,彼此互不干預,這才沒有出手救援九黎古國。”祖地使者小聲的辯解道。

“大商也與祖地有過互不干涉的約定,可現在呢,怎麼沒見你們遵守。拿這種理由搪塞我,只會惹人發笑。”

姜黎都給氣笑了,不想救就是不想救,大大方方的承認就是,何必扯這麼多讓人發笑的理由。

“這不一樣,當時……”

祖地使者還欲爭辯,可話才說到一半,就說不下去了。因為接下來的話,不能說。

實話往往很難聽,當初祖地不救援九黎,是因為當時祖地的風氣還未墮落,大家還是很遵守約定的,說互不干涉,那就是互不干涉。

可隨著時間的流逝,祖地的風氣漸漸墮落,不知從什麼時候起,就變得以利益為先。所謂的約定,在利益面前又算得了什麼,說撕破就撕破。

是故,在大商衰弱之後,祖地抓住機會,單方面撕毀當年與成湯定下的互不干涉的約定,開始干涉人域事物。

然後,祖地越來越強,大商越來越弱,漸漸就演變成如今祖地統御一切,大商屈於其下的格局。

事實很簡單,可卻不能說。說了不就等於罵自己,承認自甘墮落,不守承諾了嗎?

所以,儘管祖地使者有心反駁,也有證據支持自己的反駁,可話到嘴邊,卻是一個字也說不出口。

這感覺,憋的讓人難受。

“既然諸位無心宴會,那這次宴會就到此結束了。”

搖了搖頭,放下酒杯,姜黎看向祖地使者,朝他問道:“說說吧,祖地派你過來,都交代了你什麼?”

“這……”

祖地使者顯得有些遲疑,不敢回話。

看他這表情,姜黎就知,祖地交代他的事,必定涉及到了自己,不由沉聲問道:“非要我動刑,你才肯說嗎?”

說這句話的時候,姜黎的語氣已經變得嚴厲起來,蘊含著一股莫大的威嚴。

祖地使者心中一凜,知道瞞不下去了,直接撲倒在地,懇求道:

“黎主,與我無關啊,都是祖地高層的安排,我沒辦法,只能聽從他們的命令前來大商。”

姜黎不語,只是看著他表演。

接著,就聽祖地使者小聲的說道:“祖地得到消息,說是大商有很多貴族與諸侯,在私下裡都有與妖蠻勾結的跡象。還有不少諸侯貴族,偷偷信奉邪神。

“主力高層知道這些消息後,既是震驚,又是憤怒,遂派我來大商,調察這些事。”

說完,祖地使者又補充道:“我絕無針對黎主的意思,這都是祖地的安排。”

“我雖然迫不得已,領了祖地的命令,但並沒有按照他們的安排調察這些事,而是準備隨便找點別的事,糊弄過去。”

祖地使者真的怕了,雖然祖地交給他的任務聽起來很合理,但聯想到姜黎先前在大商做的事,針對性就太強了。

“什麼?”

“我等與妖蠻勾結,私下裡偷偷信奉邪神?”

“祖地是瘋了嗎?連這種鬼話都信,甚至都不發函過問我們一聲,而是直接派人來調查。”

“這是什麼意思,不信任我們嗎?覺得真有其事?”

姜黎還未有所表示,在場的貴族們就已經先一步坐不住了,紛紛起身,大聲的朝祖地使者呵斥道。

祖地使者怕,他們也怕,因為祖地說的都是事實,這要是讓祖地使者查,肯定能查出些什麼來,那時,他們可就倒大黴了。

輕則流放邊境,重則直接斬殺。

姜黎與祖地爆發衝突,甚至是動搖了祖地的權威,祖地想辦法報復,這是正常的,在場的貴族都能理解。

但是,祖地報復姜黎他們可以裡脊肉,可用他們的命來報復姜黎,這就讓在場的貴族們繃不住了。

欺負人也不是這麼欺負的,合著,他們的命就不是命,祖地真拿他們當工具使啊。

調察他們與妖蠻勾結一事,先前姜黎已經查過了,並且給出了結果,說全無此事。

這也意味著,他們安全過關了。事情到此,按理來說就該結束了。可這時候,祖地卻突然派人過來,要重新調查此事。

這意思已經很明顯了,擺明了是信不過姜黎,覺得他徇私,所以特意派人過來重新調查。

若是什麼都沒查出來,那自然皆大歡喜。可要是真查出他們與妖魔勾結的證據,那就等於是坐實了姜黎徇私的罪名。

誠然,就算姜黎徇私,祖地也無法對他造成任何實質的傷害,可卻能壞他名聲,從而斷掉他的聖皇之路。

聖皇是完人,怎能徇私?

整件事的關鍵,就在於祖地使者,能不能查出大商貴族與妖蠻勾結的證據。

而他能不能查出,在於他想不想查出來。他若不想,那就是證據擺在他眼前,他也看不到。

可他要是想,那大商貴族與妖蠻勾結的證據可以說到處都是,什麼查不出來。

而他想不想,還用考慮嗎?

為了坐實姜黎徇私枉法之事,祖地使者肯定會查出大商貴族與妖蠻勾結的證據。且還不會只查一家,而是儘可能的把所有的貴族都捲進去。

因為涉及到的貴族越多,徇私的範圍越廣,罪名也就越大。

祖地此舉,固然能噁心到姜黎,但那些被祖地查到的,與妖蠻勾結的大商貴族,卻是完蛋了。

就算法不責眾,祖地不會對他們做出實質的懲罰,但有了這個汙點,他們哪裡還有未來可言,必然會被人嘲笑一生,屈辱的死去。

祖地這是要他們去死啊!

在場的貴族,都是人精,稍微一想,就明白了祖地的計劃,同時也意識到祖地對他們的態度。

是一點也沒有把他們當人看,但凡祖地真的在乎他們,也不至於想出這等用他們的命,去構陷姜黎的歹毒計劃。

意識到祖地對他們的態度後,這些貴族出離的憤怒了,他們還沒表示要與祖地翻臉呢,結果祖地就先一步的把他們當成棄子。

這可真是孰可忍,孰不可忍。

反了,必須反了,似祖地這種視人命為草芥的地方,就該被推翻,徹底的消失!

“黎主先前已經查了,與妖蠻勾結,乃是無中生有之事。至於偷偷信奉邪神,誰家沒有一兩個不孝子弟,此事我等也已經處理了。”

“不僅清理了族內的不孝子弟,還將他們背後信奉的天魔一一抓來,處以極刑。”

“而此事,大王也有參與,並沒有覺得其中有問題。”

“此事想來祖地也知曉,既然如此,為何還要派人來調查?是信不過黎主與大王?”

“祖地何德何能,同時信不過黎主與大王兩尊人王?他們真把自己當人皇了不成?”

比干上前一步,厲聲朝祖地使者質問道。

祖地與姜黎之爭,隨著祖地要調查大商與妖蠻勾結一事,可以說是把所有的貴族與諸侯都捲了進來,並毫不猶豫的,把他們全都推到姜黎那一邊。

他們這還沒有戰隊呢,祖地就已經要他們死了,這種情況下,他們要是再不奮起反抗,那以後會有什麼下場,簡直不敢想。

祖地不仁,就別怪他們不義,反了就是,沒什麼大不了的。

“我只是一使者,哪知祖地高層的想法,諸位若有疑問,可前往祖地詢問。”

祖地使者苦著一張臉回道,這與他的計劃不符,他只打算隨便找個理由訓斥大商一番,然後直接走人。

可誰能想到,姜黎非要逼他說出祖地的謀劃。

“你是不是在祖地得罪人了,不然,他們怎會派你來送死?”

繞有興致的盯著祖地使者看了一會,姜黎突然說道。他這時,也漸漸琢磨出祖地高層的用意了。

調查大商與妖蠻勾結是假,把這使者當成棄子,讓他死在大商,才是真。

祖地豈會不知,派使者來大商調查他們與妖蠻勾結一事,不僅什麼都查不出來,反而會觸怒他們。

可就是如此,他們仍派使者來了,其目的,就是為了觸怒大商,好讓他們在憤怒之下,斬殺使者。

只要祖地使者死在大商,那就給了祖地借題發揮的理由,從各個方面來否定姜黎。

祖地得到消息,稱大商內部與妖蠻勾結成風,這是大事件,祖地派人前來過問,乃至調查,完全是合情合理的一件事,誰也不能說祖地做得不對。

大商要是不心虛,慌什麼,任使者查就是了。就算不想使者查,也可以發函和祖地打嘴炮。但把過去查案的使者殺了,這算怎麼回事?

只要使者一死,幾乎就坐實了大商與妖蠻勾結一事,然後,本來只能算是小事的事,立即演變成了大事。

“送死?棄子?”

眾人聞言,先是一愣,可旋即就想明白了姜黎的意思,不由臉色大變。其中有數人,甚至連退好幾步,遠離了使者。

因為他們剛才,確實動了殺意,準備幹掉這使者。畢竟都要反了,殺個使者祭旗,是基本操作。

可經姜黎提醒,他們才意識到,這要是把使者殺了,那事情就真的說不清了。黃泥巴掉進褲襠,不是屎也是屎。

“啊!”

祖地使者也琢磨出不對來,頓時驚出了一身冷汗。他原先還奇怪,祖地為何選他來當使者,原來是把他當成棄子了。

“我母就是商人,想來,這就是祖地選我做使者的原因。”

這算是半個商人了,要是死在大商,那就更說不清了。

“你該不會是想服毒自盡,然後嫁禍大商?”

見這使者一臉後怕的樣子,姜黎突然有些狐疑的說道。

“有這種可能,不得不防!”

眾人聞言,心中又是一驚,只覺黎侯想的就是周到。

此人要是服毒自盡,那大商同樣會說不清。因為誰也無法說清,這毒到低是不是大商下的。

當即,就有數人上前,準備將這使者封禁。(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