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日四塵 作品

第七百四十六章 松田陣平:不是什麼正經怪盜團

    “在我做出決定前,先讓我確認一下……這就是他力量的‘本質’?一種能直接將心靈轉換為場景的能力?”

    “可以這麼說吧……或者說,你可以先這麼理解。”

    “你這身打扮又是怎麼回事,也是能力的一部分?”

    “嗯……你就當是,力量覺醒後在這個世界的,身份?”

    “你,進入這個世界的時候操作的那個應用程序……算了,我還是別問你了。”

    松田陣平拍了拍額頭,選擇不再讓吐字越來越艱難的諸伏景光回答自己的諸多問題。

    很明顯,也沒有回到這個世界多久的諸伏景光,雖然是比他了解的多一點,但未必多到哪裡去,這種超出了現實範疇的力量,想要從這個同樣一知半解的朋友嘴裡得到答案不大可能。

    “你如果真的好奇這些問題的話,出去之後可以問一問別人,團隊裡有更加了解這些的傢伙。你醒來的時候也看見了,那裡有一間實驗室的。”諸伏景光不奇怪松田陣平的問題,應該說,好奇心,沒有這麼旺盛那反倒會令他感到陌生,“至於應用程序,我覺得不久之後你應該就能自己研究了。”

    “……這是某個人賦予伱的權限嗎?”尚沒有對怪盜團完全放下戒心的松田陣平順勢推理。

    不知道為什麼,明明站在面前的老同學各方面看上去都挺正常的,或者說,撇開那些奇怪的新設定,都挺正常的,松田陣平卻莫名有種親友被洗腦陷入傳銷或者邪教的體驗。

    這簡直是對心之怪盜的相關內容深信不疑啊……

    “不,不是這個意思。但關於這個的話,我確實有一些猜測。”諸伏景光後退了幾步,身上誇張的怪盜服裝立刻切換回剛才的日常裝束,“你可能是覺得,我是因為加入了怪盜團,被他們發放了這個應用之類的,我自己感覺的話,更像是因為來到了認知世界,認可了這種邏輯之後,因為自己的認知產生了變化,所以自然而然找到了‘出入口’。”

    用唐澤曾經給他舉過的例子來形容的話……

    假如存在這麼一隻貓,就比如柴郡貓好了,它在認知世界裡具備童話中一樣,能口吐人言和人交流的能力,等到回到現實當中,它的形象雖然變成了普通的貓咪,但曾經在認知世界裡聽見過它說話的人,會因為“知道這隻貓會說話”的認知,所以在現實中也能聽見它說人話,而落在沒有聽見的人耳中,就只是普通的喵喵叫。

    有點神奇的例子,不過確實便於理解,只是之後諸伏景光深刻懷疑唐澤的這個例子是不是存在現實原型,忍不住盯了別墅裡悠閒自在的暹羅貓們兩天。

    “一種完全唯心的力量嗎?”松田陣平做了個古怪的表情,俯視著下方怪異的遊樂園,一時間又不知道從何反駁。

    想起一路送他們來到這附近的那個白髮少年人,他總有種奇特直覺,那就是這傢伙與這個世界的聯繫,或許比景以為的深刻的多。

    諸伏景光回以微笑,沒有多說什麼。

    除了以上唐澤給他的直接說明之外,他其實還有一點隱約的直覺,但因為毫無根據,暫時只是被他記在心裡,沒有說出來向任何人求證過。

    他打聽過了隊裡其他人具備能力,和實際進出異世界的情況,得出了一個稍微有點荒謬的結論。

    認知力量本身與唐澤也許沒有直接的關係,諸如淺井成實和島袋君惠,其實都是在接觸到怪盜團之前就已經具備了面具使的實質力量的。

    但由於缺乏直接進入認知世界的通道,他們對自己能力的邊界和實際運用沒有概念,所以並不能有效利用這股力量。

    進入認知世界這件事本身,其實才是通往面具使力量的真正門檻,也是將組織的觸角隔離在外的防線。

    而這股力量的起點不是別人,正是唐澤自己。

    從第一個加入團隊的星川輝開始計算,都是唐澤先利用異世界導航將他們帶入了認知世界,然後,他們才緊接著擁有了異世界導航。

    所以,這樣說的話……

    “就算真的存在權限這回事,我也更願意用分享,而不是賦予,來形容我現在的感受。”諸伏景光如此回答。

    松田陣平:“……”

    觀察了一會兒諸伏景光篤定信服的神情,松田陣平感覺朋友被洗腦了的擔憂更加強烈了。

    這到底是被那個看上去很年輕的傢伙灌了多少迷魂湯啊……

    “你現在心存疑慮,或者還做不出決定也沒關係。”見松田陣平陷入了沉默,諸伏景光寬慰地笑了笑,“球賽快要結束了,不過我們還有時間。”

    按照唐澤的推測,等到球賽結束後,企圖製造一場爆炸引發社會轟動的罪犯,一定會盯上今天最大的活動,也就是球賽的勝利遊行。

    現在球賽還沒徹底結束,不管哪一隊獲勝,宣佈活動地點和時間都還需要一陣子,可以先讓更瞭解真相的人向松田解釋清楚,再讓對方做出決定

    至於更多的疑慮,只要多接觸唐澤他們,想必誰都不會拒絕這麼一群有些怪異,但足夠可靠的隊友的。

    ……吧?

    ————

    “叮鈴鈴——”

    一片安靜的校園,隨著結束鈴聲的響起,慢慢重新嘈雜起來。

    結束了一場考試的學生們神情各異,三三兩兩聚在一起,起身活動,或者抓緊時間去洗手間。

    毛利蘭整理好桌上的文具,就聽見身後傳來“咚”的一聲敲在桌上的悶響。

    她轉過頭看去,滿臉安詳的鈴木園子腦袋直直砸在了桌板上,看著像是走了有一會兒了。

    “園子,怎麼這個表情,剛才的數學考的不順利嗎?”

    “我的數學什麼時候順利過……”鈴木園子維持著腦袋撞在桌上的姿勢轉過頭,露出了完全死魚眼的表情,“我和你不一樣,可沒有自己的守護神。”

    “什麼守護神?”毛利蘭愣了愣神。

    “哎呀,別人看不見,我還看不見嗎?”鈴木園子戳了戳閨蜜的背,“你剛才不是一邊唸唸有詞什麼,‘微積分真是算不出來’,一邊偷偷用眼角看新一空著的座位嗎?這不就是一種暗暗的祈禱。”

    “你誤會了,只是那傢伙的數學確實很好而已!”小動作被後排的閨蜜盡收眼底,毛利蘭有點臉熱,但還是強撐著精神回答,“看一看那邊會有一種蒙一個答案也容易蒙對的感覺!”

    而且那傢伙根本沒有他們的煩惱,正在開心激動地看球賽呢!

    真是的,誰家守護神能這樣生效的?!

    “結果不止那個推理狂來不了……”鈴木園子的眼神朝另一側一轉,表情忍不住黯淡了一些。

    她們右後方,屬於工藤新一的位置照常空置著,但今天,她們左前方的位置同樣空了下來。

    唐澤也沒有來。

    毛利蘭同樣看過去,臉上的表情也低沉下來。

    這幾天是全國的模擬測試,按理說所有高二的學校都應該參加進來,這是考學的一個重要指標,會影響接下來一年關於升學目標的確定,也會成為一些學校招收的考量標準之一。

    然而唐澤,是沒有辦法參加的。

    他處在保護觀察期,雖然能自由活動和上學,與其他同齡人似乎沒什麼區別,但他現在是被算作判刑之後的強制措施階段,處分不結束之前,他是沒有考學資格的。

    而如果到了明年,他的保護觀察期還沒有結束的話,就算按照政策他能正常參加考試,也不會有什麼好大學願意接收這樣的特殊學生的。

    唐澤身上的冤案和他真實的情況,所有人都很清楚,卻無法驅散盤踞在他前路上的陰雲……

    “他今天帶著柯南他們去看球賽了,心情應該還不錯吧。”毛利蘭收回視線,努力緩和氣氛。

    “希望如此吧。”鈴木園子也轉回頭,很快表情重新生動起來,“也沒什麼關係,就算唐澤之後遇到什麼困難,我也可以直接推薦他到鈴木的企業工作啊?說到這個,我的援助基金確實還需要專門的策劃和經理人呢。能提出這種企劃案的唐澤,肯定是可以勝任的!”

    “我覺得他未必會接受哦。”毛利蘭聳了聳肩。

    “為什麼?我們的待遇還是不錯的。”鈴木園子睜大眼睛,“我覺得這份工作唐澤會喜歡的。”

    毛利蘭想起唐澤同樣對價格並不敏感的生活方式,又想起他整日捧在手上的研究資料,默默搖了搖頭。

    如果只是為了優渥的生活,那遭遇了侵害的唐澤其實完全可不必再堅持學業,有父母的遺產傍身,他一輩子都可以衣食無憂。

    然而阻擋在他面前的陰影,截斷了他的人生,時時刻刻盤踞在他的頭頂,更是奪去了他父母生命的元兇。

    如果不能衝破這些束縛,光明正大地走上自己選擇的生活,那唐澤依然會感到痛苦的吧?

    沒有把內心的感想說出口,毛利蘭只是拍了拍閨蜜壓在桌面上的腦袋,替她整理了一下散亂的短髮。

    “因為唐澤只要還想和你做朋友,他就不願意把你視作一種資源。這是好事啊,園子。”

    能變現的人際關係,一旦真的變現了,也就斷裂了。

    這是從小認識鈴木園子的毛利蘭深深理解,並且刻在心底的準則,也是她能與這位財閥家的女兒當了十幾年朋友的原因。

    一旦她將鈴木兩個字看得比園子更重,那麼她們就再也做不了朋友了。

    “說到這個,你都開始打理自己的產業了,數學怎麼還是這麼不用心啊……”

    “我、我看個賬本,籤簽字聽聽企劃什麼的,又不需要考微積分!”

    “可是商科之類的,還是要學數學的吧?”

    “啊——別說了,好不容易考完,讓我先忘掉它吧——”

    成功讓鈴木園子的表情重新變得生動起來,毛利蘭含笑扭過頭,看向窗外的眼神卻有些失焦。

    新一,你和唐澤真的能衝破那片陰影,走回自己的道路的,對吧?

    ————

    “發什麼呆呢,回神了。”

    被一巴掌蓋在腦殼上的柯南轉過頭,就看見把灰原哀抱在面前的唐澤隔著帽子拍著他的腦袋,臉上滿是揶揄。

    “沒有啦,就是突然想起今天應該是模擬考的日子。”柯南閉口不提自己突然想起了毛利蘭,只是表示道,“因為變成小孩子,反而躲過一劫啊。”

    這種枯燥而緊張的考試,從來不是他喜歡的,哪怕他的成績無懼於任何考驗,該覺得麻煩還是覺得麻煩。

    “大偵探也有逃學的時候。聽你的意思,你對考學很有信心啊?”被唐澤編了個公主頭的灰原哀一邊瞥向柯南,一邊再次往腦袋上戴著帽子,阻止她手賤的表哥繼續對她頭髮下手,“好啦別弄我的髮型了唐澤,你頭髮也沒比我短多少啊,想要編頭髮拿自己的玩不行嗎?”

    每次手裡沒有事情的時候被唐澤單獨逮到,就很容易被他拉來一頓折騰,灰原哀真是很不適應。

    倒不是說她是不注意外貌打扮的刻板學霸,離開實驗室的她也是非常關注時尚,很有衣品的年輕女孩,但孤獨長大的宮野志保,當然沒有過這種被當成洋娃娃打扮的體驗。

    奈何她想要抗議都沒地方說,姐姐聽說唐澤乾的事,只會舉雙手雙腳贊成,並要求唐澤拍照分享。

    比起自己的頭髮什麼的,那當然還是妹妹的頭髮比較好玩。

    唐澤笑嘻嘻地壓制住抗議的灰原哀,把腦袋壓在她頭頂上自拍了一張,趕在灰原哀制止之前將它發給了宮野明美,才接著說起了正事。

    “球賽馬上結束了,比分現在很懸殊,看樣子,東京青山隊總算要獲勝了。”

    “嗯,真不容易。”球迷柯南的注意力一下子被拉回了球場,“他們以微弱的比分差距惜敗好幾次了,今年真是因為赤木英雄和上村直樹的加入,缺點被一下子補強了啊。”

    每每想到這一點,他就會多少有點慶幸之前在赤木守的案子裡自己最終選擇了尊重被綁架人和家屬的意見,沒有將上村直樹徹底打入深淵。

    否則,不只是東京青山隊會損失一名優秀的選手,知道了前因後果的赤木英雄說不定也會自責於自己的失誤導致友人心態失衡,狀態受到影響。

    現在,沒有任何人受到傷害,所有人解除了誤會,得到了最好的結果,這確實是令人暖心的積極結局。

    “所以,一會兒應該會有很盛大的慶祝活動吧。”唐澤側過頭,看向不遠處緊張地攥著自己裙襬的量子,勾起嘴角,“我們拿的是親屬票,說不定可以跟著一起去玩呢?”

    “誒,可以嗎!?”不等柯南迴答,另一邊的三個小學生已經發出了驚喜的尖叫。

    “肯定可以的哦,就當作是你們好好完成了任務,幫上了警察大忙的獎勵吧?”唐澤揉了兩下步美的腦袋,誇讚起來。

    “好哦——!”

    比賽結束的哨音正巧響起,三個立起歡呼的小學生融入了因為球隊勝利站起身喊叫的球迷們當中,在一片歡樂的海洋裡沒有引起別人的注意。

    站在看臺最高處的松田陣平抬起手捂了捂耳朵,有些恍惚地搖了搖頭。

    被從異世界中猛然拽回現實,他還有點頭暈目眩的感覺,眼前凹陷下去的足球場也與消失在視野裡的巨型遊樂園默默重合,讓他情不自禁甩了甩頭,緩解這種感知上的倒錯。

    而與認知世界過分的安靜截然相反的鬨鬧環境更是吵的他耳朵裡一陣嗡鳴,讓他瞬間都有點暈車般的反胃了。

    “給,喝下去會好一點。”松田陣平身邊伸過來一隻手,“看來,你是對認知力量較為敏感的類型。你的天賦應該很不錯啊,新來的警官先生。”

    松田陣平睜開眼,還沒想好要不要接過來,諸伏景光已經主動拿過這一節試管,塞進了松田陣平手中。

    好吧,看來是景現在的隊友。

    姑且選擇相信了諸伏景光的松田陣平拔掉封口的瓶塞將裡頭的液體一飲而盡,那種擠壓一般的不適感瞬間消退。

    長舒了一口氣,松田陣平站直身體,看向剛才說話的人。

    馬尾紮成一個丸子的淺井成實穿著一身寬鬆的長裙,上身披著件淺色的外套,正悠閒地撐著最高處的欄杆,俯視下方沸騰的人群。

    早已經溝通過的他們當然是確認過殿堂的進出位置的,顯然專門等在這的。

    “謝了,感覺好多了。”咂摸了一下沒品出什麼味道的松田陣平把手裡的空試管遞還回去,“怎麼稱呼,這位小姐。”

    雖然他心中有不少疑慮,但既然景老爺說他們是他和零都相信的人,那在出現真正的可疑之處前,基礎的信任他還是會交付的。

    “……我叫淺井成實。”玩味地看了一眼松田陣平,淺井成實抬高了一些音量,用標準的男聲回答道,“請多指教。”

    意識到了什麼的松田陣平:?!

    這個怪盜團,真、真的沒問題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