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篇·國王(為盟主“宸寶最可愛”加更)(第2頁)
他大概看了一會,道:“張珏還沒領兵歸來,唐天子能出兵高麗嗎?”
“有件事,今日的報上還沒有,想必這幾天就會刊出來。”鄭仁卿低聲道:“但臣今日到禮部辦事,偷聽到兩個官員議論,原話是‘包忠邦已勸降了猩都,接下來就是乃顏’。”
王諶眉毛一挑,道:“不等大軍從哈拉和林回來,唐天子要取遼東了?”
“應該不假。”
“好!”王諶道:“我們一定要把握住這個機會,一定要比叛臣林洐更能討得唐天子的歡心。”
“還有一件事。”鄭仁卿道:“今日,禮部有個官員問臣,世子是否與蒙元有過姻親?”
“什麼?!”
王諶駭了一跳,站了起來,道:“你……你是怎麼答他的?我與蒙元沒有聯姻,我有太子妃。”
他確實有妻子,乃是高麗始安公之女王氏。但他當年向忽必烈求娶公主,也曾親口承諾過,會休了王氏、遷出王宮。
“臣就是這麼回答的。”鄭仁卿道:“臣答,世子在高麗已娶司徒王絪之女。”
“然後呢?”
“那官員又問,忽都魯揭裡迷失是否與世子有過婚約。”
“瘋了!沒有!”王諶駭然,激動道:“當時忽必烈騙我的,他是說等平定高麗之叛了,再把公主下嫁給我的,不過只有這一句空話!”
“是……”
“當時她才多大?九歲?怎麼可能與我有婚約?!”
王諶時年已經四十三歲了。
這十一年來他滯留中原,有家不能回,心境悽苦,使他更顯得蒼老。
當年他以迎娶一個比自己年輕二十多歲的大元公主為榮,如今卻恨不能撇得乾乾淨淨。
“我和元廷一點關係都沒有,他為什麼要陷害我?!是林衍收買了這個禮部官員對嗎?!要置我於死地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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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禮部官員正站在鴻臚寺卿王蕘面前稟報著。
“呵,東夷的秉性,忘恩負義,翻臉無情。”王蕘微微冷笑,揮手讓那禮部官員出去。
他身邊卻還坐了一人,正是林子。
“看來,他對陛下非常敬畏。”
“我與你打賭。”王蕘道:“他遠遠沒達到陛下要的忠誠。若要出兵,憑什麼讓一個並不忠誠者為王。”
林子笑了笑,道:“我只管打探情報。”
“把史槓帶進來。”
不一會兒,史槓進了堂,先是對王蕘行禮喚道:“寺卿。”
待目光一轉,見到林子,他卻是驚嚇不小,甚至嚇得喊出了聲。
“啊,林……林司使也在?”
林子並不說話,往後一仰,又把身子隱進了黑暗之中,似乎在享受史槓的恐懼。
王蕘則問道:“王諶是如何與你說的?”
“他……他想要求見陛下,並指責林衍是叛逆。”
“那麼多金銀,只有這個要求?”
“請林司使與寺卿明鑑,我……我雖收了他的金銀,但根本就不打算替他辦事。”史槓腦子轉動得飛快,遲疑了兩下,道:“我就是厭煩這些東夷人,想給他們一個教訓。”
“史少卿不老實啊。”
“請寺卿高抬貴手,我這就去廉政院自罪。”
王蕘道:“慌什麼?我這裡是鴻臚寺,林使司是軍情司,管的是高麗之事。你收了人家的錢,卻不替人辦事,怎行?上封摺子吧,替王諶出頭。”
史杠一愣。
林子道:“高麗那邊,林衍已經殺了王淐,準備自立為王。如今正在蒐羅禮物,準備遣使請陛下封冊他。”
史槓不由問道:“那,陛下是選擇了王諶?”
“誰說的?”林子與王蕘對視了一眼,“我們這般說了嗎?”
王蕘咧開大嘴,笑道:“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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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平行宮。
李瑕與張弘道站在沙盤邊,指點著遼東地形。
從當年追殺李瑕,至今已過了二十三年,張弘道也已五十多歲,鬚髮花白,算得上是老將了。
“忽必烈雖能勸降猩都,乃顏卻絕不會給他面子,要收復遼東,這一仗是避不了的。”
“陛下放心,乃顏眼高手低之輩,還想著坐山觀虎鬥,卻一定想不到我們能這麼快擊敗海都。現在他還沒反應過來就要倉促應戰,必不是我們的對手。”
“朕擔心的不是戰力,而是天氣。”
“張珏能做到,臣亦能做到……”
李瑕卻是搖了搖頭,道:“不同,張珏假裝統率大軍北上,實則以精騎突進,出其不意,而海都不願輕易棄守哈拉和林,故而漠北能一戰而定;乃顏卻早已是驚弓之鳥。”
說到這裡,他指點著沙盤最北的部分。
“朕預計,乃顏不會與你接戰,而會直接向北逃,往大興安嶺、呼倫貝爾高原,甚至更北,那裡比哈拉和林還要北,氣侯苦寒,地勢險惡,你務必要有心理準備。”
張弘道深吸一口氣,道:“臣會做好墾邊東邊的準備。”
“這也是朕讓你帶忽必烈在軍中的原因,漢人不耐那等氣候,你須贏得當地牧民的支持。”李瑕道:“另外,張珏會在西面支援你。”
“陛下,臣擔心的反而是如今西面還在與金帳汗國開戰,此時東征,國力是否能夠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