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日四塵 作品

第五百四十四章 智商的巔峰與窪地(第3頁)

 從他似笑非笑的神情當中領略到對方暗含的戲謔,貝爾摩德閉了閉眼。

 她真正身份所帶來的最大問題,恰恰就是它事關組織的太多機密,光是知道了這一點,就很可能引發許多問題,甚至從中,推斷出組織的許多目的……

 而這,可是非常危險的。

 “你既然知道了這件事,想必,你也猜到了很多東西。”將酒杯在唇邊靠了靠,貝爾摩德垂下眼眸,“那你就更應該知道,有些秘密,一旦開口將它說出來,它的魔力也就消失了。”

 “嗯,不過這確實讓我想通了很多東西。”拿起刀叉,安室透沒有看著對面的人,只是專注地開始處理面前的食物,“比如為什麼,組織會對你許多事如此縱容,又為什麼,你會格外專注於雪莉,還有庫梅爾的情況……”

 聽見庫梅爾從他口中吐出,貝爾摩德抿了抿嘴,唇邊的弧度短暫地繃直了。

 “因為,你和他同病相憐。”

 這句話被安室透輕飄飄地扔了出來,落在貝爾摩德耳中,卻是那麼擲地有聲。

 “怪不得,朗姆要專門警告我,不能對庫梅爾下手,不能讓他產生真正的損傷……你還在翹首企盼,一年以後,庫梅爾結束扮演的任務,替你去接受一些,將你從痛苦中拯救出來,不是嗎?”安室透放下餐刀,笑容的弧度拉的很大,將怒氣成功掩蓋在了誇大的得意當中。

 唐澤告訴他的消息,關於琴酒和庫拉索的能力都很可能是組織實驗所賦予的消息,對,也不對。

 因為比起琴酒,貝爾摩德的存在本身,就是實驗的開端了。

 由於貝爾摩德在組織當中的特殊地位,關於她或許是某位高層的女兒或者妻子的傳言,組織中早就存在,認為她是“那位大人”的女兒的人,也不再少數。

 她擁有的特權,早已超過了她能力所能覆蓋的範圍,會有此猜測,並不讓人意外。

 然而,當他通過對組織實驗機構的調查,配合莎朗·溫亞德以及克里絲·溫亞德的生平,加上許多資料和其他消息,推測出真相之後——

 貝爾摩德,很可能並不是boss真正的女兒,而是在很多年以前,被人為製造出來的,擁有boss血脈的“人造人”。

 如果只是單純的試管嬰兒,如果能簡單的重複和實現,他不覺得,以組織掌握的資源和財富,不會製造更多像貝爾摩德這樣的例子出來。

 所以,他只能認為,要麼貝爾摩德是特殊的,她的誕生過程就已經經歷過許多特殊手段的處理,令她的存在意義格外不同,要麼,這種血脈是特殊的,貝爾摩德能存在本身,就是某種無法再現的特例。

 想明白這一點,對比唐澤為庫梅爾做好的身份,他終於慢慢推理出了其中的關隘,再代入到許多跡象當中,終於從側面勾勒出了可能的細節。

 組織需要特殊的實驗對象,需要一個琴酒也好,庫拉索也好,都無法達到要求的實驗對象。

 在過去,這個對象或許是貝爾摩德,但是唐澤出現了,所以庫梅爾出現了……

 想到過去的幾個月當中,唐澤時不時會被以一些理由要走血樣的情況,安室透的眼神冷厲了下來。

 組織一直是一個不把人命當回事的犯罪集團,他自然清楚。

 然而當他發現這種態度的本質,是一種對生命本身的漠視與玩弄,更有可能將他想要庇護的人囊括其中的時候,他依舊憤怒難抑。

 他們到底,把這個世界當成什麼?

 “……很有洞察力嘛。過去,他們都說,波本是個滴水不漏,大膽卻縝密的傢伙。名不虛傳啊,‘偵探’。”停頓了幾秒鐘,重新露出了笑容,貝爾摩德向他舉了舉杯,虛偽地稱讚了起來。

 他說的這些,與真實情況雖稍有出入,但確實相去不遠。

 “你說的這些,對組織來說意義非凡,但是對我個人而言……正如你說的,我的存在本身,就是意義所在。你並不能真的傷害我,那是在與組織為敵。”伸手將肩頭柔順的金髮捋平,重又鎮定下來的貝爾摩德笑了起來,“你要如何用這些威脅我呢,波本?”

 “我不喜歡用威脅這個手法。我是情報販子,我更喜歡把這些叫做‘生意’。”安室透笑了兩聲,拿出來了自己早已準備好的說辭,“庫梅爾對你而言,也一樣意義非凡,不是嗎?他是唯一能將你救出苦海的‘替死鬼’,是解開你枷鎖的鑰匙……他現在是我的下屬,我與他朝夕相處,隨時,隨時都能,讓他走上絕路,或者發現這一切……你覺得呢?”

 “當”的一聲脆響。

 貝爾摩德手中的酒杯落回了桌面上,撞上了擱在餐巾邊的銀勺,發出了一聲清脆的撞擊音,如同脆弱之物碎裂的聲音。

 從她手中滑下的酒杯幸運的沒有潑灑,只是杯中的酒液劇烈搖晃著,滴落在象牙色的桌布上,像落下的血跡,也像滴落的淚水。

 她的嘴角再一次繃直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