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日四塵 作品

第五百五十章 風見裕也:有時候一個人加班也挺無助的(第2頁)

 風見裕也抱著胳膊,不為所動地看著一身溼漉漉的唐澤,姿態自如地踩在船頭上給外套擰水,眉毛都沒有動一根。

 被推下來?我信你的邪!

 你是想推就推得下來的?上一個想要把你推下樓的人,在鏡頭面前哭著喊著被帶走了,主持生涯毀於一旦,現在應該還在走庭審流程。

 不說別的,就你剛剛那個生龍活虎,扒著船自己往上爬的氣勢,哪裡像是需要救援的落水者啊?

 心裡轉動著這些念頭,風見裕也還是認命地嘆著氣,在船上翻出了兩條毯子,走過去胡亂把唐澤裹了一圈。

 風見裕也看著唐澤把溼頭髮在毛毯上一通亂蹭,認命地接過他吸飽了海水而格外沉重地外衣和斗篷,替他繼續擰乾。

 與此同時,他也沒忘記追問唐澤遭遇的狀況:“船上到底發生了什麼?降谷先生告訴我,心之怪盜團最新的行動,與你們這艘船上的一些動靜有關係。是什麼很要緊的情況嗎?”

 “哦,我們在船上收到電視訊號,看見新聞了。”唐澤點了點頭,“確實有關係。如果我的推測沒錯的話,被盜走的銀行保險櫃,就裝著20年前葉才三一夥人搶劫走到4億円現金。恐怕就是這件事的刺激,讓這幾個久別重逢的戰友徹底反目成仇了,目前兩死一傷,差不多應該是玩完了。”

 “……你既然都調查清楚了……”風見裕也抿了抿嘴,無奈地看了過去。

 這不是前因後果都知道了嗎?那為什麼還不抓緊拆穿他們,跳下船幹什麼?

 還能是因為什麼呢,當然是要為了幾個變裝成船員的隊友打掩護了。

 現在他自己生死未卜,船上命案懸而未決,兇手恐怕正處在瘋狂嘴硬階段,偵探們以及其他幾個嫌疑人,肯定是無暇顧及到船上的人是不是多了那麼兩三個的。

 他們專程去搶劫那4億,又不是為了金錢的利益。手段或許不夠精巧,但怪盜的宗旨唐澤還是沒忘記的。

 除了用於震撼幾名舊日的劫匪,讓他們的美夢在生前就被打擊個粉碎,唐澤也希望這些東西能給受害者家屬們一個解脫。

 不止是金錢方面的,將害死了他們親人愛人的根源,交予他們手上,在唐澤看來,也不失為一種物歸原主。

 至於他們自己是想要保留這筆錢,還是將它上交給國家,那就和唐澤沒有關係了。

 心裡這樣琢磨著的唐澤,嘴上卻是另一套說辭:“哦,我看這個案子熱度有點太高了,感覺我的性格還是不適合站在臺前,不如干脆激怒兇手,用證人的身份把他的問題坐實好了。”

 風見裕也被他一句話整不會了,眯縫眼都忍不住瞪大了幾分。

 啊?你的性格,不適合站在臺前?

 那他昨天看電視還在鏡頭面前侃侃而談,談論自己在橫濱破案經歷的傢伙,是鬼啊?

 他打量了一會兒唐澤臉上不做偽的認真神情,湧到嘴邊的吐槽說不出口。

 以他的經驗來說,這個時候如果貿然出言反駁唐澤,這個小子面上笑眯眯的沒有什麼意見,心裡肯定是要狠狠記他一筆的。

 不要和上司頂嘴,和臨時的顧問與教官也是,這是他的職場生存之道。

 他只好悶悶“嗯”了一聲,低下頭,用盡全力,將手裡的布料擰成硬邦邦的一條,從力度上看,多少帶點私仇。

 有時候一個人大晚上的加班,也挺無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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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總之,就是這麼一個情況。我確實是20年前參與了搶劫案的人之一。”鯨井定雄垂著頭,一臉的驚魂未定,“我登上這艘船,就是為了和其他兩個平安逃亡20年的夥伴碰頭。”

 一群人圍繞在他身邊,聽他哆嗦著交代自己的情況,沒有出聲打斷。

 海老名稔和磯貝渚都用一種冷冽的視線,默默俯視著他,原本態度應該更平和的偵探一行人,表情卻比他們更加嚴肅。

 掉進海中的唐澤還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從全速前進中的船上墜海,哪怕唐澤水性上佳,也未必能撐到被救援者發現。

 不久前還有說有笑走在身邊的人,突然成了危在旦夕的失蹤者,他們誰的心情都好不起來。

 “他們兩個中的某一個,給我寄了一封信,附有一張舊版的萬円鈔,信上說,只要我按時登船,等到船啟航之後,就會超過時效期,也就不會被捕了。”鯨井定雄滿臉菜色地注視著下方的木板,面上十分低落,“我們幾個久未碰面,由於都已經改換了姓名和長相,一開始我們並不知道誰是誰,直到蟹江出聲叫我。他的聲音一直沒有什麼變化。”

 他的低落貨真價實,還夾雜著幾分懊惱和憤怒。

 本來都好好的,一切都好好的,他按部就班實行的計劃那麼順利。

 他已經弄死了龜田,作為替罪羊的蟹江也被他控制住,只要等待自己的可疑形跡被偵探們懷疑,他就可

以順勢開始自白過去,在偵探們面前演出一出被當眾槍擊的好戲。

 屆時,這群人趕到無人問津的船首一看,就會看見手上拿著槍的蟹江是久,疑似飲彈自盡的場面,他這個遭遇兇手襲擊的人,也就順勢得到了洗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