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日四塵 作品

第四百五十一章 日理萬機的怪盜團長(第2頁)

    果然,自己猜的不錯……唐澤昭來到東京之後,他少年犯的危險身份恐怕一下子就給他招致了無數禍端。

    能查明真相的偵探厭惡他,能幫他澄清的律師也疏遠他,明明身處最能伸張正義,屢屢破獲奇案的偵探事務所樓下,發出的痛苦哀嚎卻沒有一個人願意聆聽。

    更不用提,他的臨時監護人,明顯是個對孩子沒什麼好意,身上散發著同類氣息的傢伙了。

    真是可憐……不過,這樣真是太好了。

    “唐澤君,你也在這裡啊。”看見呆滯地停在原地的少年一語不發地低下頭,像是在消化又一次遭遇的傷害,風戶京介走到他身邊,用輕緩的聲音安撫的說,“兩天不見,還好嗎?你這兩天沒有繼續來醫院預約了。”

    “風戶醫生。”被他的聲音驚醒的唐澤,先是本能地僵直了幾秒鐘,才抬起頭看向他。

    他平靜的臉上看不出什麼痕跡,只是一雙眼睛有些渙散般的失焦,彷彿根本沒看清眼前的人,僅僅是在反射性地給予回應。

    風戶京介無奈地笑著,又重複了一遍問題之後,唐澤才眨了眨眼睛,語速緩慢地給出了回答:“我沒事,上次很抱歉,風戶醫生。之後我會再次預約的,耽誤您時間了。”

    “用不著道歉。”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親切,風戶京介主動把自己身邊的白鳥讓了出來,介紹道,“這位是白鳥任三郎,是搜查一課的警官。他是位很厲害的刑警,我相信他這兩年就會得到晉升的,前途無量的警察哦。”

    “額,你好……”莫名其妙被他拉出來自我介紹了一番的白鳥任三郎,茫然了幾秒鐘,看著面無表情盯著自己的唐澤,短暫地困惑了起來。

    怎麼回事,今天不是風戶京介自己非說和松本警視有一些業務往來,非要來現場觀禮的嗎?剛才也是說希望能帶著他在場裡走一走,多認識一些警務系統的人,方便以後的工作……

    這怎麼走著走著,變成他在介紹自己了?

    而且唐澤啊,他又不是不認識,住在毛利先生樓下的那個孩子嘛,聽佐藤說過,他因為是毛利偵探的鄰居,偶爾也會被捲進一些事件當中,只是身份比較特殊,很少見報,而自己和他沒什麼機會見面交流罷了。

    犯得著由風-->>
                                         
戶京介來介紹嗎?

    不等遲疑的白鳥想明白前因後果,唐澤已經一個標準的九十度鞠躬彎下了腰,將他的疑問全都嚇了回去。

    “您好,白鳥警官。”抬起頭之後,唐澤同一種音量不大的平穩聲音,稍顯怯懦地說,“我是唐澤昭……您,也許聽您的同事提到過我。”

    “啊,唐澤昭,他們是提到過……”愈發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白鳥扭過頭,疑惑地看了一眼風戶京介。

    他們這到底是在唱哪出戏?給他整不會了都。

    “這個孩子有點怕生,別擔心,白鳥。我和他聊幾句。”故意作出一副熟稔的姿態,風戶京介拍打了兩下白鳥的脊背,走過去搭住唐澤的肩,帶著他走到稍遠一些的地方。

    沒有抵抗風戶京介的力道,唐澤跟隨著他的動作走向另一邊,背在身後的手,飛快打了兩個手勢。

    他的隊友們,現在正在地下鐵等待他的訊號,方便把高杉俊彥拾掇乾淨,並不在場。

    但是他,又不是隻有一支友軍。

    “你好,請問您是白鳥任三郎嗎?”很快,風見裕也就快步從人群裡穿過,走到白鳥的面前,亮了一下自己的證件,“我是警視廳公安部的風見。關於你們正在追查的案件,有可能與我們手裡的涉案人員產生了交集……”

    確信會有其他友軍幫自己收拾首尾,毫不擔心白鳥會因為自己古怪的表現而產生什麼疑慮的唐澤,重新把手插回外衣的兜裡,抓住了諾亞柔軟的布偶身體。

    雖然這裡忙著糊弄風戶京介,但給高杉俊彥的改心的具體時機,還是得由他來提示隊友的。

    真是忙啊,日理萬機的那種忙。

    心情事實上很閒適的唐澤,還是給足了風戶京介面子,演出來的狀態足夠憂鬱低沉,劉海投下的濃重的陰影蓋在他的雙眼上,讓他的藍眼睛沒有一絲光亮。

    說白了,印堂發黑,下一秒去空中飛人好像都說得過去。

    不就是想看他生無可戀,喪失求生意志之類的,好方便進一步動手嗎?搞快點,快進到暴露真面目,讓我看看你到底準備了什麼手段。

    “唐澤君,不要這個樣子。”很買賬的風戶京介自然是接收到了他濃重的抑鬱情緒,聲音進入了心理諮詢師會用的輕柔平緩,“是不是前兩天,被安室先生髮現你在和我交流你父母的事情,給你帶來了麻煩?我很抱歉唐澤,但是,你也看見了,我有很多警察朋友,我為警局工作了很多年,彼此都很信任……我真的能幫到你的,唐澤君。”

    想起安室透那笑容和煦,充滿親和力的表現,風戶京介就會升起一種對人生成功的池面下意識的反感。

    在確認他就是唐澤昭的臨時監管者之後,這種情緒更是到達了頂峰。

    唐澤昭抵達東京,剛剛轉學的那個時間,絕對是最容易軟化,最容易洩露秘密的時期。如果接手他看管職責的是自己,說不定導師留下的鉅額財富——無論是理論上的還是現實社會意義的——大概都已經落入他的口袋裡了。