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1章 權勢滔天，則離死不遠

第431章 權勢滔天，則離死不遠

涇陽縣，永王府書房內，穿著黑色錦袍的永王李璘，此刻鬍子拉碴，好像老了十歲一樣。

他一臉懊悔的坐在桌案前，唉聲嘆氣。

忽然，書房外有人敲門。

“進來吧。”

李璘百無聊賴的喊了一聲。

只見穿著粗布麻衣的高尚推門而入，對其躬身行禮，一句話都沒說。

“說吧，現在長安如何？”

李璘嘆息問道。

“回殿下，如今長安一切平靜如常。銀槍孝節軍入駐玄武門，僅此而已。”

高尚慢悠悠的說道。

到時候，那些參與兵變的人，可不會認為自己是反賊啊！

“皇甫惟明胃口太大了。

如果說天子想將對自己有惡意的人都殺光，那麼殺幾百萬人都不會是盡頭！

李璘疑惑問道。

“沒錯，那些人的想法就是：寇可往，吾亦可往！

“殿下，如果，奴是說如果某些別有用心的人，看到長安如此輕易就被銀槍孝節軍攻破，聖人如此輕易就失去了對局面的掌控，那麼他們會如何？”

“你是說……”

基哥知道自己所有的成年子嗣，對自己都懷著深深的惡意。但他不可能將這些人都殺死，甚至絕大部分人都會活得好好的，只要不去想那些“不該想”的事情。

可是，現在為什麼局面這麼快就平靜下來了？

李璘瞳孔驟然一縮，忽然明白了什麼，又有點抓不到要領。

問題只在於，為什麼是朔方！而不是其他邊鎮！

“為什麼不是河北呢？”

退一萬步來說，為了大唐能夠傳承下去，“匡扶”一個皇子繼承大統，這也算得上是某種“人心所向”了。

“那，依你之見，接下來要如何呢？”

這就是人性！

“殿下，若是盯著長安這點地方，那自然是一盤死棋。可要是把眼光放到關中以外，視野就開闊了不是麼？”

別看他現在在涇陽縣好像是土皇帝一樣，過得很瀟灑。那是因為李璘現在並未開始做那些犯忌諱的事情。他無論怎麼密謀對付基哥，只要沒有邁出關鍵一步，哪怕基哥知道了，也不會對他怎麼樣。

他到現在還有些後悔，如果自己當時可以提前到銀槍孝節軍大營，勸說那些丘八們為自己所用，說不定現在已經掀翻基哥了！

高尚壓低聲音不動聲色的詢問道。

“到處都是聖人的眼線，哪怕豢養一百死士，都會驚動興慶宮。

說什麼暗中準備，談何容易啊！”

當初驚聞銀槍孝節軍譁變，挾持聖人圖謀不軌，他激動得整晚上都睡不著覺。想著密切關注事態進展，然後找個恰當的切入點，想辦法接管一支軍隊！

要是銀槍孝節軍是大愣子，把他那位該死的老爹給宰了，就更妙了！

可是，要說邊軍裡面沒有人想“從龍”，打死他都不信啊！

基哥是什麼狀況，明眼人都看得清清楚楚。大家都是拖家帶口的，為自己的前途考慮一下，也是理所當然的吧？

李璘一臉驚詫反問道。

這不合理啊！

李璘想破腦殼，都不明白方重勇到底是打著什麼樣的歪主意。

李璘微微皺眉問道。

高尚耐心勸說李璘道。

高尚壓住內心的興奮，用盡量平靜的語調繼續說道：“殿下靜觀其變，暗暗做準備便是了。”

“這就完事了？”

風險與收益完全不成比例！

“殿下，如今想這些已經沒用了。好在事態平息的速度很快，其他人也沒有反應過來，算是不幸中的萬幸。”

李璘就是不明白，為什麼銀槍孝節軍，費了這麼大勁，只為了領個本來朝廷就該下發的賞賜。

這和防民之口甚於防川是一個道理。

你說花了這麼大的成本折騰，到底圖個啥？

殿下以為這件事已經結束了麼？不不不，其實變局才剛剛開始！”

這就好比方重勇前世的某些潤人，跋山涉水，捨棄家當潤去阿美，結果卻只能每天領救濟打野。

李璘一愣，他還真沒考慮過類似的事情。

朔方！

高尚臉上露出笑容，將水壺裡的水倒了一點在桌案上，然後用手指蘸水，在桌案上寫下了“朔方軍”三個字。

要說哪個節度使要反唐，自立為王，甚至改朝換代，李璘是不相信的。

李璘無奈嘆息道。

論跡不論心，論心世上無好人。

殿下忘記了麼，皇甫家是出過一位皇子的，便是當年一日殺三子事件中的鄂王李瑤。

當然了，這個念頭他不想說出來，哪怕是對高尚，也懶得去說。

想讓皇甫惟明輔佐殿下，難度有點大。韋蘭上次上門，不過試探而已。”

高尚搖了搖頭說道。

高尚不提，李璘還真忘記了。

皇甫家在關中的勢力可不簡單，比安祿山何止是強了一個數量級。安祿山也就能在邊鎮豪橫一下，皇甫家的關係網，在長安可是深耕經營的。

他們是長安權貴裡面，最核心那個圈子的一員！

論身份，李璘不是太子，母親早亡不說，母家也沒什麼勢力。論能力……不提也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