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煙陳涯秦雲初琉璃子 作品

277.從下面看還是從側面看(第2頁)

  秦雲初臉一紅,道:“不,你說的很生動,很有趣,正好都是我想知道的,謝謝你……”

  她輕聲說出的“謝謝你”,莫名地讓陳海怦然間心動。

  “謝謝秦總了,我小時候的事情,都沒多少人願意聽,京城的人,大多隻喜歡聽那種鮮衣怒馬的故事,一個農村小屁孩的成長史,沒多少人願意駐足,是我要感謝你今天的傾聽。”

  秦雲初喃喃道:“不,那是他們過於狹隘,我覺得,你說的一切都讓我感到……沉浸。”

  她心中似乎浮現出了一個畫面:一個身穿鬆鬆垮垮的衣服的小孩,頭髮蓬亂,雙手插兜,滿臉的混不吝,卻一臉桀驁,像是世界的主宰。

  並且很多年之後,他真的一步步主宰了這世界上一個又一個的領域……

  不過,陳海自然不知道她這些心理活動,他還以為秦雲初是單純喜歡聽他的故事,頓時心花怒放。

  他強行壓抑著激動的心情,聲音都為之顫抖,小心翼翼道:“我希望,還有機會與您分享故事。”

  “嗯。”秦雲初隨意點頭,並且掛斷了電話。

  聽到電話那頭傳來“都都都”的忙音,陳海只感覺那節奏暗合自己的心跳。

  他幸福地長嘆了一口氣,一頭栽倒在床上,臉部和胡茬磨蹭著柔軟的棉被,臉上的笑容久久都不退潮。

  秦雲初,那個傳說中的秦雲初,自己居然跟她聊了小半個小時!

  而且,她還似乎意猶未盡,自己還跟她約定下次再聊!

  這是多麼幸福的一件事啊!在這霧濛濛的天氣下,這份突如其來的小確幸,如同陽光穿透雲層一般令人心情雀躍。

  陳海大口呼吸著,雙手拍打著自己發燙的臉,如同想要抓住退潮的海水一樣,拼命想要留住當下的感覺。

  “秦雲初,秦總,小秦總,雲初,雲初……嘿嘿,秦雲初……”

  陳海默唸著秦雲初的名字,並且一遍又一遍地重複剛才的對話。

  “你說的很生動,很有趣,正好都是我想知道的,謝謝你……嘿嘿,嘿嘿……”

  “哥你看到我浴帽了嗎?”

  陳海正躺在床上思緒飄飛的時候,陸茜子突然闖入門來,看到幸福得滿臉通紅的陳海,嚇了一跳。

  “你在幹嘛?怎麼這個表情?好惡心……”

  陳海對突然跑過來打擾自己白日夢的陸茜子怒目而視:“你不知道敲門嗎?”

  陸茜子一臉嫌惡地看著他:“你幹嘛了?吃蜜蜂屎啦,怎麼這麼開心?”

  “去去去,要你管。”陳海預期粗暴。

  “莫名其妙……”陸茜子出門,又回來了,“我浴帽呢?”

  “誰知道,你問我我問誰?”

  陸茜子怒氣衝衝地摔門而走,房間終於迴歸平靜。陳海躺在一片安靜當中。

  對於他來說,此時是人生中一個相當重要的時刻,因為他在喪失了“成為真正的北辰人”這個目標後,樹立起了一個更加宏偉的目標——

  成為配得上秦雲初的男人。

  ……

  陸茜子整理好自己的衣服,下樓到客廳時,陳盛正在長吁短嘆。

  和房間裡一臉幸福且已經重塑人生目標的陳海截然不同,他現在還處在人生觀、世界觀坍塌的階段。

  他和後知後覺的陳海不一樣,在酒席上,他一直攛掇著陳海給魏明哲敬酒,但他知道,真正的痛點不在魏明哲。

  如果說整件事是一場光榮《三國志》遊戲,那麼魏明哲只能算第一關的李典,表面上看上去很嚇人,但放到真正的boss面前,根本不夠看。

  在整個事件當中真正扮演者幕後主使身份的,是他的兒子,陳涯。

  魏明哲的工作是陳涯介紹的。

  什麼級別的介紹力度,才能讓魏明哲繞過北辰的招錄程序,直接被錄用?

  什麼級別的介紹力度,才能讓魏明哲一進北辰,就是領導層?

  陳盛簡直想都不敢想。

  如果是換做一般的父親,對於得知自己的兒子居然有這樣的手腕,可能會當場喜極而泣尿失禁撕爛家裡所有的衛生紙拋向空中……

  但陳盛不一樣。

  陳盛心中,對陳涯是有愧的。

  這種慚愧是如同跗骨之蛆,表面不可見,實際已潛移默化深入骨髓,如果像洋蔥一樣一層層剝開露出最中心的部分,那個部分就是——

  怕。

  他很害怕陳涯真正的飛黃騰達。

  當年他拋妻棄子離開小山村,孤身帶著陳海和妹妹陳池奔走京城,流落在小巷酒肆之間,到處物色著能讓他逆天改命的貴人。

  好不容易終於遇到一個陸瑞香,才算終於遇到一個值得壓上一生的賭局。

  於是他真的壓上了一生,又是入贅,又是潛身縮首苟圖衣食,好不容易過上了令人羨慕的生活……

  可現在告訴他,他夢都夢不到的牛逼哄哄的人物,居然是他丟在小山村的那個兒子??!

  那他會懷疑,懷疑自己付出這麼多,到底是為了什麼。

  還不如當初不來呢。

  所以與其知道陳涯的背景多麼牛逼,不如來個人告訴他,其實陳涯也沒那麼牛逼。

  這還能給他心理一點區區安慰。

  陸茜子下樓,看到陳盛臉色難看,走過來問道:“爸,怎麼了?”

  “啊?茜子啊,沒什麼。”陳盛手裡攥著個電話本,都快要攥出汗來了。

  “還說沒什麼,臉色怎麼這麼難看呢?”陸茜子打量了他半天,“是為了那天飯局的事兒嗎?”

  陳盛先是搖了搖頭,接著又點了點頭,猶豫了半天,才支支吾吾道:

  “你說,陳涯他,到底是個什麼身份?”

  陸茜子一聽,馬上道:“害,原來你這幾天看著這麼忐忑,是因為哥哥的事情啊。”

  陳盛勉強一笑。

  陸茜子又道:“其實我知道一點。”

  “你知道什麼?”陳盛馬上問道。

  相對於陳盛反應劇烈,陸茜子若無其事道:“我之前就想跟你們說了,可是你們一直都不理我,我那天跟陳涯哥一起出去,才發現,他其實是一家公司的老闆。”

  “什麼公司?”

  “一家珠寶公司,很厲害的。”陸茜子說,“還給英國王室做首飾呢。”

  陳盛對於珠寶公司所知甚少,他的注意點也不在這個上面,只是追問道:“這家公司跟北辰有關係嗎?”

  “北辰?跟北辰有什麼關係?”陸茜子疑惑道,這個問題倒是把她問懵了。

  陳盛皺眉道:“陳涯能把魏明哲一個啥也不是的,推薦到北辰擔任要職,他肯定跟北辰有關係啊!”

  陸茜子聽完,抬了抬眉毛,道:“有嗎?我倒不覺得非要有什麼關係,所以我說江離止很厲害,一家高端珠寶公司和其他公司高層有聯繫,我覺得很正常啊。”

  “是這樣嗎?”陳盛一愣。

  陸茜子點頭道:“對啊,而且,你說我姑父啥也不是,我不同意,北辰這種企業,如果是那種能隨便塞草包進去的公司,它還會做到這麼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